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吧,邢捕头,小侯爷有请!”
嗡嗡嗡……
邢捕头现在脑袋里全是这种声音,还能是哪位?这整个北地只有一位小侯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原本瘫在地上哀嚎着让邢捕头把赵冲他们全部抓起来的柳胖子,也听到了罗大的话,当场就吓昏过去了,搞得带来的下人们一阵惊慌。
这邢捕头硬着头皮朝罗大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得一位俊郎少年手里拿着一块糕点慢悠悠的品着,赶忙快步靠过去。
“小的邢台见过小侯爷。”
这身体柔软度真不错,适合练体操,做捕头可惜了。
看着这头都快点着地的邢捕头,赵冲暗暗打趣。
一旁的红妆姑娘也是一惊,眼前这俊俏少年是小侯爷,当即也要下拜。
赵冲连忙制止了她。
“红妆姑娘不必多礼,先前还多亏你解围呢。”
“邢捕头是吧”
“是…是…是…正是小的”
“此事是我做的不对,你拿着我的玉佩回去交差,也好有个交代,免得柳刺史责怪于你。”
说完转身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了邢捕头。
“小侯爷宽厚体谅小的们,小的先谢过了。至于今日之事这满楼里的人都看见了,小的自会向刺史大人禀明详情。”
“只是这玉佩就不必了,小侯爷的东西想必定是好宝贝,莫要在小的手上弄污了。”
又把这玉佩双手奉还。
“既如此,那你们就把这柳大人的公子给抬回去吧,回头让人去侯府领些汤药费。”
赵冲收回这玉佩便让这邢捕头把人抬回去了。
说完又对着那呆了的红妆姑娘说道:
“这楼里的损失我会遣人送过来的,红妆姑娘。”
啊,待到这红妆清醒过来时,赵冲已经带着护卫下楼了。
出了这玉露楼,赵冲略微有些尴尬。
莺莺带着两个家将正在这楼外鼓起小嘴等着,一副气冲冲的样子,身后的两个家将手里提着一大堆战利品。
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装作没事儿人一般,埋头在前走着。
身旁莺莺气呼呼地,赵冲甚至能听到她有些短促的呼气声,不由得头痛不已,该怎么解释支开她自己去逛青楼的事?
直至回了侯府,进了揽月阁。莺莺仍是那副样子,赵冲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心翼翼的开口:
“莺莺,你逛街逛了这么久,都买了些什么好东西啊。”
“我左右等不到你只好寻个地方歇息喝喝茶,哪知道那地方是……”
“哼!”
……
赵冲见这情景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只好去翻检这位气大的贴身侍女买回来的玩意儿。
看着这一堆小玩意儿,赵冲竟无言以对,什么小陀螺,空竹……尽是些小孩子的玩物,里面甚是还有一架风筝,我天,谁在夏天里放风筝?
“莺莺,这……你在哪买的?”
赵冲举着那架风筝看着莺莺那张还在生气的小脸问道。
“啊,是街上一个老婆婆卖的,我看她一个人好可怜的,我就买下来了。”
“这外面天这么热,你怎么放风筝?”
莺莺没想这么多,被赵冲这么一说连生气都忘了,反而脸红了起来,失望地讷讷不说话了。
寻常人家姑娘到了十六七岁已是为人妇的年纪了,这莺莺因在这侯府里做侍女,倒还是一副少女天真烂漫心性,就连买东西也全买的这些小玩意儿。
赵冲告诉她夏天不能放风筝,让她有些失望,春日里见别人放风筝羡慕的不行,本想着这次自己也能去放,没想到被小侯爷一盆凉水浇灭了。
想想也是,这夏日炎热,干燥无风,放个风筝跑几步能活活把个人热死。
赵冲见她心思变得如此之快,刚刚还在生气,现在又在失落不能放风筝,不禁摇头失笑。
“不就是放风筝嘛,我给你造个不用线的风筝不就行了。”
莺莺听得这话脸上失落之色立马褪去,小侯爷说能变出不用线的风筝,那就一定可以。
小侯爷可是天上的星君下凡!
