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福啊，从济南出发后，这已经是第几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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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已经过了四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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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勒住马缰，朱棣一直皱着的眉头渐渐地舒缓了许多。“快马加鞭的话，想必世美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北平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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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四天前，朱棣等人在济南府休整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来自北平府布政使司的加急信件。信上说“元狄败将朵儿不花近几日在边陲有所异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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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朱棣为此犯难的时候，臣将张玉挺身而出，代表燕王先行返回北平，与魏国公徐达会和商议。这才使得朱棣心安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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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有世美在，协助魏国公驻防，到是能让本王放心许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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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朱棣这么说，丘福低下了头，强忍住自己的笑意，同时，又不禁瞥了朱棣的背影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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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猜到了，这只是张玉从朱棣身边脱身的借口而已，而这所谓的情报八成也是金忠和李彧想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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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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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朱棣略带质问的语气，丘福一下子把笑意又憋了回去，略感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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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什么。”朱棣并没有在意此时丘福紧张的样子，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本王只是在想，既然朵儿不花有异动，为什么不是国公属下的卫所指挥使司直接传来消息，反而让管理北平府内政的布政使司千里送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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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丘福的大脑飞速运转，对于向来不会撒谎的他而言，得找出一个能让朱棣信服的原因，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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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或许…或许是国公他接到消息后直接找李布政使商量了，这才由布政使司直接送信给殿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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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朱棣也没多想，刚要起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欸？丘福。我们这是快到哪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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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已经过了宿州，再行十里就到凤阳府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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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凤阳了么。”朱棣突然变得有些感慨。“凤阳即是皇祖考的陵寝所在，也是父皇的龙起之地，更是本王就藩北平之前的历练之所。如今国丧，既然路过，就不能不去祭祀皇祖考。”说罢，朱棣纵马起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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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等听命！今夜赶至凤阳，斋戒数日，准备祭祖之礼，过几日后再回应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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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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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立秋之后的两个月里，都是该让人兴奋与愉悦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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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京城还是地方，也无论郡县还乡里，在这两个月里，总会是一片热闹景象。大街之上，所有的店户都重新结络门面与楼，拿出自家酿制的好酒争相叫卖。官府取消了几日的宵禁，以至于夜晚仍有不少的人游走于闹市街头。士子白丁频繁出现于酒楼小亭之中，或赏风弄月，或买醉消遣。妇女与儿童则将买来的楸叶裁成花的样式，戴在鬓角处，以迎接秋日所带来的清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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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与民间共同组织秋社，或祭祀神明，报谢一年来的庇佑之恩，或争相赍送自制的社糕社酒，以分享彼此间真切的祝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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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年的仲秋时节却什么都没有，街市乡间一片寂静景象，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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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庙堂还是民间，所有人都沉浸在马皇后去世的悲伤之中，无论愿不愿意，或伤心着，或惶惶着，或压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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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中，乾清宫内，太子朱标一个人坐在朱元璋躺着的龙榻之前，面容憔悴，眼神呆滞的看着昏迷着的朱元璋，默然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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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母后离世，父皇就一病不起，终日昏迷不醒。而朱标也是一直呆在宫内侍奉昏迷着的朱元璋，时而回想着从自己出生以来，母后对自己的呵护与关爱，时而为父皇的昏迷而流泪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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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被轻轻地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个小太监，唯唯诺诺地朝着太子深施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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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太子，永昌侯蓝将军求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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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也不见太子有任何的动静，小太监微微抬了起头，朝太子的方向望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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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太子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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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从回忆中醒了过来，朱标这时才发现早已有一个小太监进入了宫内。“什么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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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太子，永昌侯蓝将军求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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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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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太监走出宫门，不一会儿的时间，一身官袍的蓝玉从宫外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朝着朱标的方向跪下行礼。“臣中都督将军永昌侯蓝玉拜见太子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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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丈不必多礼，快起来吧。”朱标挥一挥手，示意太监们都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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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人都离开了，蓝玉也慢慢地从地上起来，径直地走到朱标的身边，说道：“太子还是节哀顺变吧。