栁窈眉初次出招就被女生管理老师重重地“刷”了一“袖头子”,内心深处那自然是好生郁闷——这本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可结果那“马”倒是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自己反被“马”给重重地踢了一脚,搞得她是好一肚子苦水没地儿倒。从内心而言,她确实万万没算到一个小小的寝管员竟然会如此决绝的给自己毫不留情的对着干。可是,事情稍一平息,认真回想起来,自己对这块儿工作确实是知道的东西几至于无,同时,此刻自己暂时也没有想好拿捏对方的好办法,只好悻悻地望着人家远去的背影发呆。
就像上级要挑下级的“刺”,机会总是有的一样,不咋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说法?晚自习铃声刚刚响过,栁窈眉就随着住宿女生的大队人流一起来到女生公寓,当她走到寝管办公室时,发现自己所管理的这位寝管老师还静静地斜靠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闭目养神,根本没有拿那几百女学生的到来当回事儿,任由学生叽哩哇啦的乱跑乱叫,散马无笼头的随意而为。柳窈眉不由立马心头火起,紧走两步来到对方面前没好气的单刀直入:“你这很清闲吗,这学生都下自习了,怎么还不组织她们睡觉?”
其实,都在这一个岗位上干这么多年了,作为女生管理员她们都自有自己的工作运作章法——学生刚下自习,初入寝室,必然有几件事儿要干:抢卫生间、吃点儿零食、洗洗刷刷……你搞管理的不给她一点儿时间让她把这些事儿了结,那是啥事儿都做不成的——人家的基本问题没解决嘛!这寝管老师见柳窈眉屁事儿不懂还在那里瞎炸呼,回想起白天的不愉快,就连头也不抬一下:“老娘搞了这么多年的工作还要你教吗?”
柳窈眉真没算到这寝管晚上给自己见面的第一句话就再爆cū kǒu,就严正地警告道:“你说话放文明点儿,老娘长老娘短的像什么话!。”
“呵呵,文明?你在哪儿听说过老娘我做过一件什么不文明的事儿?倒是自己是否做到了得摁着心口窝儿问问为好。”对方不仅毫不示弱而且言语间还明显另有所指。
“别扯那些尼格隆,赶快让女生安静下来睡觉。”柳窈眉发现俩人儿又偏离了主题,如此纠缠下去还不定是怎样的结果,就想及时调整对话方向。
试想一下,都已事至于此,那本就不买帐的寝管会随她柳窈眉恣意而为,想调向就调向——立即将精力调整到工作上来?自然不会,只听对方放开嗓门:“你不能耐大吗?你不要求高吗?你不是专门分管女生工作吗?好,老娘今天就要来领教一下你的本事,今晚的女生你就给老娘管个样子看看——老娘我今天就是不管了。”说罢,自个儿就转身钻进了自己的寝室再也不出来了。
其实,柳窈眉要是真有几把刷子,就会领人家不再纠缠的情——真闹起来,对她来说真的没任何一点儿好处——你能拿一个行将退休,工作自来几无差错的老人儿做出点儿什么损伤人家利益的事,而不让对方有反击的机会?更何况对方先才就把话尾儿摆到自己的个人生活问题了。
无奈,这祸是她柳窈眉闯的,又是自己分管的分内工作,自然得由她自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当然,她柳窈眉也是想显示一下自个儿的能耐给对方瞧瞧,柳窈眉就想:不就睡觉这点儿事儿嘛,那还不简单?我管就我管,今晚我就给你管好了,让你看看你这点儿工作就怎的不得了。
谁知,这学生可是最为信奉“县官不如现管”这个理儿的,对他们来说,非他们的直接管理人员的账,他们根本就不会去“买”,更何况柳窈眉对于女生管理工作还一窍不通,在学生没有“完事儿”的情况下抢滩“登陆”。由于章法不对,无论她柳窈眉如何拼命张罗,那些女生根本就无视她的存在,自己该忙忙,该闹闹,甚至还激起了学生的对立情绪,就这样叽叽喳喳一个多小时过去,寝室里就是不得安静。再说这柳窈眉在二十几个女生寝室里穿梭,按平了这个,闹起了那个,直搞得自个儿满头大汗,腰酸背痛,口干舌燥却几乎一点儿收效没有。
这天晚上,寝室里的学生闹的时间也是过于长了,曾来齐的宿舍又和女生公寓对着门儿,这种情况的出现是他好多年都没遇见过的,心里就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于是就径直取道女生管理办公室——找高老师了解情况。谁知,寝管办公室里根本就没个人影儿,呼喊也没个回音儿,倒是看到柳窈眉在哪里忙出忙进的张罗:“小柳,寝管老师呢?”曾来齐奇怪的问道。
柳窈眉一见校长来了,真想狠狠地向曾来齐给那寝管老师奏上一本“不服从管理”,可转念一想,这事儿完全是自己个儿挑起来的,要是真的理论起来,那还不是给自己搬砸脚的石头?就在尽量平和语气的状态下答道:“她今天身体有点儿不大舒服,我来替她一下。”
可令柳窈眉万万没有预料想到的是,她的话音还没落,对方就猛地拉开自己的房门:“哪个挨千刀的咒我生病呀?我身体好得很。”
事情终于不得不摆到桌面上来了,俩人将事情陈述清楚之后,曾来齐长短没对柳窈眉说一句话,转身安慰寝管老师几句,叮嘱她继续往年的优良作风后就转身离开了。
柳窈眉呆呆的立在那里,心里不住的叮问自己:我这是不是有违“自己分管工作不让领导分心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