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北宋末年穿越者,于东京城外暴涨的溪水中,溺死。
人生真是奇妙,本来我已溺死在蔡溪里,最多在墓志铭上被人留下这么一句话。但不知怎么的,我却神奇地活了过来,还平平安安地躺在这里。
人生也是很讲道理的,本来嘛,我大老远穿越九百多年来到大宋,半个多月就让我挂了,这不是太浪费了吗?我来这里肯定是有目的,在没达成它之前,老天爷也不会随便让我死的!
但不管是奇妙、还是讲道理,最重要的还是xìng yùn:我居然因祸得福,得到了一直以来梦昧以求的妙娘!
我现在侧躺着,由于床很小,妙娘就睡在我的臂弯里。弯弯的睫毛、微翘着的朱唇、轻轻搧动的鼻翼,组合成一张小女人专属的幸福脸庞。我忍不住又凑上去一连啄了好几下。「嗯,」妙娘娇瞋一声。「该起床了,宝贝。」我说。「讨厌,再让我睡一下!」「不行!快黎明了!」我把她抱进怀里,用手摩娑她的全身,本想藉此叫醒她,却反让我下半身再度挺起。妙娘被顶了几下,反手打我屁股,我轻咬她的耳朵:「俺想再做一次。」「色胚!都快来不及了,」她白我一眼:「你要快点,知道否?」
我大喜,赶紧提枪上阵。
完事后,东方天空已是半白,妙娘一面穿衣服、一面打我:「都是你,弄得这么晚!」我挠着头,心想刚才是谁一直掩着嘴喊「等等」「还不行」「我还要」的啊?
穿好衣服后,我们又温存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我从小窗看着妙娘往后院去,绕过转角不见,就要放心,突然听见她的声音:「郑嬷嬷!」「xiǎo jiě,妳怎么…?」「我…我方才去茅厕倒尿壶。」「那…尿壶呢?」「那个…,喔,我出了门才发现忘了拿。」「喔…,」郑大娘终于说:「xiǎo jiě赶紧回房去,不要着凉了。」
我松了口气,突然郑大娘从转角处现身,吓得我赶紧缩回身子,钻回床上躺了。
我嗅着被褥上妙娘留下的余香,一面回想这一夜的荒唐。第一次结束后,我俩抱着说话,她述说着我被大水冲走后,她如何跑去鞠场找丁诠他们来救,中间又遣了谁回去粮行通报,她阿爹又如何通知了地保和张叔夜,结果动员了四方人马前去搜救。而她自己则被师父痛责一顿又复关进房里,连帮着隐瞒的丁诠也受到惩罚。
「辛苦妳了。」我说。妙娘摇摇头:「那你呢?你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只好拣着我灵魂出窍到河边的那一段说与她听、听得她是啧啧称奇,我趁机问:「你亲哥哥的死,与那个叫苏述的有关吗?」妙娘吓一跳:「你怎么知道?」我便说了叔夜族兄对师父说的话,她听了震撼不已,这才把当年的事和盘托出…。
反复咀嚼妙娘说的话,慢慢的,拼凑出一个可能的版本,却让我越想越心惊。难怪之前她不愿多说,「妙娘,俺发誓,俺一定会替妳找出真相!」我正色道。妙娘一手掩住我的口:「俺总觉得,俺亲哥的死,背后有极大势力作祟,俺不要你也涉险。」我感动得抱紧她:「妳放心,俺会小心--万一发现危险,俺立刻抽身,好不?」说着,忍不住又亲了下去。
咚咚咚,「张俊,醒了没?」
谁啊?我正忙…,咦!我怎么亲起被子来了?起来连啐好几口,这才发现天已大亮──我睡着了?
「张俊?」外头是师父的声音,我连忙唉了声,算是响应。门咿呀一声推开,只见宋江领着张叔夜进来。「别、别,」张叔夜连忙阻止我下床:「你待床上别动,我说九弟,你可吓死表哥我了!我还以为你真去做了那汴河的波臣了!」「是小弟不好,让表哥担心了。」我赧然道。「也怪我这些日子太学里忙着岁考,少来关心弟弟了。」表兄坐了椅子,又来拉我的手说话。
宋江一直没说话,只是眼神古怪地看着我…的旁边。我一个偷瞄,完了!我屁股侧后方的床单上有一块血渍,那是妙娘chū yè留下的……。「九弟、九弟?」「诶?」我抬头,张叔夜正不解地看着我:「我在问你你如何从大水逃生的?」「喔,那个…俺不记得了,俺一有知觉就走在河边了。」我说,一面挪动着屁股。
宋江笑笑:「张俊受到惊吓,一时失忆也是难免,兴许过些时间就能想起来了。」他像是在对张叔夜解释,但却始终盯着我看,突然又说:「妙娘…。」「啥?」我眼眉一挑。「…妙娘这次差点害了你,你不会怨她吧?」「怎么会呢?她对我那么…」我看宋江的眼神不对,赶紧收了笑容说:「…那么支持,为了让俺重返球场,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会怨她呢?」宋江点点头,含笑不语,反而是我挪屁股的动作吸引了张叔夜凑前来看:「床上那是啥?咦,怎地有血?」「啥?啊,那个,俺被水冲走时,背上受了伤。」「伤得严不严重?让我看看!」他说。
我突然想到什么,忙躲开说:「不用了!好很多了!」「那怎么行?我看!」「真的不用了!」当然不行:我的背伤昨晚上药时就好很多,要是这会儿衣服背后没有渗血,床上却有,那不就穿梆了?
我躲离了床,贴着墙站着,表兄追着要看,师父坐着瞧热闹。一下子满屋子尴尬,就在这时,门口多了个人,却是王怜。「师父,粮行送来的名帖,」他递过一本小册子,宋江看了,又交给张叔夜。表兄皱了皱眉,问道:「来人在粮行等着?」「已请在内柜了。」王怜答。
宋江跟张叔夜互看一眼,转头对我说:「张俊,你好好休养,我们先走了。」「师父,明儿个正赛开打……。」「我已经嘱咐丁诠,让他先顶了球头,你有伤在身,先别急着出赛。」「师父,我…。」我急着要说,被他一挥手挡回:「你师兄他们练得不差,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转身出门,张叔夜抓着我嘱咐了几句,便跟了出去。
我站到门口,看着他俩骑上马走了,这才问:「弟弟,是谁来找师父阿?」王怜吐出两个字。「谁?你…再说一次?」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王怜说:「苏、述。」
这可好,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shàng mé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