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离开谁都照转,普通人的生活还要进行下去。
陈敬济开始做迎接杨柔川的准备,虽然他知道杨家派人过来是要向西门庆找茬,但作为西门家的女婿,表面上他还要维护丈人爹的脸面和尊严。
西门庆这个人很复杂,性格多变、对身边的人不太信任。
他对杨柔川的即将来到没有多少的担心和紧张,依然与平时一样我行我素:早上在家里用过饭,到各个商号店铺转一圈,与负责的伙计谈谈人生理想和生意经。
下午找几个结拜过的狐朋狗友去翠花楼吃花酒,基本上不酩酊大醉是不会返回西门府休息。
他多数的时间是一个人睡,很少在外面留宿,翠花楼里有他长期包养的女人,陈敬济也多次见过,那是一个姿色与脾气都不错的女人。
西门庆对身边的人保持着的尺度,几乎没有与他很亲近的人,他在家对妻妾们的态度时好时坏,谁也搞不清他到底喜欢谁,他对府内的丫鬟基本不招惹,这与后世小说描写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不太一样。
陈敬济用心的留意着西门庆,他想谋取丈人爹的财产就先要取得信任,掌握其作息规律和性格的弱点,才能在最好的时机出手,做到一击命中。
武松回阳谷县的时候已经是满地落叶的秋月末,他穿着一身校尉的官服,腰上挂着蟠龙图案的刀。
升官了?
陈敬济没有喜悦感,他的心里生出第一见他的害怕和畏惧之心,武二郎为什么会升官,他都做过什么事?
武松不是一个人回阳谷县,他是陪着济南府的杨柔川来。
俩人的第一站就是来见陈敬济,至于接到消息却没有露面的西门庆,还在家里准备迎客的节目。
陈敬济觉得西门庆的态度很奇怪,他不是不屑一顾吗?为什么又表现得如此积极,连宴会都亲自跑,还设在西门府内,他肚子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杨柔川见到他很热情,拉住他的手问长话短,俩人不过三个月没见面,彼此的友情也不深,现在这样的场面倒让陈敬济有些不适应。
武松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他放空的情绪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叙旧言新完了,陈敬济领着杨柔川与武松回到西门府,此时阳谷县的县令应伯爵、染房老板花子虚、上届状元武柏及主要请客的西门庆都站在大门口。
没有冷言冷语和做作的腔调,杨柔川与西门庆的第一次见面如同老朋友聚会,除了声嘶力竭的拥抱外,剩下的就是令陈敬济目瞪口呆的耳语和亲密无间的态度。
靠!这俩人是什么关系?
宾主落座,寒暄几句便对饮几杯,陈敬济与西门庆的妻妾们忙来跑去,这本应该是丫鬟做的事,在这场lìng lèi的家宴中都由女婿与女主人做全了。
五娘潘金莲负责倒酒、三娘孟玉楼负责端菜、二娘宋惠莲负责沏茶,大娘吴月娥与四娘林如意负责歌舞助兴。
陈敬济坐在西门庆的下首,他的任务是陪酒,陪武二郎喝尽兴。
武松的酒量大,但今天有些心不在焉,陈敬济估计武二郎面对兄长武大郎有不自在的感觉,再怎么耀武扬威,对带他长大的大哥,做弟弟的一定放不开。
武柏的脸喝得通红,曾经的结发妻潘金莲给他斟酒的时候,他表现得很自然,没有一丝眷恋与犹豫。
陈敬济暗自叹气,人就是如此,随着身份高贵的变化,喜欢追求和适应人性最初的本质。
酒席进行得很热烈,能喝酒的人坚持奋战,不能喝酒的已经醉倒在酒桌下。
陈敬济不算能喝酒,负责陪酒不比酒桌上重点关注的人,陪酒对别人要恰到好处,而对待自己要会偷懒耍滑。
酒席进入到尾声时,还能坚持到最后的人已经不多,西门庆与杨柔川一人搂着一个女子,俩人的舌头已经喝大,胡言乱语的攀比和对饮。
杨柔川搂着林如意,西门庆抱着潘金莲,两个女人一脸的羞涩和愉悦,说不清是个什么情绪。
最后,女人搀着醉如烂泥的主客二人进了西门府的后院,酒宴才结束。
陈敬济吩咐下人打扫房间,清理后续的事:把其他早就睡着的几位一一扶上府外等候的大车,送回各自的家。
陪席的几位妻妾也返回房间,潘金莲与林如意从主客二人的屋子走了。
一切停下,喧闹变得安静下来。
“五娘请陈公子过去说话?”庞春梅在小厨房里找到陈敬济,他光顾陪酒,肚子还空空如也,该忙的都忙完,休息时又饿了。
潘金莲已经卸了妆,她穿着宽松的便服长裙,披着黑色的长发,手拄着下巴,眼睛注视着窗外的夜空。
陈敬济作揖见礼,他不知道潘金莲为什么要找他,难倒他们几个离开酒席后,又出现新的问题?
