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前的形似餐桌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小米粥,还有一盘青菜,明显还没有动过筷子。旁边还放着一个旧shǒu jī,一个未拨出的号码“女儿小展”停留在界面上。
两居室的屋子,加上一个小到几乎没有的厅,不足50平的屋子,被主人收拾的干净明亮,温馨舒适。只是独居于此的妇人,脸上除了担忧,隐约也有一种落寞,不自觉的回忆起以前那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那时候窗外的梨树还小,那个陪伴一生的人还在,总是把小宝贝放在自己的肩头,站在窗前看那楼下的小树苗,嫩白色的花开,自己站在一旁轻笑着,看着那个守护自己的男人宠溺自己的小宝贝,那时候多幸福。只是美好总是短暂的,如今那个人匆匆离去,宝贝女儿也在远方,曾经窗前的欢笑声,只剩自己在这里依然如故的看窗外开满枝头的梨花,也不知道远方的宝贝女儿过得好不好。
“铃…”
一阵diàn huà铃声打断了中年妇女的思绪。
“小展,什么…你要回来了……还…还有别人…就在小区门口…”瞬间的惊喜击中了妇人的心,语无伦次的听完女儿的话才笑着埋怨道“你这丫头,疯疯癫癫的,不早说,妈一点准备也没有”
“准备啥,给他口吃的就行”
“没规矩,胡说什么呢”
“哎,对了,妈,你吃饭没,要不一起下楼吃吧”
“回家了,当然在家里吃,你们先回来,妈来张罗”
“不用那么麻烦,您在家呆着,我捎点回来”
……
挂断diàn huà,妇人高兴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抓起抹布左擦擦右擦擦,虽然一天不知擦过多少遍了,但是仍然继续擦拭。不时的还嘴里念叨着“丫头回来了”“回来了”,想着这两天的担心劲儿,不知是开心还是释然的眼泪不断的涌出。没隔一会儿又拖了一次地,虽然水磨石地面已经够光可见人,蚊子落上去也会劈叉的,妇人仍是不放心。
“咚咚”
“妈,开门”
敲门声响起,随后就听到了严小展的喊声。
“妈,我回来了”
门打开,严小展像小时候一样,直接扑进妇人的怀中,撒起娇来,许是想到什么,眼角忍不住又流出泪来。回头撇了一眼林钟,若不是这个男人自己真的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以后妈妈就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世界上,想想都后怕不已。
松开妈妈的怀抱,看着林钟两只手里拎着的刚买的菜和给妈妈买的衣服站在那里,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严小展上前抱了一下林钟,在林钟耳边悄声道:
“谢谢”
顺手拿过林钟手里的衣服袋子,递给妈妈道“妈,回来的晚,没买啥东西,就给您捎了一件裙子,您穿着一定好看。”
“回来就好了,买东西干嘛”严小展的妈妈宠爱的笑着接过衣服,眼睛却打量着林钟,俨然是看姑爷的目光。
眉目清秀,眼底清澈,棱角分明的面孔,略显坚毅之色。身材笔挺,肩膀略阔,又有些挺拔之感。着装稳重又不失潇洒之色,传统里有一丝时尚气息。一看就是书香之家出来的人。也正是自己欣赏的一类年轻人。严小展的妈妈内心已经有了极高的评价。
“小展快让客人进来,你不给妈介绍一下这小伙子”
严小展母亲姓白,是芦城二中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再有两年就到了退休的年纪。平时有学生,不觉得怎么样。一到晚上,一个人回家就会想起远方的小展,想起一家人曾经的记忆。
“他呀,不用介绍,您叫他小林就行了”
“阿姨好”林钟笑着打招呼。
“你好,你好,快请进”严小展的妈妈热情的就要接过林钟手中的袋子。
“阿姨,我来就行”林钟说着进屋换了双拖鞋,因为家里早没有男人了,屋里只准备有严小展的几双拖鞋,林钟凑合着穿了一双才领着买的菜进了厨房。
东西放在厨房林钟回到了主卧。主卧较大,兼有客厅的功能。一个茶几,一排沙发紧凑的摆设在入门处。和大床用一个简单的屏风隔开,林钟随意的在一沙发上坐好。
“还没吃饭吧,小展你快带小林去歇会儿,聊聊天,妈给你们弄点吃的”小展的妈妈热情的倒了热水,沏了茶,放在茶几上交代几句就要转身进厨房。
“妈,您歇着,我们弄点就好了”
严小展不由分说把妈妈按在床上,拉起林钟的手就直奔厨房。
“你会烧菜吗?”林钟低声道。
“不会”
“那来厨房干嘛?”
“这不有你嘛,别告诉我你也不会”
“我不会…”
“那你又买鱼又买菜的,敢情你就是要我妈烧给你吃?想的美”严小展杏眼圆睁佯怒道。
“…那是不可能的”
“我就说嘛,你最好了,做吧,我看着你做”严小展一脸奸计得逞的笑道。
“你回屋吧,我能搞定。”
“那哪行,我爸做饭我妈都会在旁边呆着稍微帮个忙啥的,我也可以的”严小展说到最后不禁声音小了很多,不知是想起爸爸有点伤心,亦或者是把自己和林钟想成妈妈和爸爸有点害臊。
“不用了,回去和你妈多说说话,把老人家一个人撇屋里多不合适。”
“也是哦,好吧”
…
“妈,他真的可以的…”
两分钟后,严小展就被她妈推到了厨房里,冲林钟摊摊手。
“拿个围裙”
林钟笑笑道。
“把这菜洗了”
“西红柿去皮切块”
“拿点糖”
“这是盐啊”
“酱油,生抽的”
“笨猪,这是醋”
“我哪儿知道,装的是醋啊”
“煲点米饭”
……
“哪个是盐啊”
“呸呸,这个是,本女王亲自尝过的”
“这不写的是生抽吗”
“到底是我做饭,还是你做饭”
……
一小盆番茄豆腐鲫鱼汤,一盘炒青菜,一盘地三鲜,一盘小炒肉。三菜一汤,有荤有素,个个色香味俱全,在灯光下,色泽鲜亮,清鲜味美,看一眼就让人口水直流。为这个精致干净的小家更添几分温馨。
“哎呀呀,看不出来你还有一手嘛”
“那当然,不看看我是谁”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
“哇,这个好好吃啊”
“来来,吃,妈,这家伙做的还真好吃,您尝尝这个”严小展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瞟了一眼林钟道。
“你呀,别光顾着自己吃,照顾着点小林”
小城的一角,嘈杂的市场后的小屋内,淡淡的灯光下,三人随意坐在桌前,说笑着,满屋的温馨,这就是家的味道吧。有热菜,有他,有妈在。多少年后,当再忆起当年的这一幕,却成了某人生命里最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