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夜握着我肩的手略紧了几分，我不敢看他是何种神情，也不知晓他是何意，半倚靠在他怀里的身子轻颤不已。
“皇上，那这两人……”
白公公看向膳房那个小太监还有那宫女。
皇上冷吐，“严刑拷打！”
地上顿时哀嚎求饶声一片。
殿中的侍卫上前站在轩辕夜身前，我到底还被他揽在怀里，谁又敢从夜王怀里抢人。
今夜的事情我已经知晓轩辕夜并非毫无准备，他能如此我已经十分感激，我又怎么还能一直躲在他羽翼之下。
我想要从他铁钳下挣脱出来，他没有丝毫想要放手的意思。
此一行无法避免，我抬头看着他，眼中泪未尽，唇边朝他强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王爷，你知晓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奴婢一定会平安回来……”
他垂眸看着我，深邃黝黑的眼瞳中夹杂着一丝冷看不出情绪起伏，我低垂下眼帘，用极低的声音道：“多谢王爷…”
他的手渐渐松开。
“清心……”
十六上前两步担忧着朝我出声，我朝他笑了笑，“无事。”
侍卫一左一右立在我身边，离去前我回头看了眼轩辕夜。
紫宸殿的灯火很明亮，满殿闪烁的明黄的烛火投在他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姿衬得更是俊朗如画，脸庞虽冷，目光却紧紧投在我身上，我眼底不由一柔，朝他淡淡一笑。
我一定会回来，一定……
……
听着刑室的用刑之声还有凄厉的尖叫声，我站在牢房中并未有多少表情，此时大抵是在拷问那个宫女跟太监，而我入了牢房后已经有了一整晚，透过幽深牢房中的小窗台能看到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无人对我用刑，也无人前来审问我，我双目未闭听了一夜的拷问声，心中的折磨未必比不上受在身上之痛。
我站在那里身子有些晃，缓缓闭上眼，只看……煜叔叔能否来得及……
约莫着，直至了中午时分才有人来了，来人是安阳公主，待狱卒解开锁铐后，她也不顾的脏，径直走了进来，我忙上前。
“公主，此地污秽不堪……您……”
她小圆脸上那两道鸦色的眉毛微微一蹙，“此时还说这些做什么？”
我唇角微抿，跪下道：“劳的公主亲临贱地，奴婢心中不安。”
安阳将我搀扶起来，“我如何受得起你一跪，且不论旁的，你我的情分我也不该受你跪拜大礼。”
她有些隐晦的看了眼身边的人，“皇奶奶传召你，我来接你，你随我去吧。”
我知晓早晚会来，并无太意外，只是轻轻颔首。
一路上安阳公主并未问我什么，只是嘱托了我良多，让我有什么说什么便是，不用替有些人遮掩着，她明里暗里说话说的并不是十分通透，我知晓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宫婢太监有太后身边的人，亦不多问她，只是一一应了。
临近寿康宫时，安阳从袖中拿出一个用红色丝线绣着龙飞凤舞的‘安’字的香囊递给我，“这是昨晚洒落在紫宸殿的东西，我命人都拾了起来，这东西太小，拾起来可废了一些周折，虽难，有大家帮衬着，如原先一般无一所失。”
我抬眼看着她，她笑着，我不动声色接过香囊，“多谢公主费心，奴婢下次自当小心。”
安阳送我到寿康宫门口便没有继续前行，“你去吧，我在我宫里等你。”
我垂眼朝她颔首转身走进寿康宫。
这几天日头很好，我举目便看见花坛上前几日还未开花的芍药跟红山茶娇艳的盛开在阳光下，花瓣上附着着微金，在微风中甚是动人。
太后病着，所以送来寿康宫的花都是鲜艳的，簇簇艳红如血的花盛开在寿康宫，却是是喜气。
娇兰从殿中走了出来，看到我欠身道：“姑娘，你来了，太后正在喝药。”
我跟着她进去殿中，殿中今日点着的是檀香，一入便有置身佛堂之感，芳兰姑姑正喂着太后用药，太后见我进了内室只做没看见一般。
我走上前一言不发默默跪在塌下。
我听着碗勺的碰撞声，好半晌后芳兰姑姑才收了碗勺低言道：“老奴便是生疏了伺候太后的功夫，怕是喂药也喂得太后不痛快起来，您的眉心都是拢着的。”
太后已经病到了骨子里，声音毫无中气，低言道：“药是苦的，眉心自然也放不开。”
芳兰姑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收拾着碗盏退了出去。
带芳兰姑姑走了，我垂首和顺道：“奴婢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鼻尖檀香轻动，我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青黑的地面。
片刻后，太后方才幽幽出声道：“你何时开始与老四有来往。”
我恭谨的垂着头，一字一句道：“初识四皇子是在去年初秋皇上的寿宴上，那时奴婢被岳贵人推下水，是四皇子路过搭救，只是……奴婢那时不知晓哦他是四皇子……他自称袁夜……”
……
“后来便是在紫薇阁……”我顿了顿，轻咬唇后道：“奴婢辨认了衣裳才知晓他是四皇子…”
太后没有开口，我又道：“奴婢…并不想与四皇子有过多的接触，奴婢知晓四皇子曾寻过奴婢，四皇子也一直不知晓那晚的宫女是奴婢，直至前些日子才偶然得知……”
我眼中已经含泪，仰起头，“太后，奴婢不想，不愿宫中不宁。”
我口中含尽了无奈，太后一直未动的脸庞才微微松动了些许，“你既然不愿在宫宴上的事情道出，现下且与哀家一一说来吧！”
我抿唇，“太后，您的身子……”
“哀家无恙，你且说吧。”
我轻轻点头，娓声开口。
“紫薇阁那晚，太子妃将奴婢骗到了紫薇阁，而里头的是被下了药的四皇子……太子妃知晓奴婢不愿被禁锢于王府之中，便用此事还有家人的安危威胁奴婢伺候在皇贵妃身侧……”
“奴婢从不想谋害她人，可太子妃还有皇后都不是奴婢一己之力所能抗衡…只想着日后能寻了寄回挣脱她们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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