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教徒们陆续退出密室之后,不再稚~嫩的小巴格齐纳尔对穿着衣服的女支女伸出了右手。
“是久违”卢瑟琳娜纤细美丽的指尖如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他宽大的蹼掌便毫无诚意的缩回,并随着主人的落座沉寂在女人的膝盖上。出乎意料的传召者令她有些不安,多亏了女支女的无畏才能将其隐藏。
布西牵起两侧薄薄的唇角,道:“真是抱歉,上次我只记住了你的裸~体,忘了你的脸长什么样子了。还有,我以为假装陌生对你当前的境况更有利”
“谢谢你的好意,但女支女注定百害无一利”卢瑟琳娜用相同的语调回应他。她的愤怒之火依旧在燃烧。“所以我们能节省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了么?巴格齐纳尔先生,你的意外邀请已经令我损失了一位顾客,我不想再任由这无聊的召见影响我的生活了”
“你被一级教徒团传召了两次,应该知道我找你所为何事”
“为了那愚蠢的谣言?我已经跟卢卡夫那老头子解释得够清楚了,而在最开始我甚至觉得这根本无须解释!任何头脑健全的家伙都能瞧得出这是一场被蓄意挑起的舆论风~波,这种程度的诬陷就能把你们耍得团团转,我真怀疑太阳领主麾下的智囊团是否具有自主意识和判断力!”
“当然,这显而易见”布西放任卢瑟琳娜宣泄不满,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近十年来太阳宗教的普及范围越来越广,群众的信教率不断攀升,所以在宗教民~主法庭的裁决过程中~出现这样的灾祸大多群众都会刻意把斗争的矛头引向无神论刁民那里去,这实在不足为奇。但寸阴自治会议和太阳宗教争权这一层面的猜测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你知道的,我们一直都表现得如胶似漆。很显然这是有人借势刻意散播的言论,而阿斯戈那个所谓的fù chóu传言只是始作俑者闲暇的调味剂罢了。你对于这件事,充其量起到了孜然的作用”
“既然你早就清楚这些,还传召我过来做什么?”
“因为一封匿名告密信在昨天凌晨被同时放置在宗教法庭进谏箱和寸阴自治会议议长的椰奶杯里。告密信上书写着下一宗即将传遍大街小巷的舆论谣言,谣言的内容是为防止日益健壮的寸阴脱离五大洲的殖民自治制度彻底独立,五大洲联合组织有意扶持岛屿上稀落的无神论刁民组织,并借由混乱逼~迫寸阴自治会议和宗教组织向五大洲驻寸阴公馆求助来树立威信,而要酝酿出混乱,五大洲手里必定握有寸阴的间谍”
“所以你们认为我就是那个间谍?”女支女的无畏被撕碎了,她起身的幅度几乎要扯烂那可怜的裙子。这可不是婊~子的作为,倒像是个人见人嫌的泼妇。
“告密者还在密信中夹杂了一张zhào piàn,是你与五大洲驻寸阴行政大臣布鲁贝尼威斯的接吻照,遗憾的是,你没穿衣服”布西平静的将抽屉中的zhào piàn捡出来推到卢瑟琳娜面前,等待着她的回应。
愤怒的金色少女直接把zhào piàn的碎屑摔在了小巴格齐纳尔波澜不惊的脸上。
“你想凭借一张chuáng zhào来定我的罪?别忘了当初可是阿斯戈那个混蛋为讨好五大洲那群西装革履的斯文liú máng才买我过去同他们上床的!你们因为这个吃到了多少好处,现在却妄图弄个混账罪名安在我的头上?”
“真遗憾,这似乎是阿斯戈策划的一项大计,做得好的话他极有可能承接下一任祭司,终结祭司民~主选拔制度,改为官僚制。但就像我说的,真遗憾,他在未完成大业之前便丧了命,连同他的幕僚们一起,没人能为你作证。而阿斯戈幕僚团体碰巧在列罪游街的bào luàn中全数丧命的事实仔细琢磨起来还真像是灭口呢!”
