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p>
毒蛇与鬼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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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妹子，快说！”玉莲刚要打开话匣子，突然，她看见一条蛇向自己爬来；开始是一条，紧接着是像一股股草绳般的一大群，吓得她立刻尖声地叫起来：“有蛇！哥，蛇来啦！”土生连忙起身，拿起一根竹枝就朝蛇抽去；可蛇根本不怕他，几条眼镜蛇还站了起来。土生将玉莲拦在身后，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手疾眼快地与蛇搏斗。见土生这样沉着地面对，玉莲也鼓足勇气拿起一根竹枝朝蛇打去。两个人的力量到底不一样，很快窑洞内外就躺下了一大堆死蛇，其他的蛇一窝蜂地逃走了。</p>
玉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土生，这洞…这洞还能住吗？”</p>
土生抓住玉莲的手说：“妹子，这洞是不好，可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呀！”</p>
“嗯！”玉莲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对，现在是在逃难，还能耍大xiǎo jiě脾气！</p>
“妹子，真委屈你了！人家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我连起码的东西都不能给你！”</p>
“哥，不委屈的！虎狼要吃掉我们，坏人要害死我们，不是你聪明不聪明能干不能干的问题！我们不是说了吗：夫妻恩爱苦也甜呀！”</p>
“妹子，你这样想得开我就开心啦！”</p>
“不单是要开心，而是要特别高兴；刚才我们说过了：我们什么时候都应该高高兴兴才是；即使不高兴，也要强迫自己高兴！”玉莲擦着眼泪鼓励土生更是鼓励自己说。</p>
“妹子说得太好了！以后我们不高兴的时候，就马上想高兴的事，让自己转过头立即高兴起来！”</p>
“哥，你真是长进啦！要是蛇……”</p>
“妹子，以后我们在窑洞里住久了，这里有人气了，暖和了，蛇就不敢来了！”</p>
“好，以后我在洞里多烧些火！”</p>
风雨暂时小了些，土生说：“好！妹子，我要出去一下！”</p>
“还出去？外面这么黑，这么大的风和雨！”</p>
“不怕的，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p>
“什么事呀？明天再出去不行吗！”</p>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刚才一条蛇咬了我一口，我必须马上出去找药敷上！”土生故作轻松地说。</p>
“被蛇咬了！是不是眼镜蛇？我的天，还不是大事呀！又不早点说，快，我陪你去！”</p>
“你不要动，我一个人去，你在窑洞里把火烧大一点，我回来好烤衣服！”</p>
“那怎么行？这么黑、这么晚，我也要去！”</p>
“我大手大脚的，走路方便，你好好地呆在这里！”</p>
“可是外面有狼有蛇！”</p>
“不怕，我带上木棍火把，不怕毒蛇猛兽！”</p>
“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被蛇咬伤的药？”</p>
“狗受伤了都会自己上山找药，我这么聪明的人还找不到！”土生的伤口已经肿了，他看了玉莲一眼，立即就往外冲。</p>
土生回来后，继续嚼草药敷伤口；玉莲也跟着嚼，苦得她龇牙咧嘴，土生好几次叫她停下来可她硬不肯。一整个晚上，他们不敢闭一下眼睛，浑身颤抖着置身在四周可怕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山上的寒风刺骨地吹，林涛汹涌地吼，阴气弥漫，仿佛有数不清的的魔鬼与虎狼同啸。一阵狂风暴雨过后，月亮仿佛也是经过拼尽全力挣扎之后偶尔从乌云里露出脸来，像黑夜中的行路人一样胆战心惊地蹒跚而行，放出孤独、清冷的光为自己壮胆，担心风再大一点自己也会被吹落掉到地上来。冬天的夜啊，冷得透心凉，像是要将这一对新人活活地吞噬；在无边的黑暗中，他们的泪水和雨水一起流着。多么恐怖难熬的夜，山神啊，天什么时候才能亮呀；太阳啊，什么时候才会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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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洞里度日如年，夜晚更难熬，好不容易东方露出了鱼肚色，可不知从哪里突然飞出数不清的乌鸦，它们在山头上盘旋，将刚刚出现一点亮色的天空又遮黑了，同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嘎叫声；有的还一群群地时不时俯冲下来，仿佛要把地上的一切叼走，仿佛要把土生和玉莲这两个新来的人活活吃掉。玉莲抚摸着土生的伤口，问他还疼不疼；土生说：“没事，心里痛快百病消，在山上砍柴哪天不被蛇咬黄蜂叮的！”天渐渐亮了，土生揉揉眼睛，挣扎着要出去；玉莲说：“看这么多乌鸦，怎么好到外面去！”土生笑笑说：“哪有人还怕乌鸦的！”顾不了伤口疼痛，为了接下来的晚上有点安全感，在拜完了禹王神牌和神灯后，土生急忙到镇上去买了一把镰刀、一把斧头和一些铁钉，回来后马上砍木头做了一个简单却扎实的窑门，还在窑洞顶上加了很多泥土和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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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白天过去了，更可怕的夜晚又来了，没有星星月亮，天地漆黑一片。突然，对面山岭上闪烁起一团团白色带蓝黄的火焰，还四处跳腾移动。玉莲紧紧抓住土生的衣服说：“哥呀，不得了，鬼来啦！”土生见到这种鬼火习以为常，忙拍着玉莲的肩膀说：“这没什么？不是鬼，夏天的夜晚我们天天都可以看到的。”</p>
“天天都可以看到？太可怕了，听说那是死了的人阴魂不散，是鬼魂在徘徊呀。土生，快拜菩萨！”</p>
“哪里是什么鬼魂在徘徊呀！不要怕，真的没有什么的！小时候我们调皮还跑到有鬼火的地方去看，它们还跟着我们的脚步走呢；我们走得快它也快，我们慢它也慢，我们站着不动，它们也停住不动了。”</p>
“鬼魂会追着人走？真这样吗，太怕人了，你不要再说啦！”</p>
土生扶着玉莲的肩膀说：“妹子，那不是鬼魂！”</p>
“不是鬼魂是什么？还会跟着人走，吓死啦！”</p>
鬼火是什么？土生也解释不出来，只得反复安慰玉莲说：“妹子，那真不是鬼！它…它们像…像玩具一样的。只不过我们老家一般夏天的晚上才常看见，可这里冬天怎么也有？”</p>
玉莲说：“哥，那真不是鬼？真的可以不怕？”</p>
“当然！不信我走过去看看。”</p>
“好啦，好啦，还逞什么能呢！”玉莲赶忙拉着他的衣袖。</p>
“你不相信，我就只好逞能给你看啦！”在这孤单寂寞阴森的大山里，其实土生自己也非常非常害怕，他不仅是强撑着给玉莲壮胆，也在给自己壮胆；他想哭，但在玉莲面前自己不能哭，更不能显得害怕啊！突然下起了大雨，鬼火没有了，天地间更是漆黑一团；玉莲倍感孤单害怕，泪水不由得又淌了出来，土生只能轻声地安慰着。突然，远处传来狼嚎，土生赶紧将新做的“窑门”关严加牢。玉莲说：“快把火吹熄，狼朝我们这里来了，我们躲到角落里去吧，不要被它们发现！”说完想用脚将燃着的松枝踩熄，土生马上制止说：“不行，不行，狼闻到了我们人的气味，千万不能将火踩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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