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竟然没挡住于海石做第三件事。 因为于海石做的第三件事就是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冯西陆立刻不知从那里拿出一根绳子,把于海石捆得结结实实,让他坐在桌椅的废墟上。 瘦子看着冯西陆绑人的专业手法,喃喃道:“我若是用这种绑法绑你,你就算是大罗金仙想必也跑不了了。” 冯西陆脸上就露出难堪的神色,道:“我一直以为是你们公主绑的我。” 瘦子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他当然知道冯西陆在想什么,他也是故意要这话来让他难堪;好像不管是谁对冯西陆都然有些恶意,或许是因为他那张脸,也或许是他的做事风格。更简单一点,是因为他的职业与武林人士是然的敌对关系。 瘦子是先走的,他扛着胖子晕过去的身体,抬腿迈向门槛。冯西陆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道:“你走了?你去哪?” 瘦子咧开嘴,道:“你何必明知故问?再,我去哪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不管从任何角度看,他似乎都没有理由告诉冯西陆,他肯定是去与不连山缺会合的,他们之间当然也有特殊且隐秘的会和地点,这个地点也当然不能透露给六扇门的人。 瘦子已离开,冯西陆也把于海石提起来,推着他向门口走去。 张大真终于找到一张还算完好的桌子,两只条凳,用手掌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冯西陆走了几步,张大真摇头道:“等等。” 冯西陆停住脚步,张大真的话他还是要听一听的。 “你最好不要现在就带他走。” “为什么?” “因为你可能会遇到两个人” 冯西陆露出奇怪的神色,道:“你的是那对爷孙?” 张大真的神色比冯西陆更奇怪,道:“我实在不想看你们互相残杀。” 冯西陆叹了口气也坐到条凳上,看来他也不能走了。过了很久,他才缓缓道:“看来屠刚办了件坏事,他竟然没有控制住或者赶走他们两个。” “屠刚是辽东大侠,志浅是少林首座,他们谁都不能对老人与女人下手吧!”屠刚左手拿着三个空杯,右手拿着两壶茶水,肩上还停着一只黄鸟,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于海石被迫坐在靠着墙边的位置,眼里已露出尖刻而讥诮的笑意,他道:“我对他们有恩,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当然是对张大真的,张大真已想坐下,身子半躬,又站起来,走近于海石,紧紧的盯着他充满讥讽的眼睛,道:“这是你的阴谋?” 于海石道:“这是阳谋。” 屠刚已笑出声,道:“任谁看到那么个大姑娘都会心动的,更别提你这种年轻人。” 张大真转过身,看着坐在条凳两边的两人,他们两个都不再年轻已步入中年,但看他们话的方式却都让人感觉他们都像是两个初出茅庐的伙子。 张大真道:“你们为什么不喝茶?” 屠刚把两铁壶茶水放在桌面上,坐在条凳上一言不发,冯西陆也似中了定身术,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过。 张大真又道:“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桌上的有两铁壶毛尖,壶口已在向上发散着蒸汽,这证明茶是热的,热茶也的确不管怎么样都是比凉茶好喝的。 屠刚笑了,看上去他笑得很愉快,也很高兴,他道:“喝酒要人多才好喝,喝茶却要独处的时候才能细品韵味。” 冯西陆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的对极了。” 屠刚的笑容没变,道:“既然如此我就该走了,你一个人品茶岂不更好?” 冯西陆又点了点头。 屠刚已走,他走的很快,出去的时候看着那飘扬的血旗,他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脸的担忧。 张大真看他离开,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很高兴?” 冯西陆道:“他是你的朋友,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高兴?” 张大真摇头道:“你们一定认识。” 冯西陆没有否认,他虽然吃公门饭,但只是吏,不是官,不需要张嘴就是虚言假语。 张大真叹了口气,道:“我想有这种轻功的人如果不偷岂不是让有钱人不置办产业一样难受?” 冯西陆道:“有钱人都要置办产业?” 张大真见他岔开话题,也不想继续下去,道:“你不像是会放走犯人的人。”屠刚恰巧就是个犯人。 冯西陆低头不语,于海石大声笑道:“因为他已确定抓住踏雪无痕屠刚十成的把握里他连一成的都没有,他不得不放他走,否则怎样?他就算真抓住了屠刚,不也是得罪了你?” 张大真悠然道:“所以人们都江湖中人与六扇门的人是生的死对头,两者如果交朋友,就如同水火相交了。” 于海石露出激动的神色,道:“你不想被他扑灭,只有一个办法。” 张大真故意露出疑惑的神色,道:“什么办法?” 于海石忽然闭嘴,但他的眼睛却贼溜溜的在冯西陆身上转,他的意思很明显了,死水当然扑灭不了活火。 冯西陆忽然拔刀,从条凳上豁然站起,扭动腰肢,猛冲向张大真;张大真也忽然欺身迎上,一只脚踩在地上,身子如同鹞子起落一般,跳在空中,又笔直的砸向冯西陆。 冯西陆大喝一声,斩马刀砍向他的足踝,张大真忽然在空中往后倒退,冯西陆不依不饶,继续挥刀逼近;他退一尺,冯西陆追一尺,直到张大真落在于海石身后,那斩马刀就猛地向于海石脸上挥来! 这显然是无法躲避,无法抽身的一刀;让于海石惊骇的是冯西陆这一刀也是他无法收回的一刀这一刀下去就要他的命! 刀已停下,张大真的身形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冯西陆身边。他手中攥着一根筷子,抵住了刀颚,刀颚被挡住,不管是刀柄还是刀锋都立刻停下了势头。 张大真转头看向于海石,他跪在地上满头大汗,头发都贴在头皮上,鼻孔喉咙肺子呼哧呼哧像是破风箱一样喘着粗气;几乎控制不住要晕厥。 张大真讥讽道:“我还以为你不怕死。” 冯西陆点头道:“我也以为他必然有保命的手段。” 张大真转过身,坐向条凳,道:“所以他之所以有恃无恐并不是因为他自己。” 他甫一落座,从梁上就掉下一块马头金,直直的落在他的脚边。张大真感到头顶有人,但他没有抬头,他觉得他一旦抬头,事态立刻就会发生两种变化,一种是正中敌人下怀,掉落马头金不是要他去捡,而是让他抬头去看;另一种变化则是对方立刻逃走,他再也别想找到梁上的人。 这两种事态都超出他的掌控能力,冯西陆和他都不是轻功高手,只凭一个大侠屠刚他还是打算静观其变。 (力量体系:下十人、宗师、大侠、豪侠、二流侠客、不入流的臭鱼烂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