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章 </p>
乡 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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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燕子在窑洞旁飞来飞去；玉莲出神地看着，心里的燕子也翩翩飞翔起来：“小燕子们，你们要在这里做窝吗？真对不起，这里连屋梁都没有！”小盼盼一天天长大，土生和玉莲的思乡情怀更猛烈燃烧起来。</p>
玉莲望着天空自言自语地说：“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看看！”</p>
土生说：“不晓得家乡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是多想马上就插上翅膀飞回去！可是回去如果又被他们捉住，你之前说过：那叫飞蛾扑灯！”</p>
“那我们就一辈子呆在这窑洞里了？”</p>
“妹子，等等吧，等以后有机会……”</p>
“唉，这机会等得来吗？”</p>
“妹子，别着急，万一哪天云开日出呢？”</p>
“等到云开日出那一天，我们都……”</p>
“妹子，别心慌，我们要耐心地等，耐心地……”土生这样劝着玉莲，可自己的心如何耐得下来：家里的老人怎么样了？兄弟姐妹怎么样了？想了好一会，土生说：“要么……”</p>
“哥，你有什么主意了吗？”</p>
“要么，要么我一个人先回去看看！”</p>
“我们三个人一道回去危险，你一个人还不是同样危险！”</p>
“我白天躲起来，挑晚上回去，行动谨慎些，像我这么灵活，不一定会被他们捉住的！”</p>
“灵活？你又不是没被捉住过！土生，我倒有个主意！”</p>
“什么主意？说说看！”</p>
“美凤姐姐来这里好几年了，不知她愿不愿意回家乡看看？”</p>
“家里人把她卖到这里，她恨，从不提家乡的事！”</p>
“哎，都说我们苦！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美凤姐比我更苦！如果我嫁给了苗奕跋、贾大贏，鬼知道怎么过日子？！”</p>
“玉莲，还是有所不同！苗奕跋是恶人、坏人，贾大贏虽不能说他是坏人，但起码是个怪人；可美凤姐嫁的那个姐夫是个多么忠厚老实的人呀！”</p>
“是呀，美凤姐既然嫁给了那个姐夫，忍一忍也就算了；可是如果要我跟苗奕跋一起生活，我宁愿去死！”</p>
“玉莲，可你嫁给我受了这么多苦！”</p>
“我心甘情愿！”</p>
“娘子，小生这厢多谢了！”土生想开开玩笑将气氛调轻松些。</p>
“官人，那我也得谢谢你呀！”玉莲也苦笑着说。</p>
土生和玉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万语千言，说什么好呢？</p>
过了要一会，土生说：“玉莲，你为什么要问美凤姐姐愿不愿意回去？”</p>
“我想，要是她愿意回去，一来可以看看她自己的爹娘哥嫂，二来也能帮我们问一问，免得我们在这里天天坐立不安像架在火堆上受煎熬呀！”</p>
“好吧，你只能顺便问一问，免得勾起她的伤心事！”</p>
“谁不知道，还要你开导呢！”</p>
玉莲不知道美凤对土生的情意，可为了自己一家三口的性命，美凤姐居然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玉莲每每想到这里，就对美凤肃然起敬，不知道这一辈子该怎样偿还她这份情！玉莲想到这一年多来自己是够苦的，但大猛哥、美凤姐姐，他们愿意为我们献出一切包括生命啊；认识了香香姐姐、老族长、常嫂子，他们把自己当成了亲人、家人……想到这些，玉莲总是满脸泪水，感到自己虽然苦但又是多么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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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美凤又来看小盼盼；玉莲说：“凤姐姐，我能不能带小盼盼到你家去看看呀！”为了叫起来更亲热，玉莲叫美凤时一开始就省去了“美”字而叫凤姐姐。</p>
“啊！不要去，不要去，我那个家还不如你这个窑洞呢！”</p>
“凤姐姐，你说笑了，家里再怎么总比寒窑强呀，以前你不是说让我们到你家去住吗？”</p>
“当时是怕你在窑洞里坐月子受潮呀！现在月子都坐完了，还去干吗？”</p>
“凤姐姐，是不是……”</p>
“莲mèi mèi，我也不光是说家里条件差，我是怕你见到一样东西会呕吐的！”</p>
“什么东西？”玉莲惊讶地问。</p>
“见到那个人，那个只有一只眼睛一条腿的老牛！”</p>
见美凤如此不高兴，玉莲流着泪抱住她的肩头说：“对不起，凤姐姐，我不该说这些惹你生气，其实姐夫哪里是你说的那样的呀！再说啦，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人忠厚、对你好、在乎你才是第一的呀，你说呢！凤姐姐，那天你往悬岩边退时，你知道姐夫都急成什么样啦？你想，除了姐夫，谁对你那样深情厚意呀！凤姐姐，如果那天你跳下去了，他们即使不推我我也会抱着盼盼跟着跳下去的！”</p>
“你傻呢，我跳下去是为了救你们！如果你也往下跳了，那我不是白白地把命丢了吗？！”</p>
“凤姐姐，你为了救我们的命能往下跳，我还在乎自己这条命吗？”</p>
“莲mèi mèi，你可真是好人！”</p>
“凤姐姐，跟你这样的好人在一起，不是好人也会变成好人的啦！凤姐姐，你想过没有？如果那天你跳下去了，还有一个人会跳下去的！”</p>
“谁呀？”</p>
“当然是武土生啦！”</p>
“他……”美凤不知如何回答。</p>
“是呀！凤姐姐，你兄弟和你一样，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看到我们跳了，他不会可惜自己的。凤姐姐，除了土生以外，还有一个人会跳下去的！”</p>
“怎么越说越多啦！还有谁呀？”</p>
“当然是姐夫啦！”</p>
“他……”美凤想了想说：“那个人干别的事胆子小，可这样的事他一定会干！”</p>
“凤姐姐，你以为这是干什么？是捏泥巴玩或是什么喝酒吃肉的高兴事吗？姐夫为了你，他愿意献出的是自己的一条命啊！”</p>
“莲mèi mèi，你真会说话！”</p>
“凤姐姐，我不是会说话，而是在说事实说道理呀！” </p>
“莲mèi mèi，看来我是差点做了一件大坏事啦？”</p>
“凤姐姐，这就说明你是个大好人！”</p>
“还好人？差点害好几个人的命呢！”</p>
“凤姐姐，说一千，道一万，mèi mèi我只希望你好好地待姐夫！”</p>
“莲mèi mèi，这样说起来……以后我会好好琢磨你讲的道理的！”</p>
“那就太好啦！凤姐姐，俗话说：遇见好人，一定要感恩；拥有幸福，一定要珍惜。凤姐姐，你说，我现在把哪些人看得像亲人一样亲吗？”</p>
“说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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