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余下时光里,独孤玄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炼丹之中,虽然只是提取出了一些比较不上档次的草汁而已,但看着装满药液的玉瓶越来越多,独孤玄的心中分外喜悦。最后一日,他竟是没有一次炸炉。当他熄火之时,他的元魂虽已力竭,却已不是如当时第一天一般疲惫了。
丹无极赞许道:“你现在已经算得上入门的一品凡丹炼丹师了。手法在我的指导下自然是好的,元魂也比当初强了许多。一个月颇有收获呀。”“这一个月算得上闭关吧?今日出关咯!”独孤玄打开大门。
“独孤先生,我家主人请你过去一趟,还有,木家的人也到了有半个时辰了。”小李垂手而立,见独孤玄出来,忙迎了上来。“我这就去。”独孤玄点点头,向外走去。丹无极忙跟上。
“木家主今日前来正是赶巧了,我大哥闭关一月有余,今日正是出关之时。”大厅内,张小宝正笑着对木力说话。由于有外人到访,他又换上了老人家的行头。“馆主。”独孤玄走进门来,四下行了个礼道。
“哟,说曹操曹操到。”张小宝道,“不必拘礼,快请坐。木家主今日前来正是有要事相告,请讲。”
木力道:“小友可还记得两个月前我对你讲的关于方寸学院招生的事?两月已过,方寸学院的八百年建院庆典也落下帷幕,招生已经开始了。”“已经开始了?”独孤玄点点头,“不知如何做法?”
木力道:“前些年都是由当地的望族举荐一些人物。这些人虽不少资历平庸,但都是嫡系,将来地位相当于一家之主或长老。方寸学院也不推却。对于一些真正的隐于野的天骄,则设立了专门的人检查资质,资质高的自然也可以进的。”“你木家不是要送我去的么?有何可担心的?”独孤玄不以为意。
“小友有所不知。”木力道,“我们推荐能够入学自然是板上钉钉了,但这只能让你进入外院,而内院只有那些真正的潜力股才能进,什么托关系走hòu mén都行不通。”“哦?内外院?”独孤玄来了兴趣。
木力道:“方寸学院分外内外院,实际上大陆的许多学院都有设内外院,为的是使天骄与平民分开培养,类似与普通班和重点班。外院虽不错,但内院才是适合小友的好去处。”“所以?”独孤玄一挑眉。木力搓搓手:“小友还是自己去参加资质评估,争取内院,我木家若是推荐,反而是害了你。”
丹无极插话道:“虽然家族推荐只能进入外院,但仍有一些家族的嫡系子孙是百年一得的天纵奇才,这一点方寸学院不会想不到,所以仍是有机会进入内院的。只不过受重视程度远不及草根罢了。毕竟家族子弟有靠山,不及草根天骄只能靠自己,日后二者成就无疑是人生沉浮的草根更高些。而且草根天骄没大家子弟那么狂,性格大多老实,对方寸学院日后回报也更真诚的多。”
“原来如此。”独孤玄道,“但若是我出去单干了,你木家无法多拿出一个人怎么办?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个名额?”木力干笑两声:“其实前两日,我木家一个远足去历练的小辈回来了,实力还看得过去。”“所以你就说这么多是为了把我大哥撵出去,好把那个名额给自家人咯?好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哪!”张小宝半开玩笑半怒道。
木力尴尬地杵在那。独孤玄示意张小宝闭嘴,道歉说:“木家主不要介怀,那家伙一天不损几句浑身不舒服,他也就是开个玩笑,不要往心里去。我这里替他赔句不是了。”“是我做得不对。”木力叹口气。
“老牛护犊,实属人之常情,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丹无极道,“那么现在,要去哪里做这个资质评估?”“火风镇没有,得去青风镇了。现在去?早点去排队人少一些。”“那好。”独孤玄起身。
一路上,独孤玄向丹无极了解了许多关于方寸学院的事。
“虽说内院好,但为了安抚外院那些有背景的学员的不满,风易行倒是在外院布置了一个好东西。”丹无极笑眯眯地说,“那是一个阵法,叫‘五行轮离阵’,五个阵脚皆是有五符中的一道子符坐镇,位于阵中修行,事半功倍啊。”“五行轮离阵?”独孤玄有些好奇,“五道符都全了吗?”
