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于厉见萧秋寒出言不逊,且步步逼近,公子脾气爆发了,平日娇生惯养出来的跋扈和傲气溅得满地都是,抡起手中棍子恶狠狠向萧秋寒面门劈过去,这让隔岸观火的学童们都是脸色一寒,这一棍子若是抽中,轻者皮开肉绽,重者鼻塌眼瞎,也只有这种仗势欺人的小子真敢下此毒手!
萧秋寒眼疾手快,侧身一闪,躲过这一棍,左腿早已随之踢出,正中秦于厉手腕,木棍被踢飞出去。
“你敢还手?”秦于厉连退数步,揉着剧痛的手腕,满脸愤怒和不可饶恕之色,指着萧秋寒高傲地骂道,“你这穷酸的贱胚子,你难道不知道我爹是……”
“啪啪……”
还未等秦于厉说完,萧秋寒手起掌落,连摔两个耳光出去,打得秦于厉眼冒金花,口水乱飞,鼻血横流。
围观的学童彻底傻眼了,萧秋寒好大的胆子,敢打里长的公子!这回玩大了,秦于厉他爹可是这一里三分地的土皇帝,他可是最护犊子的!
“血!你……你个不知死活的泥腿子,敢打本公子!我回去告诉我爹,叫你爹娘都要下跪赔礼谢罪……”秦于厉双眼赤红,一摸鼻子上血,发疯地尖叫着,捂着发红发烧的腮帮子,气势愈加嚣张,仿佛萧秋寒敢对他动手,就是犯上作乱,十恶不赦一样的大罪!
“啪啪……”
萧秋寒一言不发,又是十几个干脆利落的巴掌狂风一般落下,掴的他双耳轰鸣,六神无主,双眼呆直,两腮麻木。接着一脚踹在腿弯上,秦于厉直接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他miàn pí抽搐,跋扈骄傲的架势垮了下来,狗一般蜷缩在地上,痛哭流涕,声音难听得如豺狼鸣叫。
围观的学童们都傻了,心下都是一个寒颤,萧秋寒真敢动手啊!打一巴掌已经是闯下大祸了,他居然下手跟不要钱似地,如此的狠!同时见秦于厉这个横行社学的小霸王被打成一团烂泥巴,那副怂样,心中都是莫名的痛快!
萧秋寒自始至终脸上都是波澜不惊,出手都是风轻云淡,眉眼都没皱一下,他轻蔑地扫了一眼死猪一般躺在地上哭成泪人的秦于厉,淡淡说道:“瞧你这福熊样,刚满月的奶娃子都哭的比你好听!你不是说回去告诉你爹吗?那我就见你一次,揍你一次,除非你不在来社学读书,直揍到你学会做人为止!”
四周立刻爆发一阵哄笑,萧秋寒这也太霸道了!
秦于厉哭丧着脸,不敢再发出哭声,可是眼圈里的眼泪却是不争气地如泉水一般往外冒。
萧秋寒嘴角浮起笑意,起身捡起那根棍棒,秦于厉双眼惊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鼻子眼泪抹了一脸,支支吾吾地求饶说:“别打了……我保证不会回去告状的……”
“别紧张!我只是帮你捡起棍棒而已,拿好了!”
萧秋寒将那棍棒塞在秦于厉手里,脸上笑容风和日丽,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众人散了,陆续返回社学。王玉林目睹刚才一幕,由于激动紧张,脸色现在还如喝酒了一般泛着潮红,他郑重地说:“赋仁,你惹大祸了!打了秦于厉,他爹是里长,素来霸道,如何肯罢休!”
“冠之兄,切记要拳头解决的事情,一定用拳头去解决!遇事不可一味委曲求全,忍让退避!你愈忍、愈让,别人愈加得寸进尺,变本加厉骑在你头上欺负你!有些事,是躲不掉忍不掉的!”萧秋寒正色说道。
至于秦于厉回去告状,萧秋寒丝毫不惧,那个雷里长已经被自己整的身败名裂而死,他不在乎再来一个秦里长!
王玉林眸子一闪,算是见识到这个同窗聪慧仁义的一面,也有霸道刚毅、狂放不羁的一面!
午课时间,秦于厉自己乖乖洗干净了脸,整理了衣衫,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丝毫不敢对夫子告状,因为此事是他挑唆在先,而且前几日他刚刚被逐出社学,夫子现在余怒未消,万一又雷霆大发,又将他逐了出去,该当如何?
自己老爹虽然霸道,尊师重道的规矩还是要遵从的,上次为了让能返回社学继续读书,自己老爹可是撇下了脸面威风,费力请了乡里几个名望的乡绅从中说和,花了几两银子备下好酒好菜,亲自shàng mén赔礼道歉,才让袁司道勉强答应自己重回社学的。回去向老爹告状?首先自己的屁股要开花!
