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刚满月就四处张望,观察这个世界。大人们说话,他撂开吃奶望着并专注地听。两岁多时,电视里阎维文在演唱,他站着一面模仿手势,一面哼哼有声,我忍不住一笑,儿子停止动作,转过头来看我,妻子瞪我。以后有类似事情,我不再打扰他。
和妻带儿子上老乡家玩,老乡留我们吃饭,儿子马上说:别吃啊,牙要痛的,大家哄笑。有次到别处吃饭,正赶上孩子换牙,他将在外吃饭和牙痛联系起来。无独有偶,稍大一些,带着他去参加一个婚宴,半道上脚被自行车后轮夹了一下,痛的记忆使他再也不去参加吃席,还告诫我,别去吃,否则要夹脚。
找几本书让他认字,有一本新编三字经,上面有许多领袖人物画像,当提到***和周恩来,他马上就找这本书,并指着相关人物给我看。教他读唐诗,他竟能背诵20多首,有一首杜甫的诗背得特别流利:“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曾在军营里一个带院的平房里住,常和儿子捉迷藏。我藏到不同的地方,他都会找到,每当这时,他会咯咯地笑上半天。他藏让我找,从那“来找”声中我已知他藏在哪,但我故意费尽周折地找,再卖个破绽让他溜走,胜利的喜悦使他笑得喘不过气来。
到了上幼儿园年龄,儿子坚决不去上,说是跟爸爸玩得开心。妻子将儿子交给幼儿园的老师,儿子哭闹着要跟他妈回家,并且声嘶力竭,仿佛生离死别一般。从出生就未离父母一步,妻见此情景顿时泪如雨下。妻放心不下,一刻钟后,再到窗下隔着玻璃瞧。儿子仍在哭,并极力想从门中逃出。老师将他一把拽过来大声喝斥,儿子吓得立时噤了声,妻子却对着玻璃窗哭出了声。下午我去接他。他见到我的一刹那,立即趴在地上大嚎起来。
儿子终于接受要到新环境受教育的现实,但没有了平日那种活泼,以敌视态度对待老师,有事也不向老师报告。
不久,儿子又很快适应了这种生活,且和小朋友们开心地玩到一起,恢复了与生俱来的天真与活泼。邻居夫妇有个女孩小他一岁,常在一起玩。我们开玩笑说:这是你的媳妇。他天真地问,是吗?是的。有天朋友来访,大门外碰到儿。问:你爸呢?在打牌。几个人?四个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是谁?我爸我妈我老丈人我丈母娘。朋友疑惑,进来一看大笑,原来如此。
有时,儿表现得十分逗趣。上小学后的一天,他突然向我要毛笔和大楷纸,我买了给他。不久,他举着一张纸到我面前,上面用毛笔稚嫩地写着几行大字:二十年前你是我的先生,你现在还是我的先生,将来你仍然是我的先生。我不解,问是什么意思。他说:这是***给徐特立的题词,我写了送给你,好好保存吧。
儿子也很张扬,买了新书包,高兴地背着去上学,但放学回来后脸被挖破了。原来他到班上忍不住炫耀一番,引起一位同学不满,打起架来。我教儿子,物质的东西不值得炫耀,要用知识的磁力去获得人们的尊敬。此后,儿子更加注重学习,还看一些课外书籍。几年前过春节回乡下,他向外公外婆大讲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rì běn甲级战犯,让大伙刮目相看。儿子口齿伶俐,且表现出相当多的机智,曾一连说过十个绕口令。
有时儿子也很保守。老师布置写一篇有关长征的作文,我为他tí gòng许多资料,并手把手地教他怎样写,终于写成一篇。我对他说,如果将另外一段也加进去,文章会更精彩。他说,行了吧,写得太好,学校让我去参赛,不就露馅了吗。
载:《金昌日报》2007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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