“那是自然,不过风易行没那能耐取得母符,只有子符而已。那阵法,原本是叫‘五符轮离阵’,是一个大杀阵,破风易行改编了给学员用于淬炼灵力辅助修行。”丹无极捋了捋胡须,“那是一个好东西,此去方寸学院,非给他抢过来不可,逸无尘当年没得手,我们可要把握机会笑纳了。”
独孤玄白了他一眼:“感情你让我入学就是为了那五行轮离阵?”“方寸学院的机缘可不止这么一点。”丹无极两眼放光,“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召唤从方寸学院传来!”独孤玄只笑他张牙舞爪像个老疯子。
远远地便望见青风镇镇心的石台上一个帆布篷支起来,其中一条长桌,几杯青瓷,有一男一女的面影看不清,正端坐在其中。右手边一道小巧石碑,正有几十个年轻人排着队,轮番将手压在那玉碑上,令得那石碑爆发出明暗不一的各色光芒。下头围观群众或惊叹一片,或嘘声四起,台上的人则有大喜,有大悲,有羡慕,有嫉妒,端的是人生百态一览全,喜怒哀乐旦夕间。
“还好只有几十个人在排队,来的还不算晚。”木力轻舒一口气。“只有?这么多人还少了?”木力笑道:“这还是一些消息灵通的提前在此等候。往年传开后,还没开摊呢,排队的年轻俊杰一道青风镇外了。”“如此说来,方寸学院在这片区域的影响力可不小。”独孤玄点点头。
“呀,千呼万唤不出来的方寸学院的人终于出现了!”“快去排队,我今年必定可以进那内院!”“就你这乡野村夫,真当自己是卧龙凤雏不成?”“那也比你这真草根强!”“说话客气点。”“这句话也送给你。”
远处人仰马嘶,掀起漫天烟尘。其中人影闪烁,似有千军万马。众人大惊:“这是哪一伙贼寇杀入青风镇了?”“啧啧,这阵容堪比我们那边的追星粉丝了。”独孤玄赞道,却被后头丹无极一手抓起来甩到了石台之上。“哇呜——”众人目光瞬间被吸了回来,“这是哪家才俊,出场方式如此撩人?”
“这老家伙。”独孤玄吐着嘴里的泥,骂骂咧咧地爬起来。
“是他?”方寸学院的两人中,那一名男子抬起头扫了一眼,却是认出了独孤玄,心中一惊,但转念一想身旁的师妹当日对独孤玄恨得要死,今日怕是故意挑事将人赶出名册,心中打定先不打扰她的好,便复又喝道:“刚才那位,差点火候。明年再接再厉,下一位,请开始吧。”
那位差点火候的仁兄瞬间就拉下了脸,垂头丧气地下台去了。“到我了,到我了!”后头一人欢呼雀跃,连礼都忘了行一个,迈步上前一只手已压在了石碑上。“哇——”众人惊呼,那石碑光芒亮德耀眼。出乎意料的是,只闪了十息,那光芒就黯淡了下来,最后只宛若辰星一般闪着荧光。
方姓男子笑了笑,目光厉起来。“想进学院求上进是好,但不择手段用丹药拔高就太过分了。欲速则不达,道理不知道吗?剥夺你三年测试资格,回去把根基打好了再来!”“哼,借方寸学院的势,狗眼看人低!”那人怒喝一声。手头灵力一转,对着方姓男子就是一掌拍去。
“有意思。”方姓男子冷笑一声,伸手屈指一弹,一道灵力气丸就飞射而出,打穿了那人的肩骨。“你……”那人惊骇欲绝。“方寸学院虽看中实力,但更看重天赋,但天赋之上,本着以德立人。你品行不端,永不录用!”方姓男子道,“现在,你可以回家种地了。你们几个,把他扔下去。下面,继续开始。”
他话音刚落,身后几个方寸学院的的学子便上前来将那人抓起,丢到外面去了。
“好强。”台下观众议论纷纷,“如此年轻如此实力,方寸学院之人果然不简单啊!”“上次没见他出过手,今日得见,似乎比那女人还要更强一些。随便派出两名剑王,方寸学院的确强盛!”独孤玄眯了眯眼。