经此一战,萧秋寒声名大噪,打得秦于厉这等二世主都都吃了憋,忍气吞声,不禁对其肃然起敬,在社学之中无人再敢轻视他。
就连高步蟾也一改昔日对自己嗤之以鼻的嘴脸,鞍前马后向自己套近乎,如同跟屁虫一般,不再以公子自居,而是以小弟自居,萧秋寒对他只是不冷不热。
老木匠终于将牙刷做好了,木柄尺寸与后世牙刷大小相同,顶端钻出小孔固定猪鬃,精细平整,不得不说木匠的手艺十分精细。
只是遗憾的是没有牙膏,自己对牙膏的配方一无所知,因此只能以细盐代替,自家有的是食盐,洁齿还是不错的。
令人哭笑不得是,萧秋寒和mèi mèi每天站在院门外的水沟前刷牙的时候,总是有众多村邻定时围着观看,个个满面惊讶,心怀好奇,如同看戏一般,大人小孩嘻嘻哈哈,指指点点地议论,他们从来未见有人过如此怪异举动,那眼神萧秋寒简直就是一直沐猴而冠的小丑,可笑至极。
“咦!你看萧家的愣小子,在干啥子?每天清早都拿着一个粘满猪毛的木棍在戳嘴捣牙,还往嘴里吃盐,跟畜生反刍似地,满嘴只冒白沫……”一个满嘴黄牙大伯指着萧秋寒,咧嘴大笑说。
“这是犯啥病了吗?还是吃饱了撑得?”一个头裹巾帼满面黢黑的老妪更是凑到萧秋寒跟前,纳闷地摇头说道。
“是啊,这得多费盐啊!完全是造孽,知道盐多少钱一斤吗?咋不咸死这犊子!”一个被旱烟熏得满口乌黑,豁了两颗大牙的老农,喷着一股口臭,有些痛心地说道。
“猪毛放嘴里搅,真脏,想着就恶心!”一个吸溜着浓鼻涕的赤脚孩童吐了一口唾沫,捂嘴憨笑着说道,满脸的嫌弃。
村人皆是一阵嗤笑,实在想不通这一家人为何如此糟蹋金贵的食盐去捣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萧秋寒也只能无奈地一笑。
“真是一群乡巴佬,没见过世面!这叫漱口洁齿,每日坚持刷,可以去除口臭,保持口腔洁净,牙齿也会刷的越来越白,光洁如玉!”
正在这时小萝莉韩凝雪款款走来,那一身崭新绫罗刺绣襦裙衬的肌肤胜雪,小身段袅娜多姿,开口之间,露出满口洁白如玉的贝齿,简直要亮瞎人的眼睛,立刻将衣衫邋遢的村邻们衬得愈加黯然失色,如同一对刚从粪坑里捞出来垃圾一般。
“牙捣的再白,有啥用?是能管饱还是能当衣穿?”一个老汉一边抠着脚,嗤之以鼻讥讽道。
“是啊,穷人就是穷人,学富人捣牙就高人一等了?真是黄鼠狼穿大褂子——逞啥人模狗样?”
众人更是哄笑起来,之后摇头不屑地散去。山里的精神娱乐生活太贫瘠了,这也算是给他们娱乐生活增添了一丝点缀,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谈资。
“萧秋寒,我在舅舅家住了两个多月,就要走了!”韩凝雪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说道。
“嗯。”
“我爹升官了,要去很远的地方,我和娘也要一起跟着去……”韩凝雪低头,目光透着一丝羞赧。
“喔。”
萧秋寒漱完口,随口应了一声。
“喔什么喔啊,真是没心没肺的小贼!”小萝莉见他毫不在意,噘嘴说道。
萧秋寒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装模作样地拱手说:“那就恭喜令尊高升,洪福齐天,官运亨通!”
小萝莉狠狠别了他一眼,说道:“谁稀罕的你恭喜!我去很远的地方,你我从此不见你这心黑的小贼,眼不见心不烦!”
“彼此彼此!”萧秋寒脸上堆着笑说道。
“不过,擒拿格斗术我才学了几招,以后见不到你了,后面的招数就学不成了,实在有些遗憾……”小萝莉明眸皓齿,露出令人怜爱的惋惜之色。
“这个好办,我将格斗术后面的招数绘成图,你拿回去自行揣摩,依图练习便可!”
“如此甚好!”
萧秋寒回书房铺纸濡墨,笔走龙蛇,开始快速绘画格斗招数,虽然人物图形惨不忍睹,但是一招一式分解得十分清楚细致。
小萝莉则随手拿起一把牙刷,好奇观看,目露奇异地说:“刚才看你用这个洁齿,是你发明的?看样子用起来很方便!”
萧秋寒一边画图,一边说:“这叫牙刷!我送你一支,可以对牙齿边角缝隙进行深层次清洁,用过你就知道了!”萧秋寒解释道。
不消多时,画册就已经画好,与牙刷一起递到小萝莉手里。
“来而不往非礼也!”
小萝莉巧笑倩兮,伸手将脖子上挂着一个环形玉佩摘了下来,递了过来,笑脸绯红地说:“这个玉佩是我娘送我的,我从一岁带到十岁,就当临别做个纪念吧……”
萧秋寒并不伸手去接,浑不在意地推迟说:“即是你娘送你之物,格外珍贵,我授之不恭啊!”
小萝莉杏眼圆睁,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将玉佩丢在桌上,气咻咻走了。
望着她娇俏的倩影远去,萧秋寒摇头一笑,终于摆脱这个女张飞的折磨了,从此耳边可以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