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杰漠然地从肩膀上抖掉一条卷曲扭动的无头蛇身,手中雪亮的bǐ shǒu在身前快速地闪过一道寒光,瞬间就将还没有落地的蛇头一分为二,然后看都不看地上已经化作肉泥的蛇头以及不停地本能扭动挛缩的蛇身,踩着一双破旧的皮靴大步向着山上走去,他的目标正是山顶上最高处的火山口。
在这里和山上的猛兽搏斗是云杰平日里做得最多的事,慢慢的就麻木了,在森林里搏斗和杀戮于云杰而言已是呼吸般自然。
云杰自有记忆以来,就知道自己是老爹收养的一个孤儿,打小云杰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老爹整天在这座火山脚下的森林里到处转悠,在云杰的眼里老爹并不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除非云杰被树根绊倒又或者遭遇到危险,否则老爹是绝对不会回头看云杰一眼的,老爹会依然自顾自地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哼着自得其乐的小曲寻觅着森林里的野兽。
于是,自从云杰八岁时起就知道自己是被老爹收养的孩子,此后,‘’爹‘’字就没从他口中再叫出来过。
对于自己的身世来历,云杰也曾经有问过老家伙,但最后云杰发现老家伙也并不是很清楚,按照老家伙的说法是:‘’在一个日落黄昏的傍晚,我老人家一手提着从十里之外镇子里买来的酒和烧鸡,正兴高采烈地骑马往家里赶,在路过一架被战火毁掉的马车时,就发现了你小子正在哇哇大哭,马车不远处当时就躺着好些武士尸体,马车里除了你小子,压根就没看见任何一个活人,我老人家为了让你小子一家能够团聚,在马车旁边整整等了一夜,待到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时,都没能够等到你的父母家人回来认领你小子,你的名字还是从脖子上里掉出来的一块刻着‘云杰’二字的卷云图纹玉佩上得来的,自那时候起你小子便跟着你老爹我老人家吃香的喝辣的,记得那晚你这个小不点竟然吃下了整整一只烧鸡腿,我老人家都被你这个这么能吃的小子惊讶到了。‘’
值得一说的是,云杰自从七岁起,老家伙每次出门进入森林里打猎必定忘不了要带上他,这一大一小就这样一头钻进森林里,有时会从森林里打回来几只山鸡、或者一只野兔、或者一头鹿、又或者是一头野猪……以作为父子二人一天或两三天的食粮。而且云杰会发现老家伙打猎从来不带弓箭,只是在腰上一左一右地别着一把bǐ shǒu和一根被灶火烧得黑黝黝烧火棍,是的,云杰清楚地记得那就是自家灶头边上经常用来扒开灶火的那根被烧得黑黝黝的烧火棍。
平日里,老家伙最大的嗜好无非就是喝酒,只要喝了酒,老家伙就会一口气喝到自己醉倒在铺满各种兽皮的床榻上才会停止,家里剩下的事情根本不会管,只会迷迷糊糊地对云杰交代了几句不清不楚的说话后倒头便睡,雷鸣般的鼾声随之响起。
云杰到了十岁,就会被老家伙胡乱地从兽皮袋子里掏出一把沾染着浓烈酒气的铜币塞到手里,让云杰提着空荡荡的酒桶到山下三里开外的小村子里去买酒。然后也是从那时起,每次打回来的猎物就会被老家伙随手丢在院子的角落里,然后把烧火棍往门口一放,拿起一坛子酒就饶有兴趣地坐在门槛上看着云杰,任凭云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摆弄那些刚打回来的猎物,偶尔兴起还会忍不住地上前指点一两句,直到云杰自己学会把这些猎物剥皮抽筋,再加上些佐料把这些猎物烤熟,从此之后老家伙便对这些家务活儿撒手不管了,只是任凭云杰自己去折腾。
这样的后果直接导致了云杰一度恶意地以为老家伙收养自己的目的就是在等到自己长大之后把自己卖掉换钱买酒喝,所以小家伙云杰为了不让老家伙达到要卖掉自己的目的,就努力地让自己在老家伙面前表现得很能干,挑水、劈柴、打猎、烧火、做饭、买酒全部包揽起来,以期望老家伙不要随便把自己买掉换酒喝。
自从云杰在山下的酒馆里听了一个落魄的吟游诗人所讲述的几个大陆上著名剑客的chuán qí故事之后,便缠着老家伙让老家伙教给了自己一套看上去非常高明拉风的剑术,当然据老家伙说,要学会这套高深莫测的剑术首先是要从劈柴做起,然后是劈豆腐,跟着是进森林里去劈猛兽,要求就是要把这一套名叫“杀气凛然“的剑术做到一个“巧“字,譬如把柴把切口都劈成均匀一致,譬如把豆腐雕出一朵花来等等。
于是,为了成为一名白衣如雪,手提一柄长剑快意恩仇的剑客梦想,云杰整个人算是豁出去了,日以继夜,年复一年地全身心地投入了刻苦训练之中。
时间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云杰也从一个瘦弱的小子长大成了一个高大英武的十七岁少年,可以说是完全继承了老家伙全部的衣钵。现在的云杰在打猎使用弓箭打猎之时可说是百发百中,一把小小的锋利bǐ shǒu在云杰的手里就犹如一条毒蛇般刁钻迅猛,如今老家伙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剑的烧火棍现在也被云杰扣到了腰间。
一年前老家伙临死之前,卧病在床,长年累月的酗酒,直接导致了身体健康的崩溃,但即使如此老家伙仍然不肯停下放下手中的酒桶,当老家伙把家中的所有的藏酒全部喝光之后,云杰为了老家伙的身体健康,果断地拒绝了继续给老家伙买酒喝的要求。
大概因此而受到了老家伙的记恨,老家伙临死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来大半坛子酒水,无比豪迈地往自己的嘴里灌,一直到把酒喝光,然后哈哈大笑,接着不舍地望了一直守在身旁的云杰一眼,从兽皮袋子里掏出一个迷你型的水晶镜子一把丢给了云杰,有些宠溺地笑道:‘’小子,以后你要靠自己了,这些年我教你的东西你也已经基本掌握了,我的这套‘’杀气凛然‘’你已经算是练到骨子里了,只要稍等时日,你必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如今我要走了,这个水晶镜子叫做‘云镜’,是在当年发现你的那架马车上的东西,一并交给你吧!记住,谁敢惹你你就直接将他给揍趴下,只有我们才有资格去欺负人,千万莫要给我丢脸,免得老子死不瞑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