皇上还在昏迷着，许多朝政还要等着您去处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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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我时常想起少年时，母后带着我们兄弟几个读书玩闹的场景。每每想起，就忍不住落泪。不瞒你说舅丈，母后一死，父皇又病重昏迷不醒。我方寸已乱，真的没有心思再去处理什么朝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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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这么说！”蓝玉急忙示意朱标不要再说下去，看了看殿外没有什么人的影子，才凑到朱标的耳边，轻声说道。“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不仅不会因为太子的仁心而被感动，反而会因此对你指指点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昏迷着的朱元璋，安心地继续说道：“万一再皇上听见你说这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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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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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皇上醒没醒，太子你本都要表现的如皇上看你的时候一样。皇上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如果知道大明朝的储君因为私情而耽误朝政又会怎么想你。”蓝玉看着一脸疑惑的朱标，自己也变得急切起来。“何况这次皇后娘娘的去世对皇上打击不小，如今皇上仍旧昏迷不醒，不正是太子该有所担当的时候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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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这，蓝玉突然顿了顿，又飘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朱元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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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舅丈一句劝，别再把自己憋在这乾坤宫里了。太子你仁孝固然可敬，但是陛下又看不见，岂不是做了无用功。太子此时正应当代替皇上处理朝政，如不然，太子还想让别人来帮忙你打理朝廷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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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蓝玉而言，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婉转的说法了。虽然是常年统兵在外，但蓝玉自己也并非不懂得朝廷的那一套花样。无论是作为下僚还是舅丈，他深知，此时此刻劝太子化悲痛为的动力才是目前重中之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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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蓝玉近乎挑明了的劝谏，朱标再一次沉默了，天性秉善的他并非不知道这些道理，他只是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舅丈会如此急切地“逼迫”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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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朱标不说话，蓝玉也不再劝，将目光投示到殿门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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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太子。司天监监正彭鲁文有事要跟你当面奏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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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监？他有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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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前几天看见了些奇异景象。由于那几日太子你神伤不已，我也没让他来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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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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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并没什么心思准备听彭鲁文说些什么，而蓝玉却急忙大喊了一声：“来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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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一名太监领着彭鲁文走了进来，两个人都低着头，尤其是彭鲁文，甚至还有一点紧张的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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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离朱标还有三尺多的地方，彭鲁文连忙撩衣跪倒。“臣司天监监正彭鲁文，叩见太子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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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人请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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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鲁文缓慢地从地上起身，依旧不敢抬头，左手紧握着右手，躬着腰。乍一看，不像是来奏陈的，反倒是像来听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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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人，永昌侯说你有要事奏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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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正、正是如此。”说着，彭鲁文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左侧不远处，躺在榻上昏迷着的朱元璋，又轻微地抬头，向右瞥了一眼蓝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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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并没有注意到彭鲁文的小动作，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蓝玉，似是有意地轻咳了一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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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启禀殿下，臣于丁未日夜观察星象。见，见…”彭鲁文顿了顿，又瞥了一眼蓝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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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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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彭鲁文言语停顿，蓝玉急忙趁机呵斥道：“太子问你话！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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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臣看见北方坎宫之位，有镇星犯天关之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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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星犯天关？所主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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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主，主臣下作乱，以下犯上，宫闱之中，当行兵祸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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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朱标一听大惊失色。母后大丧之后，朝中之事已然是纷乱复杂，如今司天监的监正又说将有兵祸。一时间，朱标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呆呆地瘫坐在椅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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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走到朱标身边，侧身小声说道：“殿下，天象如此，还需早做准备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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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想了想，似信非信地继续问道彭鲁文：“彭大人，你确信你没看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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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在上，下官，绝对没看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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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不会是暗示将有前元余孽趁国丧期间，起兵犯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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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此象不应外番，而应在萧墙之内。