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唐参军被吓住了,连忙大加赔罪,请赵门褔将康三召回来。赵门福走到池塘边,呼唤康三,只听到‘诶’的回答,但是找不到那只狐狸。赵门福就离开了。唐参军赶紧用桃汤浇洒门和窗户等出入的地方,并悬挂符咒,希望制止狐狸精再shàng mén寻仇。”
“一开始,狐狸精确实没再来,唐参军就以为符咒有效果。等时间长了,到了园子里的樱桃熟了,唐参军夫妇在假日收樱桃时,突然,惊讶的发现,赵门福坐在樱桃树上,吃樱桃。唐参军惊讶地问道,赵门福,你还敢来?”
“赵门福笑道,你想以道家的桃木之类欺负我,所以我今天就吃了它们。你吃吗?于是几次投樱桃给唐参军。”
“唐参军见状,更加恐慌,于是广招高僧,建坛做法场念咒语。而赵门福,又几天不来了。这僧人念经很认真,希望驱走狐狸精,成就自己的功劳。后来有一天,傍晚雨停,天空放晴,僧人坐在厅堂的柱子前,忽然,看见一片五色的云彩从西方飘来,径直来到唐家的大堂前。云彩中坐有一个佛,面容庄严,对僧人说道:‘你为唐氏驱赶野狐狸吗?’。僧人跪拜称,是的。”
“唐家全家老幼礼佛很虔诚,这回惊喜地见到了真佛,便跪拜请佛降下云彩,来家中做客。那佛很久才答应降下来,坐在法坛上。唐家侍奉这位佛爷很殷勤。佛爷对僧人说道‘你是修道之人,应该心思豁达。何必长久吃素,却规定不能吃肉呢?只要问心里能不能坚持行善修功德,就行了。即使吃了肉,也不会拖累修行。’”
“于是,那佛爷令唐家买肉回来,佛爷自己挑选饭菜,然后授予僧人及唐家人,都把肉吃完了。众人吃完后,突然发现,法坛上的佛爷不见了,变成狐狸精赵门福,于是全家大声哀叹怨恨,上当了,毁了自己的佛法修行。赵门福笑着说:‘不用再讨厌我了,干了这事报复你们,我就不再来了,哈哈。’于是,飘然而去,再也不回来。”
众食客听完这个故事,纷纷议论谈笑,一个小女孩坐在旁边叫道:“父亲,大哥,我们家也姓赵,是不是也是千年狐狸精啊?”
众人听到,都哈哈大笑。那女孩的父亲批评女儿道:“小孩子,整天就喜欢乱想。这是灵异故事,就是编出来逗人乐的。”
那女孩的哥哥也说道:“还狐狸精呢,你摸摸,自己长尾巴了吗?”
众食客听到这话,又是哄堂大笑。那女孩的父亲说道:“褔金,走,别在这丢人了。匡胤,拉着你mèi mèi走。”
苏慕雨听着故事,托起腮帮子,嚼着果子,嘀咕道:“狐狸精美吗?有男有女吗?”
黄广武刮了她一下鼻子,嘲笑道:“美啊!据说,商朝末年,迷惑商纣王的妃子,叫妲己的,就是女娲娘娘派下来的狐狸精。”
郭荣给众人倒茶,笑道:“贤弟又在说野狐禅了。其实,这唐朝的狐狸故事,多是代指。你听,这五百年之狐,姓白姓康,其实指的乃是粟特胡人。粟特胡人不是多姓康、姓安、姓石、姓白吗?而且,这西域的胡女,作风大胆,穿衣不遮体,经常在酒馆等地舞蹈,**过往客人。所以,我们中原人就把胡女称为狐狸精变的,说她们精于勾搭男子。”
“哦,我懂了。”苏慕雨点头道,又歪头道:“不过还是没我们波斯人的份啊。是我们波斯人在大唐太少了,还是不够美?其实,我也不姓苏。我父亲的波斯名,发音像汉话的苏瑞,我就跟着姓苏,叫苏慕雨了。”
黄广武问道:“那你的本名叫什么?”
苏慕雨回答:“叫慕丝。汉人师傅说,不好听,改成慕雨比较好,是细雨如丝的意思。”
黄广武一笑:“那师傅,倒是挺诗意的。”黄广武喝了一口茶汤,皱眉道:“这北方的煮茶法,简直不可理解!好好的清香茶叶,加什么生姜、茱萸、葱花,什么意思嘛!和北方喝豆腐脑一样,加卤水,一口喝下去,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豆腐脑,完全把豆腐脑的原香味盖住了。”
郭荣奇怪地想了想,问道:“是吗?有这么难喝?”说着喝了一口茶汤,舒气道:“冬天喝这么一碗辣茶汤,真是驱寒开胃啊。”
黄广武耸肩道:“没办法,南北口味,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外面街上人声大喊:“迎佛祖啦!”
郭荣说道:“今天,是僧人们说的佛祖释迦牟尼得道之日,称之为法宝日,外面一定是在表演佛教故事,祭拜佛祖。”
苏慕雨小心的说道:“我们,偷偷看看?”
黄广武拉着她,大笑道:“你也别坚持光明神教不见外道的规矩了。你从家里跑出来这么久,有多少规矩,你都没遵守了?走,看表演去。”
苏慕雨被黄广武拉着手,又害羞又兴奋,跳着跟在黄广武的后面来到大街上。
只见,一名高瘦的僧人走在前面,高声唱道:“世间凡夫子,声色犬马害,淫乐耗元气,故而不解脱。求道以苦行,执着亦不可,贪恋此身体,不悟真大道。苦乐皆是障,使人陷俗世,苦乐两不沾,方证菩提道。”说着坐下,如下河洗浴样子。
这时,后面两名女子,身着粗布衣,端着碗来到高瘦僧rén miàn前,行礼道:“今日见高僧,求法为世人,身形皆消瘦,佛法在心中。小女子愿意将此糜粥献给高僧,聊表敬意。”
那高瘦僧人接过粥,一饮而尽,又唱道:“今日有善信,赐我佳美粥。保我智慧寿,求法度苍生。”说着又打坐道:“菩提树下坐,修成正佛果。七七四十九,得定禅定界。遍观十世界,三生因果明。诸天神人赞,天雨七宝花。”
僧人们排练完这场戏,便向观戏的路人派发浓粥。这粥主要是由米、板栗、枣、果仁等煮成,味道还不错。而沿街的信佛教众,纷纷跪倒行礼,向佛祖神像礼拜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