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小脑袋点了点,放下心来。
断原在一少年身上附着了一丝灵气,便与九歌走来了。
少年们收了银钱,见着了众人散去,纷纷撤下家伙,围拢到了收钱的那人身前,看见了铜锣中的二三十个铜板,先前微微有些泛红的面容都是白了下来,显然是十分失望。
“才这么一点儿,以前爹爹在的时候铜锣都装满了。”
“怎么够啊,还不够给爹爹抓药的钱呢。”
“大哥,怎么办啊。”几人七嘴八舌地闹了起来,顶缸的小女娃儿竟然哭了起来,眼珠不住地掉落。
那举起铜锣收钱的少年眉宇间郁结起来,也是苦恼,不过始终寻不到个解决的法子,明明和爹爹带领时候表演一样的东西,怎么就收不到钱呢,往日里可是表演完了就有钱去吃肉的,可如今这点钱,哪里够吃饭的,弟弟mèi mèi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当比往日三顿,虽说还储备了些许银钱,可总得留出部分给老爹抓药不是,坐吃山空总是不行的。
九歌心中有事,挂念着那一群小孩子,虽说那些小孩子年纪与自己二人差不多大,可还是使得九歌没了什么游玩的兴致。
二人一路走着,到了一处剧院门前,剧院门前写着今日的表演内容,是前朝太子逼宫,不少人都是知道这个故事,一时之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剧院与通天塔中的神殿有些类似,都是有石质的台阶,实质的柱子,不过很显然,只不过是装饰而已,里面还是木质结构,如同普通的房屋一般,但是这装饰用的石头柱子和阶梯依旧为这剧院的老板挣取了不少银子,毕竟吸引了不少目光。千篇一律的门市中突然多了个与众不同的家伙,自然会让来来往往的人们多看两眼。也不知是谁想出了个法子,将要表演的内容写了出来,立在外边,大都是些民间chuán qí改变的,人人都是耳熟能详,不过表演出来的,是真的没有看过,这世道有说书的,杂耍的班子,可戏班子还是要真正的富贵人家才能请的起,底层的人们哪里会有机会看到。
九歌未曾看过剧院内的表演,转头看向断原,断原也是未曾看过,都是俗世的东西,两人久在练气,哪里见过这等东西。
到了此时,九歌才有了些许兴趣,笑容重新上了脸面,与断原一前一后进了去。
过了那几根石头柱子,便与断原料想的差不多了,果然只是普普通通的民居,木质的门,石质的墙壁,边角都是泥土遮挡的,随后断原推开那木质的门,本来以为里面会是脏乱不堪,不成想明亮宽阔,专供表演的台子比地面高处了三尺左右,整个大厅的面积并不大,不到百丈,摆放了极多的椅子,供人坐着,虽然是整齐划一,可依旧太过拥挤了。
“公子里边儿请,上面还有阁楼雅室,比这挨着一大群人可好多了。”有人出声,断原这才注意到门口便有一人,身前搭了张桌子,也许是见了断原皱眉,衣着光鲜,不像是普通的市井农夫之类,便小意地开口。
此人说话正好合乎了断原心意,断原微微点头,面上带了和煦笑容,开口说道:“还请小哥带我们去那雅室。”
“雅室五两银子一间。”小哥面上更是笑容可掬,能有个愿意去雅室的顾客总是好的。
断原正要付钱,九歌却是道:“不急,先去了那处看看再说。”
那小哥笑容不变,挥手召来一女子,女子花枝招展,穿了不及膝盖的裙子,上半身更是一件极短的小衣,纤细腰肢都是露在外边,见了断原二人更是目中泛起异彩,走在前方不停地扭动着腰肢,臀部在短裙包裹下显得丰满异常,断原九歌对视一眼,哪里会去看。
那带路的女子一路走的磨磨蹭蹭,只是上一层楼的距离硬生生走了半刻钟,不过身后两位公子哥儿般的顾客并不感兴趣,女子也是自感无趣。
上了二楼,一排房屋沿着走廊排开,都是蓝色漆料漆了的墙壁,正对着那表演的台子,女子从侧边推开一处房门,断原二人跟着走近,内里也是比一楼来好了不止一筹,兽皮装饰了的椅子,糊了画纸的窗户,两旁婴儿手臂粗细的蜡烛,还有便是两张椅子上摆放着的瓜果,还有一瓷瓶儿,里面插着一支断原不认识的小花。
断原扫视一番,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先前那仿佛上了蓝色漆料的墙壁,从内部看竟然仿佛空无一物,能够直接看到表演的台子上,断原略微有些吃惊,也不询问带领二人入内的女子,直接探入灵气,竟然发现那墙壁内部符文密布,很显然是练气士的手笔了,不过等阶并不高,灵气波动也就一二阶的样子,不过……为什么要弄这个?练气士赚取再多的银子都是无用,又何必那般费心思?