他猜的被潘金莲证实,但是胡闹的却只有西门庆、杨柔川与林如意。
潘金莲没有讲太多详情,细细的眉头拧在一起,露出厌恶和恶心的表情。
陈敬济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按照他对杨柔川的了解,这个胖子对男女的事并不十分热衷。
没想到男女三人会乱成那样,大宋朝只有王室才喜欢的调调,为何这么快就渗到下边?
“五娘,别想了,都过去了。”陈敬济安慰的说。
“我很害怕。”潘金莲主动贴过来,两支玉壁搂住陈敬济的腰,她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像一只流浪在外的小猫,“如果有下一次,他们就会算上我。”
陈敬济不知道怎么说,四娘林如意能接受不一定别人也会,这是西门庆与杨柔川的**,不是别人能解决的。
“我该怎么办?”潘金莲的眼泪缓缓的流出来,叫陈敬济更加不知所措。
杨柔川比较好对付,可以找借口让他离开阳谷县,但西门庆的事却怎是旁人能随便介入的了呢?
潘金莲甚是可怜,她的酥胸轻轻的摩擦着陈敬济,一点点将他压抑许久的火引了出来。
“五娘,别这样,我会受不了。”最后的理智让他干巴巴的说。
潘金莲没有回答,她的一只手已经熟练的解开他的裤带,把玩着膨胀和**。
jī qíng燃烧的岁月,烈火缠绕、翻滚着干柴,越烧越旺掩盖住真相和内幕,噼哩啪啪的作响声,令极致提前赶来。
潮起潮落,风平浪静后,穿上衣裤离开的陈敬济开始动起脑子,如果西门庆不肯改掉恶习,那就只有杀掉他了。
shā rén是有罪的,但有罪的人可以花银子赦免无罪。
陈敬济没有动手的能力,他想到了武二郎,那一身刺眼的官服,是不是出卖白胜换来的?
如果是后世小说里的武松,打死陈敬济也不会怀疑,但他现在不敢给武二郎打任何保票,好汉就不能变节、平凡吗?
怎么说动武松出手不难,但结果若是符合后世小说的发展,那又该怎么办呢?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
挑拨武二郎出手其实很简单,无论用往日俩人的交情还是济南府的杨柔川,都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但是西门庆没有死,替死鬼却是开染房店的花子虚。
陈敬济十分肉疼的把武二郎平安的送出阳谷县,小金库攒的三百两银子没了,但西门庆却还活着。
“你去劝说花夫人,让她嫁给我。”西门庆向陈敬济吩咐道。
这是什么任务?
陈敬济觉得劝一介丧偶的妇人,应当是媒婆、老妈子的长项,让他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劝,会不会适得其反呢?
但是他不能不服从西门大官人的交待,谁叫他是儿子,是女婿呢?
李屏儿的脸上没有悲悲切切,她对花子虚的死没有太在意,从丈夫与西门庆开始鬼混起,她就知道花子虚会早死。
陈敬济的到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花子虚死后留下大笔的银两,虎视眈眈的男人不止西门庆一个。
“给我一个嫁给你爹的理由。”
“他能给你名分。”陈敬济想了想说:“我还能给你一个健康的男人。”
“我嫁给西门庆后,就是你的娘亲。”李屏儿噗嗤一笑,她没想到陈敬济的回话很胆大,这就是直白的要瓜分她。
“娘亲需要男人,也需要名分。”陈敬济调笑着说:“如果你先要男人就别嫁人,安心在家等我再来。”
“我等不及。”李屏儿摇头说,她知道寡妇的难处,即便有钱也麻烦。
“那就先嫁进西门府。”陈敬济认真的回答道。
几日后,一队吹鼓手、大马和红色的大花轿,将李屏儿送入西门家,陈敬济便有了六娘李屏儿。
李屏儿嫁入西门家令西门庆对陈敬济另眼相待。
当初他吩咐女婿办事时,本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花子虚留下的财产多得能让李屏儿衣食无忧的到老到死,她改嫁的可能性应该是微乎其微。
人为财死,谁都对死人留下的金银财宝都想占有。
西门庆对女人的感觉越来越少,对财富却着迷得要命,他多娶妻妾不是要证明他比别人更爷们,而是在向别人炫耀他的财富积累和实力。
这在大宋朝的有钱人群中很流行,财富的多少不是检验贫富的差距,而娶妻纳妾越多的人才是有钱人攀比的新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