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p>
以心相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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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土生动心了。</p>
“武家兄弟，你……我……”崔香香好想说：只要你到我这里来，将来这店子、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这个人，以后都统统给你！</p>
看到老板娘这样信任、这样客气，土生好想立刻就答应下来，毕竟现在自己太苦了，毕竟玉莲跟着自己太苦了！正当他开口应承时，突然他想起了自己是来逃难的，怎么可以到这镇上来抛头露面，万一被土匪发现了，万一被家乡的坏人认出来了，自己和玉莲哪里还活得下去！自己已经被土匪抓进土匪窝一回了，莫非又要被抓去一回？而且这样不仅是自己倒霉，还要连累眼前这样好心的老板娘，还要连累人家这样兴旺的好饭店！想到这里，他马上对香香说：“老板娘，太谢谢你看得起了，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这样的好心！只是我天天在山上砍柴走动惯了，要是我突然到你店里来坐着享福，怕是不习惯的。”</p>
“你怕不习惯？”香香奇怪地看着土生。</p>
“是，老板娘！”土生不敢看香香的眼睛。</p>
有多一点的收入他不要，有比较轻松的事情他不做，却要天天爬山涉水地上山打柴，却要天天低三下四地在大街小巷里卖柴；莫非他不是正常的人，是道是仙？可看他那粗壮彪悍的身材，看他那没有一丝杂念淳朴的又大又亮的眼睛，哪里像修道成仙之人！可他为什么不答应自己的好心邀请呢！香香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好想说：你怕天天坐着不习惯，我店里挑水劈柴、煮饭做菜，有的是要出大力气的活要干呀！可他看到对面这个男人忧郁而腼腆的神态，也许他不是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问题，也许他有自己难言的苦衷吧！香香感到他太奇怪、太不可思议，可顿时觉得更同情更体贴他了，也觉得他更可爱了！过了一会，香香轻轻地说：“武家兄弟，你不来我店里帮忙我不勉强你，可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p>
“原因？老板娘，没…没什么原因！”</p>
看到土生紧张的神情，知道他一定有不能告诉自己的原因；这么老实憨厚的人，何必去逼他呢！过了一会，香香轻轻地说：“好啦，大兄弟，不说别的啦！现在…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你不要叫我老板娘，好吗？”</p>
“不叫老板娘？那我怎么称呼你呢？”土生问。</p>
“我姓崔，名叫崔香香，你叫我香香姐姐好吗？”</p>
“叫香香姐姐？我听你店里的伙计们叫你老板娘、崔姐姐，那我也叫你崔姐姐吧！”</p>
“不，你得叫我香香姐姐或香姐姐！”</p>
“那好，我就叫你香香姐姐吧！”</p>
“叫呀！”</p>
“香香姐姐！”</p>
“哎，”香香高兴地站了起来。土生也站起来说：“香香姐姐，你的账理完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啦！”</p>
“别走！武家兄弟，我…我想和你再说几句话。”香香的脸胀得通红。</p>
“香香姐姐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香香姐姐怎样说，我就怎么做！香香姐姐要上天摘星星，我给你搭梯子！”</p>
“真的？武家兄弟，我…我……”</p>
“香香姐姐，你碰到了什么难事了？我能帮什么忙吗！或者…或者是我今天没有把账算熨帖（当地话：把账算好的意思）？”</p>
“不是！我我只是想和你说话。”</p>
“香香姐姐，说什么话要这样正儿八经的！你说，我听着！”</p>
香香抬头看了土生一眼，逼足了最大的勇气说：“武家兄弟，土生，我…我喜欢你！”</p>
土生大吃一惊：“老板娘，香香姐姐，你…你开玩笑了！”</p>
“土生兄弟，我说的是真的！”</p>
香香觉得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立刻转身插上房门，想猛地扑到土生身后，拦腰将他一把抱住，可她极力克制着自己，两眼直直地盯着土生，泪眼汪汪。</p>
土生吓了一跳，努力说：“老板娘，香香姐姐，这…这……”</p>
“土生，你说你已经十九岁了，难道一点也不懂一个女人的心！”</p>
“香香姐姐，你…你……我们刚刚才认识，你怎么会喜欢我？”</p>
“你刚刚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已经很久很久了！你每天在街上走，我每天都在盯着你看；你到我店里来卖柴，我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你！”</p>
“香香姐姐，可你刚刚才知道我的名字呀！”</p>
“土生，喜欢一个人非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p>
“香香姐姐，你是个老板娘，而我是个挑柴卖度日的人，你不嫌……”</p>
“嫌什么嫌！你以为我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难道……”怕吓住自己心爱的人，香香改换口气说：“土生，我跟你说过，小的时候我也穷得卖过柴，我……”</p>
“可是，香香姐姐，你…你是有丈夫的人了呀！”</p>
“你是我的公公还是我的婆婆，要你管这么多！”香香轻轻吼起来，停了一会，她平静下来鼓足勇气说：“是的，我是有丈夫的人了；可是我丈夫是个痨病壳子，又是个瘫子，连走路说话都不会。土生弟弟，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一个男人，更没有……我还是一个姑娘身！可是，土生，我被你迷住了，我已经不能自拔，难道你一点也不明白我的心！”</p>
“香香姐姐，你……”</p>
“土生，难道你一点都不可怜我？难道你一点都不同情我？”</p>
“香香姐姐，你……”</p>
“你什么你呀，我说的话你一点也听不懂吗！土生弟弟，长这么大，我从</p>
来没有和一个人说这样的话，当然，我是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的，一个妇道人家，说这样的话会遭天打雷劈的；可是，土生，我…我今天已管不住自己，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土生，这一辈子，只要你能听懂我的话，我…我宁愿遭天打雷劈！”</p>
“香香姐姐，今天……”</p>
“土生，别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你得答应我一件事！”</p>
“好，你说！”</p>
“今天你…你陪我再说说话！”香香鼓足了最大的勇气。</p>
“香香姐姐，谢谢你这样看得起我；可是，我……”</p>
“土生，你看不上我，你瞧不起我这个要遭天打雷劈的！”香香上前一步勇敢地抓住土生的手。</p>
“不是，不是！香香姐姐，我理解你，你不会遭天打雷劈！可是，我…我是一个成了亲已经有老婆的人了！”土生紧张地马上将手缩了回去。</p>
“什么？你已经有了老婆？！”</p>
“是的，香香姐姐，谢谢你将我一个砍柴卖的人当人看！可我不能对不起我老婆，更不能对不起香香姐姐你呀！”</p>
香香慢慢地往后退，想不到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竟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正人君子！</p>
香香深情地望着土生，更伤心地哭了。</p>
面对情窦初开的香香，土生也感动得流下了眼泪；他同情这样一个好姐姐，他怜惜这个才貌双全但命运却也这么不济的女人；但自己不能超越做人的底线啊，不能对不起和自己风雨同舟的玉莲妹子，更不能对不起对自己动了真情的香香姐姐！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香香，深深地给她鞠了一个躬，然后低着头拉开门栓说：“香香姐姐，谢谢你的情意，我…我下辈子还你的情！真对不起，我…我走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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