卢瑟琳娜金色的眸子涨出了血色,愤怒使她的身体如被火燎一般胀痛,但恐惧却令她的骨节僵硬无比。“灭口?杀了他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他还欠我一笔不菲的报酬没结算清楚呢!”
布西随意的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大家预想的情杀,或者是害怕间谍的身份东窗事发而斩草除根。寸阴的群众拥有足够的想象力”
“所以,我猜他们一定能顺势联想到阿斯戈死后的受益者等相关事宜吧”卢瑟琳娜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惨白的面容上绽出一丝冷笑:“五名锁链人候补者中巴格齐纳尔的胜算是最大的吧?毕竟你哥哥缪基深得人心,就算是怜悯你,这个位置也应当是你的”
布西愤怒得蹙起眉头,那表情让卢瑟琳娜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对女人挥出巴掌,但他却在女支女燃烧着火光的金色眼眸下绽出了一个别具一格的微笑。“所以出于怜悯,他们也会有意的将矛头偏离痛失哥哥的小巴格齐纳尔,转而指向肮脏的女支女”
“唾沫淹不死我,别给自己贴金了,从头至尾的shā rén者不都是你们吗?”愤怒的余温化作冷汗浸透了她的全身,卢瑟琳娜不禁绝望失笑:“我原以为金色少女只需受尽折辱,想不到关键时候还有充当靶心的效用。还有卢卡夫那老东西,为了一个仆从的名号竟然陪一个女支女玩了两次传召游戏,真难为了他那把老骨头”
她的胃里泛起浓烈的苦涩。她凭借着这副皮囊在太阳的阴影里苟活了七年,竟到今天才发觉金色少女的美丽竟是那么的廉价。
攀爬权位之峰的水妖没有兴致去品尝一个女支女的悲哀,他像个洁身自好的公正者,正尽职却无情的宣读着神明对于女支女的栽赃。“近日来宗教高层和自治会议正忙于关于游街暴力事件的和解,我想有了这封告密信我们的黏合速度又能适时的加快一些。而你的审判暂定于群众热情稍稍冷却之后、第四条谣言兴盛起来以前,这期间就委屈你呆在领主塔三层的囚室里了。我想那应该符合你的心意,起码比红爪监狱要温馨得多”他笑了。或许他认为在这种时候对女支女微笑能彰显他昂贵的体贴?女支女何时都不需要那个。
“所以,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吗?”卢瑟琳娜无力地操纵着唇~舌,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捏紧裙角,竭尽全力的避免抖动。“如果只是为了定罪,直接派人把我抓进囚室不就万事大吉了?你何苦还要在这同我浪费唾沫?还是你以为知晓死亡的脉络会比一无所知的去死更令我恐惧?”
布西抬起灰色的眼眸,毫无诚意地微笑着。“也许是这样。但你最好别误会了,你的牺牲是高层们权衡的结果,跟我关系不大。因为比起嫁祸,我更想探究一下最初那一纸谏言是谁塞进进谏箱里的,又是谁将它宣扬出去的,或者说,设计参与这场bào luàn的究竟有多少人、他们都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这些对锁链人的继承者来说远比女支女重要不是么?至于为什么要召见你,只是因为我的好奇罢了。初次会面时我都没怎么去关注你的模样,当然要在你将死之时好好观瞻个够”
“结果还满意么?”卢瑟琳娜惨白着脸问。
“意料之中吧,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反正缪基也不在了”布西用谎言编织而成的灰色眼眸回答她:“但我想我得要收回当年说的话了。你是个充斥着魅力的女人,生来就能吸引男人,如果我是缪基,我也会欣然同你上床。但现在你的时间仿佛不够了”
“那真遗憾,我还以为能好好宰你一笔呢”
“不必遗憾,说不定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呢?”
“你指的是堕入火狱之后的相见吗?”卢瑟琳娜毫不诙谐得诅咒着。
布西巴格齐纳尔笑而不答。他优雅地伸出指尖拨通了通讯,一分钟后,仆从们如阴霾般漫进房间,将金色少女带到了太阳阴暗面的囚牢里,夺走了她的金色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