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吗?当在一堆名字里,要找到自己的名字那可是相当容易的,因为在你眼中它会发光。它是你最熟悉的两个字,因为它就代表你自己啊!虽然跟你同名的人很多,但这声音同样会奇妙的拨动你的心弦。
而姓氏是无法选择的,你爸姓什么,你就姓什么。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事实也真的别无选择,不论男女在你妈妈肚子就已经决定你的姓氏了。
姓氏对一个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这代表你是你爸爸的儿子,是你爷爷的孙子,孙女,是这个姓氏家族认同的子孙后代。是这个姓氏生命的延续,也会侵入你的血液里,化作你生命里的一部分。也会化作你下一代的延续姓氏。
而作为一个十岁孩子的陈舒然一听到李进要给他改一个姓氏,取一个新名字,他就本能的抗拒。他觉得他是陈家的孩子,应该姓陈。虽然这意识还未形成思想,还不足以用明确的语言表达,但他还是模糊的明白不可以改掉它。
“不!我已经有名字了,不可以再换一个了。”
“爹,他已经有名字了,为什么还要再取一个?”
“既然他是住在我们李家,而且我还要把帮他给养大。他还这么小,得吃我们李家多少年的饭才能长大啊!俗话说得好,养育之恩大于天。”李进看了眼陈舒然接着说:“当然,这些我都不计较。我只是想让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跟着我姓李,我想把他当成我们家里人看待。”
“我是我爸爸妈妈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孩子。我为什么要跟你姓啊?”陈舒然倔强的说:“我也不会在你家住太久,我爸爸会把我接回家去的。”
“你真是个孩子,你爸就算要找你回家,也不会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找。你爸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在这里的!”他嘲讽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残缺带有污渍的黄牙说:“我想好了,你就叫李修菱怎么样?”
“就算我的家人不会找到我,我也会自己回家的,会见到爸爸妈妈的。陈舒然反对的说:“我是陈舒然,不会再改什么李修菱!”
“这么说,你不愿意改名字?”
“我已经有名字了,为什么要改呢?”
站在旁边动都没动的母女俩,都没有插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李素菱虽然一向胆大,但却从小就怕爷爷,一直都不敢大声跟爷爷讲话,更别说爷爷在跟别人说话时,插上一句话进去,就算那句话是真理,她也不会说出去的。
而涂秀梅刚刚已经惹公公生了一次气,就不敢再惹怒他了。她很怕公公责骂自己,特别是无缘无故的破口大骂,当她有时好心送上一杯茶,公公则会无故骂她是个笨蛋、赌棍,说她送的茶太烫,要成心把他给烫死,这样她就可以没有束缚的再找一个丈夫,不用再守他儿子的活寡……
李进怒目圆睁的俯视了陈舒然一会,随后又恢复先前的平静说:“吃早饭去吧。”
李进接过儿媳妇递过来的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夹了一点咸菜自顾自的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
涂秀梅又盛了碗白粥放在陈舒然的面前说:“你发烧刚好,喝碗白粥就有精神了。”
“哥哥,我发烧没精神的时候也是喝白粥才有了精神的。”李素菱趁爷爷喝粥没有看自己时,用手指快速的捻起一点咸菜放在嘴巴里说:“就着咸菜喝粥最好吃了。”
可当陈舒然接过筷子准备喝白粥时,李进急忙用筷子把陈舒然的碗推到桌子中央说:“你既然不跟我姓李,那有什么资格吃我李家的饭?你以什么身份吃下这碗饭呢?”
“爹,他好几天都在发烧,身体虚弱着呢。不吃饭怎么有劲啊!”涂秀梅最后给自己盛了碗粥后说:“然然,快吃吧,爷爷跟你开玩笑呢。”
“谁跟他开玩笑!我们李家不养外人!”他“啪”的放下筷子说:“我李家又不是有钱人,跑来的小猫、小狗都要我白白养活啊?养活了又有什么用?要是阿宝还能给我看看门,他能为我干什么?养大了就是只白眼狼!”
“爹,你不是拿了十万块钱,才答应把他养大的吗?”涂秀梅弱弱地把头垂下问:“你现在为什么又不给他饭吃呢?”
“啪”的一声,李进重重的一掌,打在桌子上吓得母女俩不敢抬头看一眼李进。
“反正是个不要的孩子,饿死也不会有人可怜。”他用手指着涂秀梅严厉的说:“你提那十万块干什么!是不是想要啊!我就知道你表面上柔弱、慈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恶毒、贪心!就想着要我这个老头子的钱,好拿去去赌博啊!”
“爹,不是的。我怎么会想要你的钱呢?就算是你硬要给我,我也不会要的啊。”涂秀梅用别人几乎听不到的低语声说:“不吃饭会饿死人的。”
“给我闭嘴!别多管闲事!别让我骂你前几天赌博输钱的事!”他用力得把陈舒然拖下凳子说:“你不跟我姓,就别想吃我的饭!”
“哇”的一声,在一旁低头吃粥的李素菱见到这般情景,吓得钻进妈妈怀里,忍不住哭出声来。
陈舒然从地上站起来说:“谁要吃你的饭,我自己会走!会回到家的!”
说完他往门外跑,才刚跑了两步,被李进的一只手抓住,那手用力一按,把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痛得他叫出声来。
紧接着,陈舒然站了起来,又向门口跑去,但同样被老人拦住了!这一次他没有摔倒在地,只是衣领被老人钳制住了。
他疯狂手脚并用的挣扎,但无奈始终不够力气,敌不过常年累月在田地里劳作的七旬老人。
“老实点,别挣扎了!”李进恶狠狠的说:“你除了姓李以外,就只能饿死了!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了,更别说走出这个村子一步!”
话刚进陈舒然的耳朵,他浑身就像是受到电击般颤抖。他像是找到发泄工具那样,朝着李进的手臂狠狠的一咬,这几天受到的委屈、离家的悲痛、病痛的折磨还有妈妈的伤势全发泄在这牙齿紧闭的动作中和奔腾的苦涩眼泪中。
虽然这发泄的后果很严重,但他却已经无从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