断原心头疑惑,却并不表露,面上只带着几分满意,九歌抬头看了看顶上装饰的晶莹的彩灯,颇有几分悦目,若是点燃了其中蜡烛,想来不会让人失望。
“成了,你走吧,给你银子带下去。”断原拿出六七两银子,给了那带路的女子,女子拿了银子目中喜悦更是多了,连连道谢,而后退了出去。
“哟,北公子怎么生的如此多情?”九歌横着坐在椅子上,双腿搭上扶手,纤细小腿不住地晃悠。
“哪里话,那女子也是贫苦人家,先前带咱们来之前还在带孩子,都不容易。孩子可能不足岁,这女子白日里奔波不止,夜里还要操持孩子,哪里会轻松。”断原一叹,回答道。
九歌不再言语,自己是未曾注意到的,只看到了那女子卖弄风骚,似乎是想要勾引顾客,做些皮肉生意,实在让人作呕,不过如今想来可能是为了抚养孩子,只是……这样做总是不好的。
“那你怎么不多给点儿?也可以……可以……让她少做些……”九歌吞吞吐吐,面色涨红,显然是不好直说皮肉生意。
“你给的多了,说不定就被这处的小头目给抢了,如同那杂耍班子一样,只能适量,不可大意。”断原解释道。
两人谈话间,关闭了的房门外响声敲门声,九歌放下了双腿,在椅子上坐正了,断原看的好笑,起身打开了房门,又是那女子,不过是手上端了茶壶茶杯,断原接过,而后道谢,却还是提醒了一句,就算是为了幼子,也莫要再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了。
女子约有十**岁,只不过久在风尘,眉宇间拥有一股风尘意味,难以言喻,其实本来的面容是不错的,当不得美人,也算是中上之姿,只是不知如何流落到了这等地步。
女子面色一红,施了一礼,并未言语,只是双目中神采越发黯淡,而后迅速离开。
关上房门,断原将茶杯茶壶放在桌上,倒出两杯来,九歌只饮淡茶,不喜浓烈,断原也是倍喜浓茶,不过倒了茶水出来,茶香袅袅,入鼻颇有几分味道,沁人心脾,断原又是微微一叹,这茶水应当也要值个一二钱银子,虽说断原不知茶价,可显然这流国境内,特别是自己所在的这片区域,一片贫瘠,哪里会有茶叶产出,应当是陈国进口或者走私来的,价格自然会昂贵些。
二人等了好一阵子,都是不见那台上有人开始表演,九歌微微有些不耐,看那台下的数百座位,已经坐了六七成了,想来不久便会开始。
断原也是无事,饮了两杯茶水后索性闭目养神。
“嘣。”
断原双耳微动,此时表演尚未开始,哪里来的琴声?断原心头疑惑,不过并未多想,不料声音再度传来,断原听得分明,可似乎不是琴弦,而是……弓弦?
断原心头一动,自己也是有一柄弓的,曾经是禁字符的载体,历经万年不毁,历经坎坷才到了自己手里,不过自从自己得了禁字符以后,就是未曾使用过了,因为它的威力已经跟不上了,此时断原想的却是再拿出来琢磨琢磨,是不是自己没有开发出其真正的威力?
在袖中好一阵摸索,才在袖里乾坤构筑的空间的角落里找到了古弓,依旧是暗黑色,不显露任何锋芒,若是袖里乾坤有灰尘的话,怕是早就被遮盖了。
断原拿出古弓,握在手上,轻轻摩挲了一番,依旧是入手冰凉,不过也许是因为禁字符就在自己气府的缘故,无端地生出了一些亲切感,又有如臂使指的熟悉感觉在断原心头,想来这古弓乃是与禁字符相通的,否则凭借自己不过拉弓放箭三两次的经历,哪里会有那般熟悉感。
九歌看的好奇,伸手拿过去,见了古弓通体暗黑,而且并无符文烙印在上边儿,只有天然的木材纹理,显得古朴非常,却是透露出了几分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