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宝贝”接过那份价值一大笔佣金的文件,秋刀吴彬彬有礼的在那位女士白~皙细腻的指尖上浅浅一吻,感觉自己同影视巨星波兰克帕诺一样潇洒迷人。
他穿着能让男人尤为挺拔的蓝色西服,下面套着藏蓝色的修身牛仔裤和一双厚重的反毛皮短靴,全都是真正意义上的驰名品牌,是他花费整整一天时间才从望云码头的国际商贸大厦里买到的。这些真正的品牌货库存实在有限,几乎全是为五大洲联合组织驻小岛的使节们预备的。贫瘠的岛屿人们难以负担它的价格,也根本无法理解它的价值所在,自然也无从体会穿着世外的蓝西服和穿着油脂湾的鼹鼠绣姑们缝制的蓝西服立于人前时有什么分别。
但那位负责处理越洋文件的女士懂得它的价值,或者是…他的。她一直用那种饱含涩意又似有泪水的目光注视着他,好似一只惹人怜爱的猫鼬。没有男人会忽略被这种目光追逐,所以在商人西装革履的踏进五大洲驻寸阴行政总馆的第一天,他就挑剔得拒绝了那个来自妖洲、瘦小又冷漠的行政使,转而挑选了这位美丽诱人的女士来为他bàn lǐ业务。
行政使女士叫甘莉,是个年仅二十五岁的索林高地羊妖,生着一对惹人怜爱的杏仁眼、如棉絮般柔软卷曲的亮白色头发和赤洲女孩普遍的丰~乳肥~臀。她的故土索林号称是北赤的果仓,种类繁多的灌木树果像鱼鳞一样填满了它曲折的山地,为生活在山地地区放牧艰难的居民们带来了财富和希望。赤洲许多畜牧国人民都十分向往能住在每天都可以亲手采摘沙果和草木橙的索林,但生长于斯的甘莉却并不爱它。不仅是它,所有攀附在赤洲大陆上的国家都无法得到她的青睐。在她眼里,北赤保守又严肃,至今还有不少地方延续着祖先不吃海鲜的传统,而南赤又太粗犷统一,女孩实在不该在暴戾的环境中成长。她同所有心气清高的女孩子一样渴望着东度联邦的强大和南寒妖陆的富庶,所以她才在十八岁的最后一年不顾亲属反对毅然响应了五大洲联合军团的扩充号召,梦想着能在充斥着光辉和骄傲的土地上做一名文职军人,谁料却被丢弃到这阴暗潮~湿的小岛做了行政使。
提及这段过往是他们第三次见面时,甘莉像一只孤苦无依的羊羔一样在商rén miàn前低声倾诉着,她那双圆润的栗色眼眸亮晶晶的好似要溢出泪来,仿佛委身小岛的遭遇已毁了她的半生。
但这位年轻女士从未放弃对她余下的半生做出努力,那双善于蛊惑的栗色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敏感的捕捉到了商人身上浓厚的财富气息,亲自接手了他的业务后,她对自己的直觉感到万分自豪,而秋刀吴也毫不逊色的屡屡为她带来不经意的礼物,有时是一支钢笔,有时是一支手镯,浪漫得像个孩子。
取回最终文件将是他们于公时的最后一次见面。秋刀吴毫不吝啬地说要对她连日来为自己业务的忙碌奔波表达感谢,而后在甘莉湿漉漉的目光中像变魔术一样从板正平滑的西服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核桃大小的礼盒,并礼貌的压低自己的胳膊为她打开礼盖。
毫不意外的,他收获了行政使女士的惊呼。
礼盒中躺着一枚体态优美的白金钻戒,钻心有鸽子蛋大小——真正意义上的——最恐怖的是,它还是枚令女士无法移开目光的粉钻!
爱美的甘莉一眼就被它迷住了,连那双栗色大眼中时常孕育的诱人的湿~润都被那宝石切面的反光照得干涸了。秋刀吴猜想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钻石,也从未遇见过如他这般慷慨的男人。但女人的嘴巴总是与内心背道而驰。甘莉不停推辞着说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又不禁伸出手拉低了领口的布料,刻意在男rén miàn前摆~弄衣领下深邃的胸口。
大洲的姑娘通常是不会做出这种廉价的举动的,但那也只是在穷酸卑微的岛屿rén miàn前故作矜持而已。在渴求富庶的甘莉眼中,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又不乏幽默感的男人是一位浪漫多金的大洲成功人士,他的前途被定格在遥远又骄傲的妖精大陆上,各个角度都足够赤洲小村出身的行政使去憧憬和谄媚,于是她也极其机灵的把握着机会,将自己羞涩的胸部和灵动的腰~肢送到男人的掌心之下。
当那条深邃的乳线如火热的辣椒气息一般钻进他的感性的眼膜时,恶劣的商人突然觉得自己也许会爱上这座岛。
但那位板正严苛的巨犬先生一定不会认可这个,即使伶牙俐齿的商人总是在佣兵面前强调自己是个性情中人,也在身体力行的为他的所爱奔波劳顿,但巨犬依旧认为在他的挚爱——那个他口中想要睡一辈子的女人——身陷囹圄、忍受着牢狱之苦时,他的消遣行为是种背叛。
“不然你要我怎样,像个弱智情夫一样时刻为她的处境担忧?她会杀了我的,她的自尊强盛得让人害怕,从她十八岁那年我认识她的时候就是了,我不能用我廉价的关心去侮辱一只猫固化的坚强,男人,要懂得尊重女人”
