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再醒来已经身在山脚了,秘境中发生的一切如梦如幻,只有手心里紧紧攥着的小小的玉牌明确的告诉他,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哈哈,是我!是我!”他笑的不敢大声,只是一直重复着是我迈开双腿向城里狂奔,他知道满心的欢喜挂在胖胖的脸上很难看,但他真的很厌烦从前的笑容了,他觉得自己不要多久就可以不对任何人笑了。
与此同时,林墨和玄月的对话似乎进行不下去了,小朋友高深莫测的风范装的特别逼真,但就是问什么都回答不知道,大朋友的耐心也接近极限。
“小鬼,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劝你不要摆这个姿势和我说话,毕竟我们今后还有很长的相处时间!”林墨决定不能再惯着他,很不客气拿起铜铃摇了摇。
“好吧,好吧!”玄月看林墨真的生气了服软的很快,小小的人一摇二摆的晃悠到沙盘前的凳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语气老成:“是这样的,我猜我这个法器应该是受损了,然后作为器灵的我是真的没有之前的记忆了,不是故意耍你!你不要这么大火气嘛。”
“好吧,好吧!那你倒是说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墨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玄月认真的想了想,指着林墨手中的铜铃道:“这样吧!你试试传灵力给我,我试试能不能修复自己,对了,你什么修为?”
“没有。”林墨回答的很光棍。
“什么没有?”
“没有修为。”
玄月的脑子反应了很久才又开口:“你一个凡人,怎么拿到的法器?”
“很奇怪吗?你一个法器,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林墨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能力,虽然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拿到的法器。
玄月不想跟一个凡人废话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丢过去,然后自顾自转身看看桌角的地图,轻轻拿起一个小蓝旗,林墨很生气,使劲摇了几下铜铃。
玄月看也不看他呲声一句:“凡人还想破坏法器。”
一时间角色对调的很快,林墨虽然憋了一肚子火还是不得不开始讨好玄月,毕竟今时今日放眼大夏也没有几个人有机会拿到法器!坏掉的法器也是法器。
只是玄月再也没有理他,只在林墨开始执红旗与他对抗时,抬头看了一眼,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专注沙盘。
晨光初现,林墨在一步进攻之后没等到还击,抬头一看玄月已经不见,诧异的合不拢嘴,转头再看看天:“这不对吧这什么器灵!难不成真的是鬼吧!”
林墨摆弄了一会儿铜铃也没有任何反应,索性上床去睡了,然而没睡多久就被黄叔叫醒,带去议事厅领罚。
拖着疲惫的身体跨入议事厅,林立已经先一步跪在地上了,转过脸来看的林墨吓了一跳,面色比他还差,刚跪下两个人就交头接耳的询问起来。
“哥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啊?”
“来回了一趟兰溪,等了你几个时辰!你说呢?”
“我被抓住了!”
没多久陈婉就进来执行处罚,林长戎没有出现,一人三十戒尺不算多。还是老规矩,打林墨的是个小丫鬟,打林立的却是强壮妇人。
看着林立疼的直哆嗦,林墨有些后悔拉他下水,映像中林立小时候是很开朗的,笑他胖的时候他总是大哭着说大人都喜欢他这样,只是这几年越发沉默了,也许就是因为每次受罚都这样,让他不敢再受罚了。
打完了板子,林立恭敬的磕了头走了,林墨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父王怎么没来?该罚的都罚过了,我想入伍修行了。”
陈婉饶有兴趣的看看儿子,干脆坐下来吩咐斟茶缓缓说道:“你父王和你唐伯伯去交接公务了,也要看一处宅子作府邸,毕竟不是一家人,住在王府也不方便。你怎么忽然想上进了,不如先成个亲?要知道太早修行不利子嗣。”
“成亲?和谁?”林墨一下就听出了重点,他知道太早修行不利子嗣的说法,不过那都是针对那些散修门派的,所有豪门都有自己方法诞下一儿半女,而且修为低的更是没妨碍,所以这个理由不成立。
陈婉对儿子的聪慧很满意,继续说道:“我今天原本想邀请唐xiǎo jiě出去踏青,看看我肃州风光,既然你这么感兴趣,你就代劳吧!至于你想入伍的事,我会和你父王商议。”
这就相当于威胁了,尽快修行,才能和玄月平起平坐,但是拿婚事当筹码完全不能接受了!尽管唐mèi mèi很好看。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林墨还是鬼使神差的应了声是,起身去了东院毕竟尽地主之谊也没什么不对,而且这个凶丫头还很好看。
东院主要住的当然不是唐家几人,这里是按照皇家行宫的标准修葺的,屋檐雕龙,朱漆粉墙,清澈的水塘也以神兽石雕作出水口,芙蓉花栽满庭院。虽然时间仓促,定远的匠人还是努力营造出了富丽堂皇的感觉。
云鉴起的很早,无论昨天醉成什么样都不会误了早课,这是他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西北的早晨比他料想的要舒爽,也许是没了时时与人比肩的紧迫感,坐在书桌前的云鉴难得的发起呆来。
“殿下!”
