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家庄占地挺大,但实际居住的人口却比较集中,陈敬济用了十天的时间摸清楚扈家庄内外的实际情况,他充分了解后准备逃出扈家庄。
逃跑需要预先准备三样东西:钱、食物和防身的wǔ qì。
陈敬济没有实际逃生的经历,但他却在后世曾经对此有过研究,他还加入过密室逃脱的k俱乐部,虽然脱逃比赛的成绩不如演练的好,但他相信离开扈家庄并不是太难的事。
他没有把逃跑的计划告诉给陈翔,除了多一个人陪伴会增加出逃的风险外,他并不太信任这个外人,陈翔与扈家庄的王英十分谈的来,俩人在一起很默契。
陌生人之间能有默契吗?陈敬济不管有没有,反正他不敢掉以轻心。
夜晚出逃顺利的出乎意料,快速离开扈家庄三十里外的陈敬济来到一个新的村落边休息。
他休息了小半个时辰,趁着东边略发亮的光线,向南边继续赶路。
陈敬济出走的方向不是大同府,也不是返回汴梁的路,他害怕陈翔多嘴,那样会使他功亏一篑。
他不想留在扈家庄终老,虽然他不满父亲陈洪将西门庆的女儿许配给他,但娶了新媳妇并不限制他的自由。
朝南边又走了大半天,陈敬济瞅见路边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
他的双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简单整理了一下,才信步走进酒馆内。
酒馆内摆着四副桌椅,靠窗的桌子边坐着几个赶路的商人,陈敬济来到门边的桌子旁坐下,不一会儿,小酒馆的老板娘便送来酒菜。
老板娘姓蒋,她是个喜欢笑又十分善谈的妇人,她的男人在郓城做押司,小酒馆向西走十里就是郓城县。
郓城的押司?
陈敬济想到一位大人物,他谨慎的向老板娘打听道:“你家男人可是姓宋?”
“咦?你也认识宋三郎?”老板娘拍手大笑的说道,“瞅你的年龄不大,为什么也听说过我男人?”
“宋押司为人仗义疏财,是个英雄!”陈敬济的脸一红,信口开河的回答。
“哈哈!”老板娘放肆的大笑起来,她笑得十分的豪放,丝毫没有在意弯腰时,她的前襟领口大开,不该被人看的都露出来,令火力处于旺盛期的陈敬济小腹下的某某某也昂首挺胸。
老板娘笑了半天,才断断续续讲了他男人成名的故事,原来这位郓城县押司宋江是个怕老婆的好男人。
女人都希望所嫁的男人有各种各样的优点,可是这位宋押司除了借钱大方外,没有其它的优点,于是老板娘便鼓动丈夫纳妾寻花柳,但老成的宋江嘴笨。
为了磨练宋江讨好女人的本事,老板娘特意将她的男人送进青楼,委托认识的人关照宋江。
这本来不算什么,只是宋江去了青楼呆了一天便成为里面的香饽饽,名声也大振起来,老板娘一打听才了解她男人成功的秘诀:借钱给青楼的女子。
宋江的皮肤黝黑,个子不高,说话不紧不慢,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单一。
陈敬济还没有开口说话,宋江瞅见老板娘走开时,声音压低的说:“小兄弟,你需要多少盘缠?我送给你二十两够不够?”
“押司,小生不要钱,我是仰慕你的大名才想见你一面。”陈敬济拱手抱拳说。
宋江挥了挥手回答道:“什么大名,我只是喜欢帮助有困难的人。”
陈敬济点头认可宋押司的品行,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陈敬济没有继续留在酒馆,他还要继续前行,他打算去一趟阳谷县,见见西门大官人及那位没过门的媳妇。
陈洪安排他与陈翔去大同府,然后就是到阳谷县迎亲,至于花轿等仪式,均由西门大官人来安排。
他成亲的具体事项,三叔陈翔并不了解其中的内幕,所以陈敬济逃出扈家庄就放心大胆的往阳谷县走。
郓城县距离阳谷县走官道有两日的路程,陈敬济怕路上有意外,他决定翻山越岭抄最捷径的直线行走。
这段山路并不太长,对于后世习惯爬山的陈敬济实在是小菜一碟。
走山路也有好处,不仅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还能采摘山上的果实,这时期的山上有不少可直接食用的绿色食品,比后世污染的强了百倍。
翻过一座山,陈敬济在山脚下看到一个香火环绕的寺庙。
他决定进入庙里休息,顺便向修行的出家人讨碗热乎乎的斋饭。
庙不大,里面有师徒两个出家人,陈敬济歇脚的时候,由外面又进来一个相貌堂堂的书生。
书生穿的比较素,瘦长脸上留着稀稀拉拉的山羊胡,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不住的转动着。
“无量佛,武状元打算求什么?”岁数大的出家人开口对书生说道。
武状元?
陈敬济没有在书生身上瞅见半点习武人的气场,为何却是武状元,难不成是花银子买的官?
