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灰蒙蒙的,昨夜的峤寒还未散去,道路两旁的树上还残留着夜晚的冷意,树叶的直挺松茸与露珠的洁白柔润混为一体,显得是那么的玲珑剔透,渐渐僵硬的泥土路上,偶尔可以见到枯萎的落叶。
和每个大户人家里一样,黄府的家丁很早便开始了
每日例行的杂务,自开门开始,家丁的活计便开始了,一直忙个不停,只有到主人晚上休息的时候才可以停止。
门头黄三刚刚打开府门,却不料,一队兵士早已在门前等着,见有人开门,便强行闯了进来。
黄三不由得害怕地大喊大叫,想要阻止兵士们进入。
“喂!你们干什么,这里是黄府,你们想干什么。”
“滚开,大人有令,彻查黄府,来人给我搜!”
听到命令,一队兵士便呼拉拉地跨过府门,不管不顾地往里闯,一时间里,黄府之内鸡飞狗跳,下人们惊惶万分。
而有枭刺的帮助,很快找到了那批兵器,黄家父子见状不妙,但无奈兵士众多,无力抵挡,双双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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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与黄府的一边倒的情势不同。在石羊山上,则是上演着血腥厮杀的一幕。
在石羊山的一处隐蔽的树林里,
“公子,廉公子那里只有一个人,您确定没事吗?毕竟那黄家父子都不是善茬,尤其那个黄天霸更是一个老狐狸,他恐怕招架不住啊!”
由于是第一次行此机密之事,况且此次凶险万分,稍不注意,便会身处险境,因而小七有些替廉直担忧,在李弘旁边碎嘴说道。
也不怪小七顾虑重重,平日里小七和廉直脾气相投,最为喜欢聚在一起。而两人与李弘的稳重的性格不同,廉直不是一般的跳脱不拘,因此在小七看来,廉直是有点不太“靠谱”的。
李弘看了看小七紧张万分的样子,不由地开怀大笑,为他两人之间的深厚的朋友情谊感到欣慰。
“小七呀!我既然选择让廉直去,恰恰是最为稳妥的打算。”
“唔!公子,这又怎么说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呢?毕竟那黄府之中,家丁仆役甚多,比廉公子带去的人多上不少,尽管他武艺尚可,但双拳难敌四手啊,难免不会遭人暗算啊!”
小七有些搞不懂,摸了摸脑袋,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李弘。
“呵呵!小七我且来问你,这次行动,最为关键的是谁?”
“那还用说!当然是此处贼寇最为难缠了,毕竟这里是一帮亡命之徒,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小七不假思索地便回复李弘,同时看着前方与贼寇厮杀的兵士,刀剑齐鸣,血花四溅飞舞,不免地有些为李弘立刻进行此次的剿匪行动的英明决定感到佩服。
幸好及时获得了情报,不然今后可就不免有一场大战了,遭殃的还是这一方淳朴百姓。
原来,这几日,经过仔细查探,李弘已然掌握了黄府的所有情况,但越深入了解,李弘和廉直二人便越来越觉得,此事的背后定然隐藏着更加巨大的阴谋。
毕竟是五万套兵甲器械啊,要知道即使是如今的整个魏国,总计也不过只有四十万人马,而且除了十万禁卫将士之外,其余的三十万人马还要分别驻守边境要塞,极为分散。在侗阳这样一个犬牙交错,十分敏感的边境小县,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兵器藏匿,其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令人触目惊心的内幕,尚不可知啊。但不论如何,不能任由其发展,必须早早掐断这股邪恶的苗头。
因此,李弘暗中分派人手,决定由自己和廉直兵分两路,同时动手,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解决掉这伙聚奸为恶的人,以免生出祸事,难以收场。
“呵呵!小七你说的不错。其实我之所以派廉直前去,除了要截住那批兵器,不至于为敌所用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为了拖住黄家父子,暂时封锁黄府和江芫贼寇互通消息,为我们的行事tí gòng方便。在此危机时刻,能够多争取一些时间,我们成事就会胜算大增,否则,一旦两方联手,我们将会十分被动,很难说最后的结果将会如何。”
“况且,假若那边有变,没能搜到那批兵器,凭借着训练有素的禁军卫士,以及暗中潜伏的七杀枭刺的帮忙,也足以抵挡那群乌合之众,平安退回还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我们收拾掉这帮贼寇,我们转而收拾黄家父子,不是更加容易吗?”
“公子高明!”
小七听完李弘的话,不免敬服。
“嗯!怎么样了,那三个头领你看到了吗?”
李弘放眼望去,只见此时双方争斗不休,兵士悍勇无匹,贼寇凶厉难缠,已经有了数百人的伤亡。虽然是我方占领了上风,贼寇节节败退,已经逼近敌方的
“唔!暂且还没看到,只是有些小头目,你看,尽管有些武力,但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小七撇了撇嘴,才继续说道:“不过,公子,你看这伙山贼的兵器真是精良啊,都不输给正常兵卒了!据我估计,要不是仗着兵器,这伙贼寇早就束手就擒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
“这还多亏了那张县丞了,要不然,还不会有这么多兵士的死伤,损耗了如此多的材料用度,竟是给贼人做了嫁衣!”
