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p>
问 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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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你的娘怎么样？你还以为你是谁的先生！”贾大赢用鼻子哼着说。</p>
“猪狗不如的东西才做出猪狗不如的事，今天是你的本性大暴露！”田树达</p>
怒斥道。</p>
“什么暴露不暴露？不要假惺惺的装文质彬彬！”</p>
“今天可是你第一次不假惺惺不文质彬彬，今天可是你第一次敞开心怀讲真</p>
话！”</p>
“讲假话是要费脑筋的，连这一点你也不懂吗？你都是快要死的人啦，谁还有精力费脑筋与你饶圈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p>
田树达痛苦地瞪大眼睛愤怒地盯着贾大赢，盯得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感到害怕起来，只觉得这老东西的眼光虽然已经浑浊，但却显得光焰万丈灼灼逼人；突然田树达大声说道：“贾大赢，你们既然和打土匪雷豹勾结在一起了，我知道自己已难逃虎口会被你们整死打死，可我不怕；每个人都有一个死，世上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唯独高尚的道德、智慧的学问会永远保留下来。除了你和苗奕跋等几个小爬虫外，我的那么多学生在他们的未来里会用得上我教授给他们的知识！我可以被你们毁灭，但在你们面前我不会失败！我一生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我的良心我的德行不仅在人间在阴间里也会闪光；我舍得自己的一切帮助受苦受难的人，我资助武土生、刘一根读书，我资助过无数没有吃没有穿的穷人，我资助过十几家流离失所的人建起了住房，我把杨姑姑这样无依无靠的人接到自己家里养着……”</p>
“你还好意思说什么杨姑姑，谁不知道她是你小老婆！”贾大赢截断树达的话。</p>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胡说八道！”</p>
“说得好听，当面一套背地一套，骗谁呢？”</p>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做的事光明正大，岂是你们这等小爬虫乌龟王八蛋所理解的！我岂是像你和你后面的那些官、商、匪、绅一样，你们做的事见不得阳光，你们虽然活着但你们会时时受到光明的炽烤！我知道我很快就会死掉，但后人仍会继续读我读过的书，我本人写的诗编的歌永远会在三水乡传唱！不像你们，现在可以在三水乡横行霸道，但有朝一日老天爷开眼，地下会喷出烈火将你们统统烧干净！”</p>
“算啦算啦，快要死的人还要这样喋喋不休，有必要吗？”</p>
“就因为自己快要死了，我要将我想说的话对天说对地说；天地若有灵，会听得见看得见！”</p>
“老东西，你今天是疯了是不是！”</p>
“疯了的人是你！难怪你的同窗们给你取绰号叫‘假大贏’，六年来我被你的‘假’蒙骗了，我还一直以为你只是内向不愿意多说话而已！想不到你如此肮脏、无耻、歹毒！人在做，天在看，造假的人最终是赢不了的！”</p>
“我是造假了，而且天天都在造，怎么样！可是谁最终赢了，你还不知道吗？你如今像猪狗一样躺在这野猫洞里，最终是你赢啦，还是我赢了？！是的，我天天都在说假话、做假事，可你自以为聪明为什么就看不出来呢？说明你不聪明，说明你笨也！你以前不是常给我们讲三国的故事吗？曹操会在梦里shā rén，曹操以割头发代替割首级；田树达，你看我比曹阿瞒如何？”</p>
“我要你们学刘备的仁，学关羽的忠，学张飞的勇，你可是专学起曹操来了！可曹操文韬武略一代英豪，你好的没有学到，却只学到了曹操的黑心肠，你……”</p>
“你什么你？我是不是比曹操更曹操也！”</p>
“你不要脸，恬不知耻，狼心狗肺！别以为你现在赢了，可那是假的，那是假大赢，将来一定有大输的一天！”</p>
“放你娘的狗屁！你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还将来？骂吧，骂能改变现在你输我赢的结局吗？！很可惜也，田树达，可惜你是看不到了：我贾大贏以后还要赢，而且要大贏！”</p>
“像你这样的人会大赢除非老天爷打瞌睡去了！只要老天睁开眼，立刻就会将你五马分尸！”</p>
“像你这样如蝙蝠蛤蟆一样活着的人还有这么多力气骂人！等着吧，你马上就会被五马分尸也！”</p>
“老天爷啊，我怎么就这样迂腐，自己怀里暖着一条条毒蛇却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丝一毫也没有看清自己的学生会如此如狼似虎！”</p>
“田树达，叫喊你的天去吧！当先生不会看人，说明你本来就没有资格教书教人也！我马上就去找雷豹，让他马上就结果了你也！”</p>
“蠢材，世上三句话有两句半不懂也要天天胡乱地之乎者也！哈哈，贾大贏，你真是有福气！”</p>
“你什么意思？”</p>
“意思很清楚，你有个当官的当财主的爹叫贾多旺，现在又有一个当土匪的爹雷豹！”</p>
“姓田的，你又骂我？”</p>
“贾大贏，多行不义必自毙！”田树达累了，冷笑着闭上了眼睛：“唉，我田树达这一生一心办学堂，当年还做了‘栽培大树拄长天，磨砺楚玉耀三江’的美梦，可我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来了？我是瞎了眼啊！我瞎了眼，可是地老爷，天老爷，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睁睁眼？‘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为天！’我田树达一生做善事，一生助好人，人说好人有好报，可你们给了我什么好报？！地老爷，天老爷，你善恶不分忠奸不辩；我田树达瞎了眼，难道你们也瞎了眼！” </p>
“你瞎了眼？说对了，你的眼是该瞎了！”贾大赢的骂声又起来了，田树达老泪纵横，看到眼下自己浑身的伤痕，想想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可是自己死前没能再看一眼自己的妻子、孩子和自己呕心沥血教育除贾大赢、苗奕跋以外的其他学生们，死前不能再看一眼自己一砖一瓦亲手建起来的楼子寨和学堂……还有：学堂里的学生多了，用的纸张也多了，看到有的学生将用过的纸到处乱扔乱丢，这是辱没斯文啊；好久以来，自己就想在自己寨里也建一座像禹王松瑶寨那样的“惜字塔”，看来这个愿望也是不可能实现了。还有……更重要的，贾大赢毒蛇般的真相自己不能告诉家人了，不知他们还会受他多少蒙骗受他多少诬陷迫害！唉，死不瞑目啊……</p>
田树达闭着眼睛，可贾大赢却感到他的一双眼睛既像一对灯笼挂在自己面前闪耀，又像两把bǐ shǒu朝自己的双眼投来：他气急败坏地大叫：“老东西，你不识人，你不识时务，有眼不识泰山，还留着眼睛干什么？好啦，老子今天就替天 行道也！”贾大贏恶狠狠地看着田树达，捡起一块尖石头瞄准他的眼睛猛地砸去。树达疼得惨叫一声，鲜血立即从眼睛里喷出来：“贾大贏，你禽兽不如！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大输，总有一天有人会剖出你的黑心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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