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牛喘月疑是日,风声鹤唳草木惊。
曾母投杼逾墙走,好事多言参弑命。
遵言顺意得鬼手,徒惹猜忌怒癸荣。
君行坦荡无心机,奈何曹辈夜不宁。
他们似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直面冲突,惩恶扬善,空有心而力不足矣,欲逃脱恐癸荣生性多疑,胡乱猜忌,反遭灭门之祸。癸荣做事温文尔雅,言谈举止大方得体,从外表看来并不是什么坏人,但武虎却在故意掩盖茅草屋真相上看出,他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村外森林凶险异常,武虎三人便回到了村里,尽可能待在最显眼的地方,武虎偶尔与小满嬉笑打闹,想着办法逗她开心,小满笑着躲在柳芸香的身后,笑声追逐,荡荡秋千,其乐融融,放松心情,没有仇恨,静静地享受生活,不用担心被仇家追杀,也不用东躲xc逃避官差的追捕,正所谓:
简简单单万事顺,平平淡淡才是真。
转眼已是日落黄昏,天籁寂静反空灵,万物息声享安宁,祸地洞天嗜血腥,人间桃源岂仙境。伏洛出门打猎,满载而归,羚羊麋鹿数不尽,鸡豚狗彘积如山,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赞不绝口。
短短一天时间,打了那么多猎物,武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上前迎接道:“洛姐,回来了?”
“回来了!”伏洛熟练地跳下月牙熊,拍了拍它的脖子,长舒了一口气,向他们走来。
“这么多,你一个人打的?真是厉害!”柳芸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野味,纵然是在市场上,也没有见过哪位商贩能一下子打到这么来,更何况是身体娇弱的伏洛。
伏洛摇头给予了否认,撇着嘴说道:“我哪里有这般能耐,绝大部分都是月牙熊的功劳,一路上真是惊险刺激,你们不去是一大损失,我只需要在月牙熊背上骑着,发现目标,将自己的意图告诉它,可活捉,亦可一招毙命,它跑得非常快,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震颤,一头野猪已被撞死在树上,速度犹如闪电一般,真是个好坐骑。”
武虎听得心惊肉跳,不曾想月牙熊速度之快竟然还有如此强的灵活性,从未见过,亦从未听说,眼神有些怀疑,有确认了一遍,说道:“怎么会那么容易,野猪是活的,怎么可能傻等着它去撞,早跑了,它不能有那么灵活。”看着远处体积臃肿的月牙熊,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
“起初,我也很不相信,哪怕是第一次经历之后,我还是觉得有些怀疑,”伏洛认真地解释道,“熊的体积那么胖,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而又那么灵活。你们知道野兔吗?很小,跑得也很快,月牙熊能轻松地追上它,将它踩死。”
虽然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合理的解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看着柳芸香沉醉于其中,没有丝毫的恐惧,武虎却嗅到了绝望的气息,难以心安,由此看来,只能正大光明地离开,癸荣若是想从中阻拦或半道谋杀,他们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这几天在这里只可安分守己,打消癸荣对他们的一些顾虑,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平平安安、毫发无伤地离开半月山。
吃过晚餐,闲聊数句,他们便早早地回房间,武虎见柳芸香将小满哄睡着了,便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她,直听得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那咱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才好?”柳芸香惊魂未定,问道。
“我何尝不想离开这儿,”武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记得江湖上对半月山的传言吗?”
“记得啊,有去无回,怎么了?”柳芸香认为江湖传言并不可信,不知他今日为何又提起。
“江湖传言有可能是真的!”武虎并非危言耸听、故意恐吓,而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可能活着离开半月山?”柳芸香问道。
武虎不知如何作答,可又不想隐瞒她,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趁癸荣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行动之前,想出脱身之策,便说道:“这么些年,没有一个人走出过半月山,你不觉得有些意外?曾经应该有很多人来到这里,为什么一个都没有出去?路途不算遥远,总不可能半路饿死,肯定有人从中阻拦,不让他们出山,而阻止他们的人,肯定与癸荣有关。”
“那我们偷偷地走不就是了?何必要提前跟他们打招呼?”离开是迟早的事,柳芸香渐渐地感觉到半月山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想着早些离去。
“逃走?最近的距离也要一天的时间,还得是白天,若是在夜晚,能否到得了山下尚未可知,更别说其他的了,”武虎不认为逃走是个绝妙的策略,在没有找到合适路径之前,任何逃跑的想法都是充满风险的,他突然想到月牙熊,灵光一闪,妙计横生,“若想安全离开,还是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何意?”柳芸香不解其意。
“借月牙熊,我们骑着月牙熊离开,他们肯定无法追上我们,”武虎认为这是一个比较好的方法,一锤定音,不容更改,“从明天开始,我们要上山打猎,学骑月牙熊。”
柳芸香想起月牙熊丑陋的容颜,龇牙咧嘴的深情,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觉得有些恶心,不情愿地说道:“必须要学吗?”
