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如梦中,当年见卿容。而至今日时,rén miàn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忆往昔。
“平哥。”一声轻灵如同百灵鸟的叫声在朴素山村中响起,随着春风拂面而过,动人心魄。
“云儿,你来啦。”年轻男子不算高大英俊,却是长得极为结实,看着那清秀女子,微微一笑,伸手拂过她的额头。
“平哥,我最近新学会一手曲子,要不要唱给你听?”女子眉目含情,脉脉的看了平哥一眼。
“谁道闲情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轻柔的声音响起,宛若仙子唱词,动人心弦,美妙音色,让人禁不住沉醉其中。
“真好听。”平哥恍惚许久,方才是注视着云儿说道。
“这是冯延巳的《鹊踏枝》,若是平哥你喜欢,云儿以后天天唱给你听。”云儿依偎平哥怀中。
平哥紧紧地搂着云儿,却是没有做出其他失礼的举动,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天地之间,风轻云淡,宛若一体。
“云儿,明日我便去向许三叔提亲,你……愿意嫁给我吗?”迟疑一下,平哥还是咬唇说道。
“唔……”云儿闻言一呆,两只如玉手掌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好一会才是结结巴巴的回答:“随你啦……”
此时此刻,云儿的脸已经如同红透的苹果,异常的娇羞可人。
……
两年之后。
“云儿,我不能够再让你待在这里了,你看看你的手。”平哥严肃的看着云儿,将云儿的手掌握在手心,原本光洁的手掌,此刻却是有些粗糙,显然是干活留下的。
“平哥,你说什么呢?云儿不累的,只是云儿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孩子……”云儿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不要多说了,孩子难道比得上你吗?你心甘情愿随我在此吃苦,我却不愿意让你在此吃苦,我要去金陵,给我五年时间,我一定让你不再受苦。”平哥信誓旦旦的说道。
云儿抿嘴微笑起来,很是幸福,她又靠在平哥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平哥,你去吧,爹爹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不必挂念,云儿等你回来,给你唱曲。”
“我……一定。”平哥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话虽简短,却是异常的有力。
“平哥,你等下,云儿有东西给你。”云儿挣脱怀抱,走向卧室之中,取出一个小盒子。
“平哥,这个给你。”云儿小心将盒子交给平哥。
平哥看了看那盒子,却是一呆,摇了摇头,说道:“这怎么行?这是岳父他们交给你的嫁妆,我怎么可以拿走。”
“平哥,你一人在外,何等艰难,拿着这些首饰,换些银两,方才能够成事,若是你在外出了什么意外,云儿还能够独活下去吗?”云儿很是固执的没有答应。
“唉……好,我带走,云儿你……一定等我回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了。”将盒子放到桌上,平哥紧紧地将云儿拥抱在怀中。
五年之后。
平哥凭借非同一般的手艺和极强的经商手段,在金陵城中,由一家小饭铺发展成为了金陵首屈一指的大酒楼,而那酒楼,名叫聚仙酒楼。
平哥没有背弃妻子,而是亲自到老家之中,将云儿接到金陵城中。他在金陵城中买下一处大宅院,这是他们的家。
因此,他们衣食无忧,幸福美满的生活了三年。
天却是不容许他们的美满,云儿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平哥看着眼前依旧美丽的伊人,悲怆不已。
“云儿,你相信平哥,你一定能够活下去的,相信我。”平哥紧紧地拉着云儿的手,着急的说道。
那原本娇柔的面孔此刻却是异常的苍白,已经是没有一丝血色,她笑着,看了看平哥,说道:“平哥,莫要伤心,此生,我能够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们一起快活的日子太多,只恨不能够和你一齐白首。”
“云儿,不要说了。”平哥忽然落泪。
云儿的声音有些虚弱,却是没有退让,他说道:“平哥,云儿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话,还是让云儿说完。”
平哥没有出言反驳,云儿凄惨笑道:“云儿无能,没有办法给平哥生下孩子,待云儿死后,希望平哥能够续娶,忘了云儿。”
平哥一言不发,只是听着,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没有答应。
“平哥,待云儿死后,将云儿埋葬在我二人相恋的地方吧!云儿待在那,就好像是陪伴着平哥一样。”云儿又笑了笑,饱含柔情的看着平哥。
“我……知道了。”平哥无力拉着云儿手掌。
“平哥,云儿和你在一起时,很开心……”
平哥将云儿埋葬在那小山村之中,那山清水秀,桃花依旧,只是故人不在。有如唐朝诗人崔护所写:
去年今日此门中,rén miàn桃花相映红。
rén miàn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那鲜艳的花瓣,被风吹拂而起,飘上天空,似乎是在发出爱的呼号,它们飘扬在空中,不知何去何从,淡淡的香味,凄然又动人。
……
听着刘掌柜诉说自己的故事,元修之有些沉默,他呆了会,方才是说道:“刘掌柜如此痴情,夫人在泉下有知,必然欣喜。”
“云儿走了,而我还活着,我已经厌倦,想要离开,这聚仙酒楼,终究是要交给他人。”刘掌柜扫视四方,他虽然商贾,但是长时间的商场厮杀,油然而生的一股气质,他说道:“钱财,或者文才。”
“我刘平,缺的不是钱财,老夫想要的,便是回到家乡,看看那山水,陪伴那桃花,陪着云儿,直到天荒地老。”刘掌柜唏嘘不已说道。
“云儿最喜给老夫唱曲,今日能够得到元公子一词,悼亡云儿,万两白银又如何?”刘掌柜忽然扭头看着元修之,沉默片刻,方才是说道:“这首词,若不是元公子,无论是花费多少钱财,都无法买到,老夫谢过公子。”刘掌柜微微躬身,如此说道。
“刘掌柜客气。”元修之低头淡然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