赵冲走到自己的书案旁,抽了一张宣纸,发觉有些太薄了。
思索了一会儿,从后面的书墙的角落里随手抽了一本书出来,顺手“嘶啦”一声就把那张硬书皮给撕了下来。
对折,左右翻折,再对折……
三两下一架崭新的纸飞机就出炉了。
莺莺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赵冲shǒu jī的这架纸飞机,惊奇的问:
“小侯爷这就是不用线的风筝吗?这叫什么啊。”
“额……纸飞机,你也可以叫它纸鸢?”
“纸……飞机?小侯爷,飞机是什么啊,是一种鸟吗?”
额……
赵冲举着手里的这架纸飞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飞机这个东西,难道和她说什么喷气动力飞行器,线性流体,伯努利定理?
这要是真解释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于是真诚的看着莺莺期待的眼前肯定道:
“对,飞机就是一种在天上飞的鸟!”
说完赶紧往露台走去,万一这丫头再追问,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夏日的天气捉摸不透,才折个纸飞机的功夫,这天就阴沉了下来,池上时不时还有阵沉闷的风掠过,要落雨了。
“该收衣服了。”
赵冲感受着天气的转变,低声自言自语。
在那个世界,一到要落雨的时候,赵冲住的街道总会有热心的大妈站在屋顶边收衣服边大喊收衣服,搞得大家都慌乱着涌上屋顶,如今却是听不着了。
把手里的纸飞机的机头靠近唇边,对着哈了一口气,乘着风势用力一掷,在这池上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眼见着要降落了,一个盘旋又爬升了上来,不过也仅止于此,几个盘旋过后还是降落在了这明月池上的荷叶上。
风把荷叶吹的左摇右摆,这上面的纸飞机也跟着摇摆,倒像是还在飞行未曾坠落。
身后的莺莺已经看呆了,小侯爷就对那纸做的鸟儿吹了一口仙气,这纸鸟儿就飞了起来,虽然只飞了一会儿便飞不动了,那也是小侯爷的仙气耗尽了的缘故。
“小侯爷,柳刺史带着柳公子在侯府外求见呢。”
听得阁外传来罗大的通传声,赵冲才从回忆里抽出来。
留下莺莺在这池畔露台研究纸飞机,身后跟着罗大就往侯府外走去。
听罗大说,柳刺史怎么也不愿进府来拜见,就在府门口负荆请罪呢,那柳胖子柳公子却是有些惨。
到了府外赵冲才明白罗大说的有些惨是什么意思,那柳胖子背上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里miàn pí开肉绽点点鲜红,被下人抬在担架上直哼哼。
一看见赵冲出来,老熟人柳刺史赶忙上前。
这柳刺史一手太极打了这么多年也不嫌累,在这凉州刺史的位子上坐了八年就打了八年太极。
这大魏君臣估计也有些恼怒他这一手了,才让他一直在凉州没挪窝,估计以后也挪不了窝了。
这柳刺史说了些什么,赵冲也没仔细听,总不就是些疏于管教,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类的话。
“要下雨了柳大人,该回去收衣服了。”
那柳刺史听得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以为赵冲还在发火,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差点当场又把自己的胖儿子打一顿让赵冲消气。
赵冲见这柳刺史有些收不住的迹象,连忙开口:
“柳大人,小事一桩我是不会计较的,你把令公子抬回去吧,在这侯府门口实是难看。”
说完也不管,便转身进府了。
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像那个世界一样呢,下雨了就喊收衣服,一句话没有第二个意思,有什么不好呢。
柳刺史这才放下心来,吩咐仆役把自己不争气的惹祸精胖儿子抬回去诊治,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莫要让他再惹出什么事来。
赵冲还没走到北书房,这天便忍不住下起雨来,好在侯府内走廊便可通北书房。
回了揽月阁莺莺便一脸失望的告诉赵冲,纸飞机被雨给冲下荷叶渐渐往下沉了。
赵冲迈步到露台一看,真是如此。
折纸飞机遇到雨天。
这没有线的风筝,终究被雨给打落了掉进了这明月池中。
望着那不断在池上被雨打得转圈的纸飞机,赵冲的心思也跟着转了起来。
赵冲离开那个世界,便像是没了线的风筝,彻底断了牵扯,不知是不是也会如这纸飞机一般被困在这一方世界池里。
我只做我罢了,就算被迫在这旋转,我还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