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水当然不可能答应曹琨的求爱,曹疋也不会让一个**进国舅府的门,这互相都看不上眼的事就算想撮合都没法撮合。
宁远宗擦干净了溅到手上的茶水,笑骂道:“好你个混账东西,这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你也说得出口,快给凌大家的陪个不是。”
曹琨这厮这时倒是温顺听话,上前两步,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若水姑娘,我错了,可我,我是真的想和你好。”
凌若水见圣上如此说,原本以为这事就算揭过去了,本打算曹琨过来赔礼道歉的时候,自己再说些诸如什么多谢错爱,是小女子配不上你之类的话,好让他不至于失了颜面,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让她一时不知所措,脸色颇为窘迫。
众人见此,想笑又不能笑,有几个人实在憋不住了,忙拿咳嗽掩饰过去。
“曹琨,休得放肆!”
皇上像是真的动怒了,语气严肃了不少。
曹琨有些委屈的看着皇上,又看看皇后。
“姑姑……”
皇后假装没听见,把头扭向一边。
他又看看皇上,姑父的父字还没还没喊出来,就被宁远宗打断了。
“好了好了,赶紧下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曹疋见机,连忙上前,先向皇上认了错,然后再跟凌若水说了句致歉的话,一把拉起曹琨,在皇后的怒目下,退了下去。
宴席继续,不过被曹琨这么一闹,凌若水已没了心情,就此跟皇上告了退,皇上也体贴的准了,接下来就剩下郑月儿独自撑场面。
这种场合,主要目的就是供君与臣之间,臣与臣之间增进下感情,要说多有意思也并不见得。
皇上象征性的吃了几筷,就起驾回宫了。再说这临时撘建的暖棚,好是好看,花草为伴,也能遮风挡雨,但还是有些寒气的,宁远宗四十几岁的年纪,加上昨晚的的过度亏空,身体早有些吃不消了。
皇上一行人走后,众臣都客套寒暄至宴会结束才各自道别回府。
牛宗达和楚子娇去了隆福寺,荆老太太和付老夫人都在各自的房间用餐,牛昊天也不知去哪厮混去了,就算在的话,他也不大与其他人为伍,好在有付雅君在,三个人吃饭还不至于太无趣。
付雅君也算是知书达礼,不过她从小到大的教条里,好像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一条,在饭桌上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幸亏她说的这些都不似牛锦茹式的家长里短,闲言碎语。它说的那些轶闻乐事还甚是有趣,对时政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学问上的事也可以说得上一二,常常会引得李醒抚掌大笑或点头称是。牛锦茹对这些不太懂也不太感兴趣,为了融入她们,几次都强行插话,但所问所说的都不在点上,让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牛静茹试了几次后就有些怏怏然了,索性让他们聊他们的,自己独自闷头吃起了饭菜。
李醒和付雅君越说越投机,‘这学识和见解怕是许多男儿都自愧不如,’这是李醒当下心里的感叹。
“要是令妹是男儿身就好了。”
“姐夫想说什么?”付雅君反问道。
“这份才学不去考取功名实在是可惜了。”
“咯咯,”付雅君不以为然,“姐夫也太看得起我了,这光耀门楣的事自会有哥哥去做,说起来也不怕您和姐姐见笑,”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爹都说了,女儿家最重要的是要将来寻门好亲事衣食无忧就可以了。”
“亲事?谁要说亲了?是你还是你哥?”牛锦茹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筷子上夹着的一个羊肉丸不小心掉到了桌上,弹了一下又顺着桌子滚到了地上。
“还没呢,爹爹说等哥哥明年考取了功名再替他说亲事,至于我嘛……还不急。”
“哦……你哥有二十了吧,也确实该娶个媳妇了,你……”
“姐,你尝尝看这个猪皮冻,是我吩咐厨房做的,里面放了姜汁,胡椒,山奈,一点都不腥,”付雅君看她要说到自己了,赶紧岔开话题。
“这猪肉做的能好吃?”牛锦茹将信将疑的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
从腊八到小年夜,雪一直断断续续的下着,到二十五这天,终于是停了,到了半晌的时候还出了些太阳,这雪被阳光一晒,结了一成硬壳,到处都反射出凄晃晃的亮光,盯着看久了,能将人眼睛刺得生痛。
尽管如此,这出行的人却比前些日子多了许多,大多是一些农人村妇,年关将近,趁着这难得的好日子进城来采办,这雪晃不晃眼的对她们来说实在算不得啥,天气暖和了才是最重要的,没了风,这日头洒在身上还会有一丝暖洋洋的感觉,这对于那些没有足够的冬衣御寒,整日窝在被窝里的人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大狂欢。
李醒也有些按捺不住,平时天阴沉沉的,湿得像随时可以拧出水来,想着这日子也只有在家写写画画最为相宜,心是可以沉得下来的。不过今天这大雪初霁,外面天光放亮,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待在这书房里,就似乎有负了这大好时光之嫌。
李醒吃过早膳就和牛锦说了一声,说想出趟府,牛锦茹这些日子对李醒的埋怨是越来越多了,经常为一些小事置气,有时候还突然抓狂大发脾气,有一次甚至还迁怒到胡大夫,骂他医术不过尔尔,枉为御医。
“走吧走吧,”牛锦茹还在床上躺着,极力压抑的冲动**,让她熬红了双眼,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过等他出门走远了后,她又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门,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表现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这样矛盾的心理最近几日尤为明显,她爱他,同时也因为爱他而对他有所记恨,这些天受这爱恨交织的心情折磨着,让她有些喜怒无常。
她一个有夫之妇,成亲半个多月了,至今还保持着处子之身,这不得不说是个莫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