“想活着出去,必须得学,”武虎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虽然有些顾虑,但是别无选择,武虎反复考虑过小满所说的话,癸荣囚禁如此多的人,必然有个藏身之所,可又不知道癸荣连夜将那些人转移到了什么地方,心中惦念不下,深更半夜之时,武虎借出恭之时,攀峰越岭仔细盘查。
村落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皎洁的月光洒满山路,寂静的夜空显得有些不安分,听不到任何动静,似乎夜生动物因恐惧而选择沉默,武虎仔细端看,真是戒备森严,逢转设站岗,阡陌有放哨,若非他观夜如白昼,恐怕早已被人发现。进村之时,武虎在村外观察,远远地看见仅有几处茅草屋,村头有写着半月村,便以为是个村落,可所见所谓与他所认识的村落大相径庭,茅草屋不是村民住的,这里的村民只住窑洞,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村民个个年轻力壮,却没有女子,除了癸荣手下的两个丫鬟,人口组成近乎变态,由此武虎断定,必然还有别的安身之所,那里必然藏匿着女人和囚徒,有道是:
阴阳无序乱生理,日月轮替称天地。
武虎认真巡视着屋旁大树下,河边沙滩上:
山涧猿声空亮远,树林狼嚎虚悲叹。
异类相谈语委婉,良莠不齐各自难。
闻声心哽咽,也合当今夜有事,武虎思忖着,不可能一点迹象也没有,眼见着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有喽啰来回走动,其余连一只耗子也没有发现,但凡能动的都没有,唯有风拂枝条影摇曳,看着那些皮肤黝黑的喽啰,只见他们因天气寒冷而来回走动,武虎发现那些喽啰在黑夜中形成一条弯曲的线,村落为起点,向远处发射,通向一个神秘的地方——两山之间的那条河流。
半月村处于山脚,想要出山,必须走那条拱形的山路,武虎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再次看向那条河流,他欲一探究竟,于是一路跟着喽啰站岗的方向来到河滩上,他担心暴露自己,躲在一旁的岩石后边,偷偷观望,只见河流与陡崖的交界处设有一吊桥,沿着石壁悬挂,离水面很近,吊桥口有两人站岗的喽啰,旁边两个石墩上有铁链拴着的两只老虎,蹲着一动不动。
如此戒备森严,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硬闯必然死路一条,眼下只有一条水路,武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第三个合适的方法,于是他只好向后退了一里的距离,避开站岗的喽啰,他来到水边,穿着衣服缓缓走向河流中间,冰冷的水令人浑身打颤,外加身上还有旧伤未愈,只能强忍着煎熬,向前游去,水流不是很急。
武虎时时刻刻观察着那两知老虎的动静,有一只老虎一直看着他,突然朝他发出吼叫声,武虎见状,一猛子扎进了水里,不敢露出头,只听得有人说话。
“叫什么叫?什么都没有,吓老子一跳,老实给我待着,奶奶滴,站着睡觉也能被你吵醒。”其中一个喽啰带着疲惫的声音牢骚着,
“呵呵,行了,别乱说话,春天来了,叫几声也是正常的,白天沉默,晚上也不让出生,谁能熬得住?”另外一个喽啰附和着说道。
驯服的老虎瞬间蔫儿了,卧在那里一动不动。武虎快速度过那一段,沿着吊桥一路向前行,河流最窄之处宽不足两丈,过了窄缝,两边山形成一个椭圆形的井,一刀劈成两半而形成的河流,但见:
悬崖峭壁构天井,水流湍急隐暗洞。
若非今日亲眼见,如何识得真癸荣?
石井右边有个洞,门口无人把手,武虎游到吊桥旁,手攀铁索,纵深一跃,轻轻地落在桥上,蹑手蹑脚地向里面走去,洞口漆黑,依稀看见里面有亮光,他沿着石阶慢慢地乡里面走去,还未走到洞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刺耳的惨叫声,伴随着老汉推车的**之音。
武虎循着声音的方向窥探,只见里面好似牢房,有两条走廊,走廊两边是成排的房间,各个房间门口挂着油灯,而声音恰恰是从左边的传来,他放眼望去,看见最里面有个门口,两边有喽啰站岗,浑身黢黑,穿着狗皮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