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的打工经济正以前所未有的形势迅猛发酵,回到磨盘山过春节的一些家长的“土鳖”形象正以一种鲜见的方式恣意挥洒出暴发户所独有的气势,山里的风气正遭遇着可能是有史以来的最大的冲击,一股强大的“读书无用论”迅猛的占领了磨盘山的每一个角落,教师的心也随年末的归乡潮而涌动。
曾来齐管不了这些,年根儿了,自己还要带上相当数量的土特产进城“行磕头”之礼。
这一次,曾来齐分明有一种感觉——自己这“头磕的”有些落伍了——同时进城进行同样“业务”的,显然已经没了自己去年看到的大小包裹了,尤其让曾来齐尴尬的是,还有几家被他“磕头”的主儿面对他那如山的礼物还明显有些“为难”的样子,曾来齐直到这时才似乎有了一种感觉,这风向发生变化的可能不只是磨盘山回来的那些‘土鳖’的特产。
这年头儿,做基层的真难呐!也不由得曾来齐不感叹——这拿着自己的热脸还贴不上人家的冷屁股。可是,曾来齐明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呀——谁叫自己要在那“锅边转悠”呢?这世道就是这样:“想在下面抬头,就得在上面受辱”,何况这要是算起来,受辱的次数乃至于时间都要比抬头的几率要少得多吧,如此说来自己终归还是划算的。曾来齐极力给自己宽着心。
花开两朵,独表一枝。这里不说曾来齐在县城上供的波折,单说那已经蛰伏良久的栁窈眉。有道是“三岁看老”,何况这柳窈眉都已是年近三十的shǎo fù了!你想,她这么一个走上社会第一天就能去用“黄花闺女之身”换取一点儿最为可怜的“政治资源”的主儿就真能安心放下自己的“追求”?笑话!只要遇上适宜的土壤,那该发芽的种子终归是要破土的。
这天,就像潘金莲的竹竿,就有那么巧,刚好不偏不倚砸着路过的西门大官人一样,栁窈眉也自闲暇无事,在自个儿楼下街道瞎转悠,就有那么一切刚好的事儿,正格儿遇上了下班归来的镇里那位值班副书记牛释怀。其实,要是回顾历史,二人原本并没有什么交集,自来也是没有过什么来往的,只是在一个镇里上班,多少有点儿脸熟罢了。也或许是该着要有故事发生吧,天知道怎么搞起的,这牛释怀刚好走到栁窈眉身边,那装满野味的方便袋竟然就那样无端的毫无征兆的断了一边“耳朵”,袋子里面的东西自然就摊了一地,出于本能,栁窈眉就抢上前去帮忙,这一帮牛释怀就不免抬眼好好的望了栁窈眉一眼——世事有时就是如此,有些人朝夕相处无故事,有些人萍水相逢就能生chuán qí。这栁窈眉见牛书记仰着自己“早谢”的脑门,紧耸着额头上蚯蚓似的抬头纹,死死地用他的瓶底眼儿盯着自己丰硕的“胸器”不放,就喊了一声“牛书记”。这牛书记正自为苍天何时给自己送来一枚如此饱满的“鲜果子”而心旌摇荡时,竟然真切的听对方“乖咩咩”的叫上自己的职务,自然立马是精神大震:“měi nǚ,你是?嗯,我对你印象很深,就是一时忘了名字。”
“你这么大个领导,咋个认得我们这小老百姓?再说了,牛书记,你这搭讪的套路可比你的年龄老气多了哟。”栁窈眉见牛释怀语出毫无新意,本来也没想再想向纵深发展了。
可对方却像那咬钩的王八,死死缠住不放:“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镇中学的柳主任——我们有过一次接触:那年教师节我还曾给你颁奖来着,是不?”
这一下栁窈眉算是明白了:其实对方还真的是早已就注意到自己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看过的书——早翻篇了。”栁窈眉想借此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而已。
“那是为什么了?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你们学校还时兴‘一朝君子一朝臣’这一套?像柳主任这么优秀的人才竟然会被人踢出局了?这还了得,还有我们政府在呢,用人哪有那么胡来的?就没个组织原则?”
