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过去,沧海化作桑田,早已不见了当年的影子。此时的大地生机勃发,到处一片绿色,好不热闹。几百年,上千年,乃至万年、亿年,春秋往复,世事轮回。时间之长,长到我们无法想象;宇宙之广,广到我们无法测量。那些太久以前的事早已化作尘土,或沉于深海,或压于岩下。如今把它们发掘出来,不过聊以想象,或可做茶语饭后之消遣。
时间的lún pán转到今日,在地理学上,我们根据地层堆积情况,把久远以前的时间划分为隐生宙和显生宙两大阶段,进而划分出太古、远古、古生、中生、新生五代。最早的太古时代距今约十三亿年,那时候的生物都是“隐生”的。这个故事便发生在这之前,那是一个目前我们还无法探究的时代。宇宙刚诞生不久,大地刚冷却下来,便开始了生命的繁衍,有了人类。在那里,大地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也比今天的面积大得多,足足有现在陆地面积的两倍大小。由于宇宙诞生时间不长,天地灵炁还比较集中,因此生活在这片广袤土地上的人们,大部分都拥有着飞天遁地引灵而动的力量,这部分人平日可不饮不食,以灵炁养生,以修炼术法为根本要务。另外还有一些无法体会灵炁的,则种植庄稼养口而活。经过长时间的发展,这里的人们形成了九个较大的族群,每个部族内都有普通人和武者。普通人种地劳作,武者管理并保护族内辖地。各部族之间时而hé píng,时而战争,纷争不断。其中太渥部居于地极之中,虽人众不多,但掌握着最强大的力量,其它各族无不敬仰。其余擎华、商珏、扶余、聂山、鸿蒙、乌厝、白祁、水泗各部环伺周遭。此时的大地人烟稀少,还有很多高山大河茫茫森林,珍禽异兽不计其数。
我们的故事便从大陆东边一个部落的中心开始。
“所谓宇宙,天地四方曰宇,古今往来曰宙,宇宙二字指的就是我们所处的空间和时间。这个宇宙呀,真的是无边无际,大得不可想象,我们在中间,就好像···,就好像大海里的一颗沙子一般。宇宙究竟有多大,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了,估计也无人可以知晓咯。孩子们呀,希望你们有一日能超越我这把老骨头,成为一个‘能见浩宇之阔,能识自我之小’,上下通达之人。”
这里是一处山窝,凸起的一条土埂上长着一颗硕大的古桑树,不知经年,只见宽阔的树冠如一把巨大的伞,撑起周围一丈之内的天空。大桑树下,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讲故事的老人。待老人说完,一个个闹腾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只有一个小男孩望着天空出神。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正坐于地,腰杆笔挺,短发微束,与略显瘦小得身形相得益彰。只一身衣服与别家孩子不同,灰布短衫,颜色暗淡,显是洗过多次有些年头了,若换了其他人光鲜亮丽的衣物,准是偏偏美少男。这群孩子从五六岁到十五六岁不等,正是最美的童年光景。
“像大长老那样厉害的人也不知道么?”这个孩子问到。
“不知。大长老在我们这里算是最厉害的,但在其他地方可就不一样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们的眼光要放大来看呀。或许有一天等你参透了世界奥秘,那也不好说哦。好啦,时间也不早了,再过会儿就该回去吃晚饭啦。“
此时,一轮鲜红的落日正洒下一缕缕可见的光辉,照在桑树上,涂彩一般映衬照在众人脸上。距大树不远处是一个小村庄,说小也算不得小了,上千人聚居一处,还是有挺大的规模,外围还设有防御沟壕。整个村子呈圆形布局,中央是一处大广场,其间有一圆形高台,上面树立一根榉木,木顶镶着一牛头。这是此处人的信仰,以牛为图腾,牛不仅是这里生产种植的主要蓄力,牛憨厚老实勤劳肯干的形象也是他们精神面貌的一种诠释和鼓舞。广场北面是一处大型瓦房,村中住着五位长老,是这里的管理者,平日里都在这里议事。白日里,大桑树下的便是五位长老之一,叫做熊炎,排第四位。其他几位以简、曲、闵、宁排列。东西两面是层层环绕广场的民居,一圈圈鳞次栉比铺展开去,错落有致。南面是进村的入口,一条小路随着山谷蜿蜒前行,树木掩映,风光秀丽。此地北靠大山,南面缺口,似被群山半抱起来,虽然比较偏僻,但作为一个部族的中心地区,这样的地势比较有利于防御,村口的大路人员往来不绝,倒也十分热闹。此时人字坡顶的房屋上正窜出屡屡青烟,清风拂过,扭摆身姿一阵后消失在茫茫天际。
“娘,我回来啦”,一孩子奔跑着向屋内喊到,说话的正是树下提问的少年。
“回来就好,快去洗洗准备晚饭了”。厨房里一位母亲正在舀着锅里的汤水,灶面摆着炒好的两个小菜。此rén miàn容秀丽,清雅脱俗,虽着老旧布衫,但整洁干净,不似寻常农家女子,自有一股英气外露。
此处房屋简陋,少有布置,所有的只是实用竹木家具,但收拾的干净整洁,竹具擦得油光瓦亮,让人不忍触碰。正屋壁上挂着一男子画像,也是飒飒英姿。除此之外,更无其它装饰之物。此处是整个村庄的东面外围,房屋没有中间那么密集,自有一种清静安宁之感。晚饭就母子二人。
“风儿,今天长老都教了什么呀?”