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宁静,这个声音其实云鉴很是厌烦,但无奈父皇吩咐了无论大事小情都要请教孔先生,绝不能擅自行事。他已经可以猜到接下来孔逸要说的话了,一定是责备他昨天宴席上的醉酒。
“先生请进。”
孔逸推门进来走的有些快,这让云鉴很诧异,这个老儒生经常教导他坐立起行都要持重守礼。
“殿下,影卫的命灯灭了!”几乎是贴云鉴的耳朵出声,声音微微颤颤,特别的轻,却让他震撼莫名。
影卫只听令与大夏皇帝,每一个都是修习皇家功法的筑基高手,这次北上肃州他身边跟随一名影卫是以防路上宵小的,如今却死在定远,这让他惶恐不安。
孔逸看到云鉴似乎被吓着了,开口转圜道:“殿下不必太过惊慌,就算是镇北王做的,他也绝不敢伤害殿下,无非是警告我们不要试图刺探北军。”
“如此行径!我倒要去问问他,这肃州难道不是大夏国土了么?”云间有些激动。
“不可如此,陛下这次布局肃州,兹事体大,殿下切不可冲动行事!待唐大人归来臣自会与之商议对策。让殿下知晓,是想殿下明白,北地只是看似平静,殿下行事务必谨慎,切不可与王府之人起任何冲突。”
云鉴亲自将孔逸送出院落,正巧与林墨相遇。
林墨对这个烂醉的同龄人映像很好,毕竟间接帮自己解了围,笑的灿烂上前打招呼:“三皇子,昨天睡得可好?”
“你是?”云鉴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开口问道。
孔逸昨天没有参宴,但他对王府的人员构成早有了解,抬手一礼:“世子爷,可是王爷有请?”
林墨对这个老人家能认识自己也是诧异了片刻,没有多想开口答道:“不是不是,我父王和唐大人去交接公务了,我是想邀请殿下和唐xiǎo jiě出外走走,看看我定远的风光,以尽地主之谊嘛。”
“哦是吗?弟弟你这么费心,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人随声至,唐媛高昂着头从长廊走来,蓝衣紫裙,衣带飘飘,头发随意的挽了个垂云髻,美是很美,只是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一点也没有昨天那股仙意。
林墨一听到弟弟就不高兴,随口就回了句“唐mèi mèi起的真早。”
云鉴看得一头雾水,都是第一次见面,这样弟弟mèi mèi的叫很有趣?当然他和唐媛不是第一次见了,从京城而来一路上总有见面的时候,他对这个大xiǎo jiě的不拘礼节已经习惯了,包括她从不喊自己殿下。
“唐姑娘,早!”
“云鉴早!”唐媛依旧是随意一声穿过云鉴,站到林墨面前:“你要是不想挨打,最好还是喊姐姐!昨天那么多长辈都在,你撒谎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哦,是吗?唐mèi mèi还是不要这么粗鲁的好,我虽然是哥哥但也不是每次都会让着你!”林墨则争锋相对,一步不让。
云鉴乘着两人对话的功夫向孔逸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孔逸马上笑呵呵的点点头:“既然是你们同龄人玩耍,老夫就不参合了。殿下自去游览,看看这大夏盛世,即便在边陲之地,依旧有如画山河。”
云鉴向孔逸行礼,回过头正要向林墨开口答应,却发现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女孩将少年一把推倒,踩上少年的肩膀,将他的右手高高的反向拉起。
耳边声音传来“弟弟,你这样是不对的!”
林墨这次还是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被拉起的还是同一支手,似乎脱臼了,疼的连喊声都发不出了。
是啊!是啊!一定是哪里不对!他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