“下一个!”方姓男子的声音又传来。不知不觉间,竟是轮到独孤玄了。
“这个年轻人是谁啊,没见过啊。”“你不知道?上次yǎ sī拍卖行拍卖他还和容家家主比了一场,把容家家主耍了一通。”“这么阔气,究竟是哪家子弟?”“不像是这附近几个镇子里的。”
方姓男子见独孤玄良久不动手,料到他不知如何测试,便友情提示道:“将手放在石碑上,灵力注力,石碑反传出灵力进入你体内探查,没什么危害,不要阻拦,一会儿便好。”“原来如此。”独孤玄冲方姓男子报以感激一笑,便依言将手放了上去。
“这是……”石碑上光茫刚一放出,方姓男子眼尖,像是料到了什么,立刻一道印诀打了上去将光芒压回。“怎么又没光了?”独孤玄惊讶。那方姓男子的师妹方才一直在记录什么,此刻也抬起头来,一脸差异地望着他,而后目光一冷:“小杂种,竟然是你!”独孤玄咧嘴一笑:“阿姨好。”
“敢叫我阿姨……”那女人正要发怒,方姓男子制止她道:“别乱来,还想惹祸是不是?”原来那日二人回院时,虽然方师兄是答应回去不禀告院长,但怪在这男人责任心太强,没忍住跟风易行吐了个一干二净,害的师妹关了几个月禁闭,今日看在要招生了方才放出来。为此那女人也记在心里了:在外头还要乖乖听师兄的话。故此,内心挣扎良久,猜颇为不甘的罢了手。
方姓男子笑道:“你的测试结果我已知晓,不知对我们内院是否感兴趣?”独孤玄一愣,方姓男子以为他不乐意,又道:“或者我可以保证你入学后可以有我们院长亲自教导,你可愿意入我们方寸学院?”他师妹不乐意了:“从来只有方寸学院选学生,没有学生考虑方寸学院的,师兄你干什么?”
方姓男子不理她,只是热切地看着独孤玄。独孤玄开口道:“能进方寸学院是我的荣幸,之时,我能不能只进外院,不进内院?风院长我也不叨唠了。”“什么!”方姓男子一个趔趄,“你再说一遍?”独孤玄以为他没听清,于是很认真的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想进外院,内院什么的就算了吧!”
方姓男子目光顿时奇特起来:“这么多年来,我还是首次听见不想进内院的话。什么理由?”“不为什么。”独孤玄淡淡地说,“只是很烦那种所谓的天才云集之地而已。”“那我非要你进内院呢?”独孤玄一顿,又嘿嘿笑起来:“那我只好放弃此处,前往别处就学了。”
“这家伙。”木力咬牙切齿。“嘿,以退为进,脸皮蛮厚。”丹无极哈哈大笑。
方姓男子目光犹疑起来,刚刚那一次测试,石碑反馈给他的消息说明独孤玄不可以轻易放手,但不进内院,让这么个人埋没在外院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他又不死心地问道:“你真要去外院?”得到独孤选肯定的回答后,方姓男子只能无奈地妥协:“那我们各退一步。你和我打一场,打得过我,我就不再强求你进内院,你输了我,那就乖乖进号子不要想跑了。倒时不进去我也把你抓进去。”
“一个剑王欺负剑学小朋友,真不要脸!”丹无极捏着嗓子鬼叫道。方姓男子一皱眉:“那我将实力压低至剑学巅峰,与你同阶,总可以打一架了吧?”“这还差不多。”丹无极回一句。
方姓男子抽出剑来:“小兄弟,可愿意过两招?不愿意的话,就要算你输咯?”独孤玄微微一笑,帝剑出鞘在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师兄剑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