禁闭在家里的书房里读书是父亲陈洪吩咐的大事,但病愈的陈敬济坐不住也看不进这些繁体文的书籍,他十三年上学的时光就没有当过一天好学生,读书学习一直就是他的弱项。
书房的案台上放着四本古籍书:史记、小学、三十六计和易经。
陈敬济心里暗自叫苦,这些古籍书都是繁体字,他费了半个时辰才看懂一页不太多的章节-瞒天过海。
三十六计是他曾经翻看比较多的书,原先在xiāo shòu部贯彻单位规定让他对这本书印象很深,此时再看古籍书三十六计时,搞明白其中一页的内容令他十分的开心。
不过,幸福的喜悦感是短暂的,无趣的陈敬济不能耐下心,他决定偷个懒。
好在父亲陈洪只叫他在书房里看书,没有派人督促他,书童陈生乖巧的站在房间外替他望着风。
他趴在案台上,合上不太大的双眼,去寻找画蝶的周公,至于周公老人家会不会画蝴蝶,那就是他与周公之间的秘密。
在书房里酣睡了几天,陈敬济终于憋不住想出去走一走。
可惜把守院门的家丁护院不是好说话的主儿,陈敬济无奈下委托管家,向父亲陈洪索要一名教书匠。
没人陪读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至于书童陈生的存在感,陈敬济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或许这个男童实在太不起眼。
新来的教书匠是位女先生,瓜子脸丹凤眼,樱桃嘴唇上翘,似笑非笑的表情令陈敬济的心里有些发痒。
这是来教书育人的先生?
“在下名叫李师师。”女先生主动自报家门,她的声音又软又绵。
谁?李师师?
她不是京城有名的卖艺女吗?怎么改行做了女先生!
陈敬济没敢向她询问,要知道先生面对不礼貌的学生是可以动手责罚,他可不愿意受到体罚。
女先生李师师的课大约有一个时辰,今天讲的是史记,陈敬济对古籍书史记的内容不了解,但他却大体知道前朝及前前朝的一些大事,毕竟他也学过几年的历史课。
“你的知识挺渊博,为什么却看不懂史记的古籍本呢?”李师师疑惑的问道,她皱眉的模样很萌。
陈敬济笑了笑,没有向她解释什么,他的经历属于四书五经之外的学科,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女先生李师师走的时候,陈敬济恭敬的将她送出陈府,来接女先生的是一名年轻且相貌俊朗的后生。
“阁下也是先生的学生吗?”陈敬济抱拳对后生说道。
后生微笑的回答道:“我是女先生的表弟,我叫燕青。”
燕青?
陈敬济大吃一惊,燕青应该是与卢俊义在一起,怎么这么早就与李师师有瓜葛,难倒后世流行的小说都是骗人的?
不管了,权当重新认识熟悉的人。
与女先生李师师学习的日子并不长,陈敬济便离开书房,与三叔陈翔一道奔赴大同府,接收一批预订好的药材。
去往大同府的行程没有马车,全程都要用双脚一步步的走,而且通往大同府没有直达的官道,为了安全起见,需要绕过重重的高山与大河。
叫苦连天的陈敬济在三叔陈翔的面前没有丝毫露怯,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平和而又安静的神色,让一道行走的三叔陈翔不住的夸奖他。
陈翔原先不是陈家的人,他是陈洪结义的兄弟,曾经救过陈敬济爷爷的命,后来为了改变陈翔的地位,陈洪说服陈老收其为干儿子,成为陈敬济的三叔。
陈家在外地采购的生意大多是三叔陈翔一手操持,陈敬济跟随而来一方面是为了锻炼身体和熟悉道路,另一方面也是向陈翔学习生意之道。
奔赴大同府不乘坐马车是陈翔故意为之,他是打算磨一磨陈敬济好吃懒做的坏性子,可是没成想这个一向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却是做大事的人。
陈敬济是有苦心里知,他做xiāo shòu那些年经常要东跑西颠,肚子以下的11路早就磨练的不在话下。
能不能走与能不能吃苦全在意志力,这需要一段时期的尝试和经历。
他知道与三叔出行才是父亲陈洪对他的责罚和考验,既然以后要承接陈家的药材生意,现在受点累又算什么呢?
二人行走了三日,来到一处比较大的村落,陈翔提议进村找家酒肆吃点饭。
陈敬济点头同意,他的肚皮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要不是这副身体有个强大而又迟钝的胃,他恐怕就不能坚持了。
村落内只有一家酒肆,显眼的招牌huáng sè锦旗悬挂在酒肆门前的大槐树上,由于高大的槐树生长在正路面的一侧,凡是经过的人都能瞅见酒肆的旗子。
店小二利索的端上酒菜,陈敬济扭头时瞅见酒肆的门口用细铁链拴着一个醉汉,他好奇的走过去。
醉汉有二十几岁,脸色赤红,双眼无神,健壮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陈敬济伸手摸了摸醉汉的额头,他发现醉汉正在发着烧。
“店家!”
店小二小跑过来,他看了无语的醉汉一眼说:“客官是同情此人了?他在我们酒肆吃喝没有付账,不肯做跑堂却甘心被拴在这里做狗。”
“他欠了多少银子?”陈敬济开口大声的问道,他虽然不是个善人,此时却很想帮助这个醉汉。
“一百两!”酒肆的掌柜接话道,“这个泼皮在我们这儿白吃了半个月,不算利息也有一百一十两,客官想替他支付钱,就拿一百两吧!”
靠,讹诈啊!
陈敬济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地,他不是一个冤大头,与陌生的醉汉不熟悉怎么能替他偿还这一百两银子?
再说一百两银子能买一座好的庭院和几个姿色不错的丫鬟,花费在醉汉身上似乎不值得。
想法是这样,但身体突然就不受控制,陈敬济的左手伸进怀里,从里面摸出一百两的银票丢给酒肆的掌柜,嘴里还哼了一声说道:“将他洗干净换件新衣服,我最看不惯落难的人。”
掌柜与店小二的脸上均露出异样吃惊的神色,他俩相互瞅了瞅,分工明确的舞弄起发烧的醉汉。
陈敬济回到座位上,他发现手脚又能按照心意支配,刚才是什么状况?怎么就能掏钱扔过去?
他的心里不住的淌着血,那是一百两银子啊!怎么就随便的丢掉,而且还是搭救一个素未相识的醉汉。
三叔陈翔也没有表示,在这趟外出历练的钱财方面上,全部是由陈敬济说的算,他也愿意帮助人,但随意掏出百两救人,可是从来也不敢想也做不到的事,他越发的佩服侄子陈敬济,他觉得这个陈家的子弟一定会大富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