但他的解释只换来了巨犬更加严厉的质否。
噢,背叛,或许是的,在罗诺加这种把头顶触不到却时刻以严苛的道德标准牵制人的荣誉光环看得比生命还要崇高的洗脑童子兵眼里,这世上的背叛远比交易要多得多。
不过秋刀吴早已习惯不为人认可,巨犬的耿直根本伤不了他,因为这世上所有的苛责和质否加在一起都不及他父亲对他造成的伤害大。
那个人是个声名显赫的chuán qí军人,鼎盛时期连元首都会亲切地称他为长兄,但他绝非是一个好父亲,因为他对家庭实在吝啬至极。
他的时间比寻常人的生命还要宝贵,鲜有陪伴妻儿的空暇,况且他实在不喜孩子。也许是难以接受那些流着口水的无知孩童竟是自己的骨血吧,功勋卓著的大将军很少接触孩子,这令他的三个儿女总对他抱有一种望而生畏的生疏感,直到他化作尘土也未能消退。
幼时,母亲总是宽慰身为长子的秋刀吴说他的父亲只是不太擅长表达,又恐怕年幼的孩童理解不了他的话才不愿多开口的,但秋刀吴依旧感觉那个在外人眼中如神明一般高大的父亲像一座大山一样难以接近。可在他烹饪的秋刀鱼受到父亲难得的赞许后,那孩子就像个停不下来的地鼠一样挖空了心思想讨得父亲欢心。他用了两个月时间绘制了一幅将军凯旋的油画——那是他那个时期最宝贵的艺术作品——送给难得归家的父亲,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但那人却毫不犹豫的撕毁了他的画。
那位伟大的男人宁可他成为一名随军伙夫为军队献出一生也不愿被旁人非议将门之后竟出了个动笔杆子的懦夫。为这个,直到现在秋刀吴也没原谅他。
自那过后,再没人能伤得了他。
那位名扬四海的伟人至死都没能把他培养成一名合格的军人,或是伙夫,但他令自己的儿子坚如磐石,无法摧毁。
巨犬耿直的斥责没能伤及他分毫,反倒让他更加亲近这个真诚的大个子佣兵,更加随心所欲地品咂着岛屿的甜味,活得像个随遇而安的冰糖贩子。
初登岛屿时,望云码头的咖啡和牛乳镇的酒耗光了商人兜里最后一点零钱,但好在穿越监狱排污管道的历程为他换来了提前的报酬。商人衣衫褴褛的走进岛屿银行用雇主的电子账户取了钱为自己换了一套熨烫得板直的昂贵西服,随后的一周里他都穿着那套抢眼的衣服为雇主的嘱托奔走。
当然,商人永远都不会忘了赚钱,对秋刀吴来说,还有色~欲。
几乎在刚刚触碰到小岛土壤时他就对它的火山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传言火山夹角里的女支女有独特的技巧能让附着于她们的男人像火山一样喷发。秋刀吴一直希冀着能见识一下这些专事生理行业的女人们,所以在他拥有商人新衣的下午,他就亲自造访了寸阴著名的食人火山脚,并在那里结识了一名叫泽蓉的红皮肤蜥蜴女孩。
对于猎奇的商人来说,这女孩比丰~乳肥~臀的甘莉更具吸引力。
她生着金huáng sè的大眼睛,短~粗的翘鼻子和小巧的嘴巴,留着一头蓬松的深褐色齐肩短发,暗红色的皮肤触摸起来像玉石一样清凉。
最要紧的是,她不是个女支女,而是火山看守者的后人,他们的亲密实属一见钟情。
泽蓉在床~上总是喜欢半仰着下巴,秋刀吴也因此格外青睐她那修长美丽的脖颈。他曾亲吻过被男人们赞誉到顶峰的白天鹅女孩的脖子,那脖子白~皙细腻,像一截水嫩的葱管,好像稍微施加些力气就能令脖颈下那些细瘦脆弱的血管崩裂似的。秋刀吴不喜欢太脆弱的东西,无论是身为死亡商人还是厨子,所以他十分满意蜥蜴女孩的脖颈,厚重的皮肤令它触摸上去并非易碎的玻璃,也使她身上的男人愈发大胆起来。
他们像一对温柔的鸟儿一样腻在一起水乳~交融了四个黄昏,有几个瞬间,秋刀吴觉得这个容貌和身材并不出众的蜥蜴女孩是真的打动了他。她愚昧天真,同寻常的岛屿人一样根本不晓得他的西服价值几钱,甚至连咖啡都没有尝过,但她对待自己贫穷的生活像贵妇对待自己昂贵的高跟鞋一样精心,也从不惦念从男人身上搜罗些什么东西来润色自己的生活,毫不褒奖地说,她是个纯粹的女孩。
但这纯粹的好感到他们相识的第五个黄昏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泽蓉向他展示了先祖为她遗留下来的古怪石头,有的像参杂了污垢的大块玻璃,有的则像是将血凝在其中一样粘~稠,还有的平凡到让人怀疑它为什么会被珍藏起来。
但这些被藏匿已久的石块到了秋刀吴的眼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名字——钻石!
从看到那些钻石原石的一刻起,秋刀吴就知道他短暂的爱情冲动已经结束了。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做出自己心底的选择,贪恋了她的钻石,就无法再贪恋她的本身,作为死亡商人,拥有这些美好的石头比拥有一个平凡但纯粹的女孩更让他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