唐人严善思曾看见过‘镇星犯天关’之象。结果次年初，崔玄暐，张柬之等人便发动了神龙政变，逼迫武后退位，诛杀了张氏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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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既然有前车之鉴，当有准备啊。”等彭鲁文说完，蓝玉急忙上前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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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朱标再次陷入沉默，想了许久才地开口说道：“如今镇守北方的魏国公徐太傅是我的老师，信国公和颍川侯又都是父皇的手足信臣。这三人无论是谁都没有可能，也没有理由起兵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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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似乎还少算了一个人。”蓝玉急忙走上前，小声提醒朱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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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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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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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朱标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似是生气地频繁朝蓝玉摆手。“四弟怎么会起兵，简直太荒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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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太子的怒意，彭鲁文依旧低着头不敢说话。蓝玉同样也不说话，但却是坚定地直勾勾盯着朱标，似是要告诉朱标，事实确实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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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丈！”朱标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也想想，四弟和我是手足至亲，诸皇子中我二人最为亲近。他怎么会此时作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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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魏文帝和鄄城王，唐太宗和隐太子，似乎也都是兄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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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国丧期间，四弟若起事，岂不是不忠不孝的必败之举么？更何况燕王虽就藩北平，但所部也不过只是区区三卫。魏国公，信国公的大队兵马就在北平府诸卫所驻扎，若起兵岂不是自取灭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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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燕王可是最像皇上的皇子啊！”看见朱标听不进劝，蓝玉的急脾气似乎又犯了。碍于君臣之礼，蓝玉强忍着自己没有发作。但也是急的直跺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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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丈不必多说了！”朱标打断了蓝玉再次进言的态势。“我相信四弟，断不会如此。”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一直不说话的彭鲁文，说道：“二位卿家先下去休息吧。我也想静一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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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谢恩。”彭鲁文如释重负一样，行了礼，急忙退出了乾清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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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看了看快速出去的彭鲁文，又看了一眼朱标。叹了口气，草草地拱了拱手也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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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静静地看着蓝彭二人离开宫殿的身影，低下了头，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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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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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鲁文正站在殿外穿着粗气，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喝吓了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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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人，你走的挺快啊。”蓝玉不爽地问着彭鲁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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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下官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说了谎。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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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彭鲁文说完，蓝玉急忙把他拽到一旁，又看了看四下无人，小声地骂道：“你疯了！殿门口就敢胡说八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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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下官告罪，告罪。”听见蓝玉这么说，彭鲁文也惊出一身汗，连连朝蓝玉拱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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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蓝玉不耐烦地甩了下袖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了解太子，太子虽然现在还不信你我说的，不过在他心里已是会有些警觉的。如今只是时间和时势的问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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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永昌侯，下官可以接拙荆和小女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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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现在还不行啊，彭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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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彭鲁文似乎也有些急了。这几日在蓝玉的安排下，彭鲁文始终没见过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如今按照蓝玉的吩咐，违心之事自己也都做了，可蓝玉依旧不放自己与妻女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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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人别急，我还要你帮我做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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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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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人，我说了，如今只是时间和时势的问题了。时间我们可以等，时势怕是就要我们自己造了。”说着，蓝玉贴近彭鲁文的耳朵轻声说道：“如果你我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想必彭大人也不会推辞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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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彭鲁文将眼睛闭上，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说了谎，便是无路可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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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彭鲁文最终妥协了，蓝玉才又正了正衣襟，朝彭鲁文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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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现在既然是自己人，我蓝玉也不会难为你的家人。香囊我已经还给令爱了。而且小女正筠今天会送她们回家的。你大可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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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蓝玉这么说，彭鲁文轻叹了口气，脸色也重新变得缓和起来，对着蓝玉深施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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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永昌侯还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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