栁窈眉本来业已渐行熄灭的火焰只一下就探出了火苗:这镇政府要是真的出面,你曾来齐再怎么不乐意怕也是抗不过去的吧。
于是索性走上前去接过牛释怀的那个半截袋子用一双手合拢抱在怀里:“您瞧我这无根无果的,也没得一棵什么树可以依靠一下的,不过就是人家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用的着了,就多少给你一个位子,用不着了,那也只能一拍两散呗。”柳窈眉边说边在牛释怀脸上逡巡,希望从他的面部表情把握一下“军情”。
“什么话呢!那还要政府干什么?用人怎能那么不负责任?”
“哎呀,说句冒犯书记的话,像我这样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哪个‘政府’会为我出头哦!”柳窈眉发现牛释怀就是一只偷腥的猫后故意激他。
“这话就不对了,政府是什么?是公平,是正义,是量才适用,哪里还要什么大树依靠的?”牛释怀摆出一副浩然正气的样子,可是栁窈眉分明发现对方正不怀好意的痴迷上了自己个儿的某些部位。
闻到香蕉味,猴子当然得赶快顺杆爬过去:“我这啥都没有的一个女流之辈,何德何能,怎么可以让‘政府’为我开绿灯?”
牛释怀发现这栁窈眉的眼神甚至话题早已偏转“主题”,将自己那毫不掩饰的满满的“政治**”竟然让她燃烧的如同火盆里的一截火炭,只要多少给它点儿氧气,你叫它怎么燃烧似乎都可以。
这牛释怀正自三十好几如狼似虎的年纪,别看他头上“早谢”可生命力却是最为旺盛之际,突然能够捡上这么一个熟透到心儿的“果子”岂有放过的道理:“哦哟,你这大měi nǚ还说没资源,那只能说你是守着‘聚宝盆’叫穷。”
栁窈眉故意装着没听懂:“书记咋能笑话我?我还哪里跑出来的聚宝盆?”
“柳主任,你这就不好玩了不是,我问你个问题,现在这年头拥有啥子的人最牛?”
栁窈眉这一下真被牛释怀给搞糊涂了——他这东一榔头西一喇叭的,谁知道他说的是啥?就干脆睁大疑惑的眼睛,静静地等待对方的dá àn。
牛释怀见栁窈眉似乎真的被自己搞蒙了,就放肆的死盯着栁窈眉那高高隆起的“胸器”:“这还不明白,矿啊,你看,现在哪个地方不是拼了命的到矿上打主意?”
栁窈眉这一下更是摸不着北了:“这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我家既没有矿,也没有一个开矿的人。”但是,她嘴上这么应对着,却对于牛释怀那别有用心的眼神丝毫不作回避。
牛释怀眼见对方如此默契的配合,自然更加放肆:“你这话起码可以理解为理解不全面,在我看来,你不仅有矿,而且还有一座富矿。”
迎着牛释怀的那满含淫邪的眼神,栁窈眉就已经知道他可能说的一个大致内容,但是,她想,你好歹也是镇里的一个副书记吧,自己这还不怎么的给你很熟的程度,总不至于有太过“越界”的话语出来吧?于是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无知”:“书记的话我这小女子实在有些听不懂。”
这牛释怀见栁窈眉对自己并不避讳,也就更为大胆:“柳主任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有啥矿?——‘柳条沟’里有一座‘淫矿’呗。”
“银矿?牛书记又开玩笑,我家哪里来的银矿?”栁窈眉一时间确实没想到这牛副书记牛释怀会是如此的使坏。
“我说的是你‘夹’的‘淫矿’,‘夹’住的‘夹’,‘***的‘淫’。”牛释怀这一刻完全没有了丝毫顾忌,通过刚才的一通对话,他早已搞准了栁窈眉的心性所向,所以就毫不避讳,淫言荡语肆意挥洒起来。
这一下栁窈眉也终于搞明白了:只要自己愿意让牛释怀“死坏”的在自己“夹”的“淫矿”上“使坏”,那么,自己曾经主动向曾来齐投怀送抱没办成的那点儿事儿,可能就真的可以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