“学生想求姻缘。”书生客气的说。
“武状元的气质非凡,你的姻缘一定是富贵之人,这早就让天注定,急不得。”出家人说道。
“真的吗?”书生半信半疑的说:“那为何到现在,我还不能遇见属于我的女子?”
“缘分到就遇见了。”出家人回答。
书生点头,从怀里摸出几个碎银子扔进布施箱,转身离开了。
陈敬济向出家人询问书生的情况,才知道这个武状元其实姓武,名柏,在家排行老大,去年参加殿试取得状元。
武柏?伍佰?难不成是唱流行歌中的状元!不知道这年头流行什么音乐?
武柏是武大郎,他不是应该在阳谷县卖烧饼吗?怎么改行了?
看来改行是件好事,武大郎都能当状元郎,这去哪儿说理!
陈敬济向出家人讨饭的时候,岁数小的出家人一本正经的说:“施主要吃荤的吗?庙里有腌制的虎肉。”
“虎肉?怎么得来的,难倒你们也jiān zhí打猎吗?”陈敬济好奇的问。
出家人耐心的向陈敬济解释起来,原来阳谷县城有个猎户的妻子一直没有孩子,猎户来这里求佛上香后,妻子便怀孕生子,猎户为了感谢小庙,组织一群猎手上山猎杀一只大虫,并抬到庙里。
庙里只有这师徒俩人居住,二人私下一合计,便将虎皮拨下,把虎肉腌制起来,留着慢慢吃。
“虎骨扔了吗?”陈敬济的眼睛一亮,他跟陈翔学到一些药材的知识,了解虎骨这味药是上好的材料。
出家人摇着头说道:“虎皮与虎骨均在庙里的后厨存放,我们师徒俩还没想出该怎么处理它。”
陈敬济从怀里摸出三十两银票递给出家人,他要买下虎骨和虎皮,他打算将虎皮送给西门大官人。
出家人高兴的收下钱,取出虎皮和虎骨用包袱皮包好送给陈敬济。
离开小庙,陈敬济继续向阳谷县的方向走,大概走了两个时辰的路,路边出现一家酒摊。
在酒摊门外的杆子上悬挂一面招牌,上面写着几个字:三碗不过岗。
嘶!
陈敬济心里一惊,他这是来到武二郎打虎前的酒家了。
不知道武松去哪儿了?
说曹操曹操到,陈敬济瞅见武松也走进这家酒摊,他大咧咧的坐在一旁,招呼店家端酒上菜。
店家倒满三碗酒,便抱着酒罐打算离开,武松的眉头一皱,他的左手拍了下桌子,大声的说:“酒坛放下!”
“客官,我家的酒有后劲,容易醉!”酒摊掌柜老实的解释着,并把酒罐放在武松面前的桌子上。
“嘿嘿,我不怕吃醉。”武松大刺刺的捧起酒坛边沿,嘴巴贴近坛口,仰脖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几十大口下肚后,武松放下酒坛,他来到陈敬济坐的木凳旁,双手掌撑着桌子,胀红的大脸似酔非醉的说道:“兀,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陈敬济被他通红的眼睛瞅得慌乱,心里暗暗的担心:如果让武松绑缚他返回扈家庄,那里住的人一定会处死他,想他来到这个十六岁的身体才一年多,挂掉能不能返回后世还真就说不好。
武松在木凳上坐下,他一手端起满上酒的碗,另一只手拍了拍陈敬济的肩膀,嘴里含糊其辞的说道:“我们先喝酒,完了再说其他的事。”
陈敬济很无奈,他颤颤巍巍的捧起满酒的碗,酒是灰白色的,加上大碗有三两多的重量,端起来如同铅块般沉。
“好酒!”武松又喝干了手里的酒碗,他瞅了一眼四周的人,声音压低了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进来就要喝酒吗?”
为什么?喝酒还要理由?这倒是一件令人关注的新鲜事。
陈敬济摇了摇头,他害怕武松会说出立刻带他走的话,就像猫戏老鼠玩一样逗着他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
“听人说景阳冈上有大虫,我怕路过遇到它会吓傻。”武松缓缓的说道,他说话的时很正经,一丝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啥?英雄也有害怕的时候?
陈敬济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你害怕大虫出现,那么你不会不走景阳冈吗?
“我想家了。”武松的脸露出小孩子期盼回家的表情,“我听说朝廷大赦天下,原先在阳谷县有罪的人都能赦免,所以我想回家看看大哥。”
少小离家老大回,不管行走多么风光,人都要回到故土。
陈敬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到后世,他叹息着端起酒碗,刚才他没有喝光碗里的酒,“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的罪不大,我能花钱帮你解决干净。”
他说话安慰武松有两层意思,向他示好是主要的,比起被武松带回扈家庄受罚,跟着一起去阳谷县是件好事,而且他本就打算去西门大官人家探视。
至于武松小时候的过失伤人,还真就不是什么大事,这个时代很势力,花几个钱就能摆平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