“没有,只是跟我们讲故事来着,说天地很大,无法穷尽,说我们人很渺小,所以要谦虚谨慎,内敛豁达。还跟我们讲故事和灾难。还说让我参透宇宙奥秘。”
“长老说的不错,你可要好好听话,好好学本事,别让你爹失望哦。来,你也辛苦一天了,多吃点。”
“知道啦,娘,你也辛苦,多吃点。”
“饭后照例记得练功哦,娘教你的口诀还记得吗?”
“炁存宇宙,灵满天地,体悟自身,聚灵于顶,藏炁于身,固基存本。引之周身,循行不止,灵炁乃具。”
“非常不错,每日如此,切不可懈怠。”
“知道啦,娘!”
这个孩子名叫胥风,饭后盘腿坐床,按着晚饭时背诵的口诀练习了一番便即睡下了。夜里无事,晴朗的天空繁星点点,偶有阵清风吹过,惊起一两声狗叫。
第二日晨,这里的第五长老便带着人来到门前,慌得母亲赶忙出来相迎。胥母引着众人来到屋内,大家相对分宾主而坐,客套寒暄起来。长老命随行之人将一个大包裹交给胥母。
“这怎么好呢,蒙乡亲们不弃,允我寄居在此已是莫大的恩情。如此照顾我二人生活,真的无以为报。”原来包裹着的是一些衣物粮食之类生活必须品。胥风年纪小,干不下活,母亲一介女子,支撑家庭甚为不易,为此此地相邻便时不时送些钱粮米粒等。
“夫人,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你们来这里也有些年头,我们早已成为了一家人,何必客套这些呢。你一个女子带着孩子生活不易,安心收下就好。”
“如此就承蒙大家照顾了”
“好说,好说。眼下还有一事,不知夫人你意下如何?“
“长老您说。”
“是这样,最近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心生一个念头,意在族中挑选两个后生前往太幄部学习术法,以补我族短处。想必你也知道,这太幄部乃如今天下最强一脉,我扶余一族与他们也勉强可算同一远脉,因而诸事皆已谈妥。只可一男一女两人。胥风这孩子在这里跟着我和其他几位长老,大家有目共睹,性情温和,无论脾性还是智慧都远胜我族其他晚辈,因而我和简长老、曲长老、闵长老都中意于他。你们来此几年,我们早当作一族人看待,原来也不必拘泥于此。另外一名女娃,我们已选定了吕妫,他两向来要好,此程同去也好彼此照应多个熟人玩伴。夫人以为如何?”
“长老如此盛情,我母子二人本不该推却。只是多年来承蒙照顾已是感激不尽,这莫大恩情已是难报,何况学习术法这样难得的机遇,我等受之不起,还请长老另选他人吧!”
“夫人这么讲就真的见外了。我们几个也是有些私心。这些年我族式微,没出啥像样的人物,如今令郎这般英才,我等也希望将来大成不要忘了我族才是。”
胥母面带难色,似心事重重一般说道:“如此说来我却也不好推辞了!待问问风儿的意思吧。风儿,你过来,刚刚我和长老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呢?想去么?”
胥风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世事多少懂些,此番言语他听在耳里早已明白了个大概。想到能和吕妫一起,又心喜不已,自是万分想去,但多年从未与母亲分开,这一矛盾交错难以抉择,一时竟答不上话来。他母亲看在眼里,明白大概,于是便应承下来。随后与胥风说道一番,胥风这才解开心结,喜笑颜开。诸事商定,只待五日后启程。这几日胥母都不苟言笑,心事繁重,似在担忧某事。晚间无人还向着东方自言自语,说些“天意”“自然”等语,似有不可告人之事难以言说。五日之期忽悠而过,这几日胥母忙着收拾东西,很少出门!
转眼便到了出发的日子。一大早便有多人前来相送,几大长老自少不了一番训诫教导,两个孩子的母亲也是千叮咛万嘱咐,毕竟这一别,再见之期遥遥不知。临行前,胥母交给胥风一把玉剑,“这是你父亲的遗物,时刻带着”胥母嘱咐道。这把小玉剑约手掌长短,剑柄刚好两个中指节长短,一指宽,不知是何材质,晶莹剔透,有一股及细的清气缓缓游走其中。仔细看处,两面剑脊处似有一道及细的凹槽。剑柄略有弧凸,没有剑格,柄身浑然一体,只柄处不开刃而已。最奇特之处在剑柄尾部,平常之剑都做钝状,方便握持,而此剑却及细如针尖,整个剑柄犹如一根锋利无比的细刺。这柄小玉剑虽然看着冰冷彻骨,但握在手里却温润柔滑,在这夏天里还有丝丝凉意穿进身心。胥母给的隐秘,但看见之人都一副奇怪的表情,心道:“怎有这么奇怪的剑”!胥风也第一次见这玩意儿,以前从没听母亲说过,更加没见过。此时见了,不禁心里嘀咕,心里虽有好多疑问,但终究没有说出口。而胥母也只交代了这么一句,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有。有关这把小玉剑的故事,后面再与大家分解。
这扶余部居于大地的正东边,往东是茫茫大海,往北有商珏、擎华部,往南依次有聂山、鸿蒙部。太渥部在大地正中,此行正是一路向西。这次由宁姓长老带领,另外还有三人随行,一来人多安全,二来两个小娃儿的行李也有人帮着拾拿。这宁姓长老名叫宁迹远,好像天生就适合远行一般,或者也是因为名字的缘故,听起来就好像很适合远行的样子,因此部落里遇上需要外出远行的事情,一般都是他负责。这人生的高大魁梧,一张脸似怒而威似慈而详,年纪不大,兼具年轻人的火气和老年人的慈爱。
于是一行六人,宁长老领头,其它五人或前或后,踏风而行,径往西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