李弘有些自嘲地笑笑,心下则是对这伙狼狈为奸的贪官恶绅更加痛恨,然而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战场上的动静,只要敌方头领一出场,便命令七杀堂之人,一举拿下,不留后患。
而山内江家兄弟却早已焦头烂额,这股兵士从哪里来的,难道他们的事情暴露了吗,为何一大早会有如此突然地袭击。
“回禀大头领,弟兄们顶不住了,那班兵士太凶残了,不要命地往上冲,弟兄们拦都拦不住!”
一个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的小喽啰滚爬着进来报告当前战况,不容乐观。
江芫这时才想起张钟如果在的话,或许能够解决这种事,毕竟带兵打仗他最为擅长。
这时候他才念起张钟的好,曾经要不是张钟的一力扶持和武勇,才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人多势众的贼寇和军队。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们是贼,而不是兵,即使能够获得胜利,也不过是张钟调度得法,再加上石羊山的险恶地形,才可以在往日的争斗中获胜。
而在骨子里,自己手下的这伙贼寇,懒散惯了,不可能像军队那样令行禁止,号令合一。
何况,张钟已经负伤逃走,再也不可能为自己效力,在他们没有防备被官兵偷袭的弱势情况之下,要想战胜李弘,无疑是痴人说梦。
“算了,左右逃不掉,那就拼了!邬弟,拿起兵器,我们一起往外冲!”
江芫心生无奈,只好做出最坏的打算。
“好的,大哥!”
江芫横下一颗心来,带着剩下的喽啰们,恶狠狠地跟着江邬一起杀了出去。
江邬挥舞着斧子,势大力猛,在前面开路,其后跟着江芫和战战兢兢拿着兵器的小喽啰们。
“公子,你看,他们出来了!”小七眼尖,瞬时便发现了他们,有些欣喜地报告。
“那便好,命令七杀,快速擒拿首恶,其余人等投降可免一死,继续作乱,拒不交出兵器,困兽犹斗者,一概格杀!”
李弘不慌不忙地发出命令,颇有其父的风范。
“是,公子!”
很快地,在七杀的帮助下,李弘生擒了江家兄弟二人,俘虏贼寇两百四十七人,而己方由于地形不利的因素,尽管是偷袭战,但也付出了一百三十六人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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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阳令府。
黄家父子,和江家兄弟二人,齐齐被绳子紧紧地捆绑住,双腿跪在待客厅内,厅内李弘坐在正中,廉直坐在李弘左边,小七于一旁站立,两排还站立着八名兵士,厅口有两名兵士把守。
“呵呵!各位,我与众位还是第一次见面,不成想你们会给我送来如此大礼!”
“说说吧!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
李弘笑眯眯地盯着四人,而小七和廉直则是露出一副恶狠狠的目光。
“想必阁下就是新来的侗阳令吧,如此迅猛的动作,在下真是佩服!”
尽管身陷囹圄,为人所擒,江芫还是不得不说一声钦佩,毕竟李弘的做法确实相当果决狠辣,同时这样也能为了给自己等人争取一些时间。
“哼!我不会说任何事,哪怕你杀了我!”江邬挺了挺身,硬气地说道,倒还真有一副英雄好汉的架势。
“给我闭嘴!”
江芫忙忙喝止住弟弟的愚蠢举动,自己只是想拖延时间,哪里会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突然,说快那是真的快,“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窗外的角落里射来,它的目标竟然是直指江芫
。
但也幸好江芫处于江湖多年,应急反应够快,只见他强力向前侧倾倒,因而有惊无险,堪堪躲过致命的一箭,只是他的脸上被勾出一道血痕,看起来十分血腥。
“什么人?”
小七见有利箭飞来,心知不妙,忙忙迅疾拔剑,掩护李弘,而周围兵士则闯出去,搜查刺客,但刺客知刺杀不成,而自己已然暴露,早已遁逃不见,哪里还能找的到人。
只留下来一支通体漆黑的幽寒箭矢,上面有一个黑冰的篆字。
“黑冰台!”小七拿起
箭矢,突然惊呼大叫。
而李弘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台下的四人,而他们此时知道逃生无望,已是心若死灰,没有半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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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帮废物。”
李斯听到潜伏在江芫身边的黑冰卫报告他们已经被李弘生擒,尽管想要刺杀,但也没能成功,恐怕他的密谋将会泄露。因而情急之下,勃然大怒,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小师弟,你真是好手段啊,也罢,既然已经暴露了意图,那就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趁驻守西境的魏将还未发觉,抢先动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吧!”
李斯尽管生气,但因为自己的意图已然被李弘发觉,不得不提前发动,否则这些年的努力,全都将化为泡影。
“传我命令,将军王晖率旗下一万兵士,在明日中午之前,迅速攻下侗阳,为我大军东进灭魏扫除障碍!”
“是!”
待传令兵下去,李斯冷笑道:“哼!哪怕你发觉我的意图又如何,你兵少将寡,即使援兵也要三天之久,看你如何守得住这区区小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