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之间的夜晚,小雨不断,一个散发着浓厚香料的小屋内漂浮着白色回转的烟雾,客居室挤满了男女老少,远处几条狗在深夜里吠叫,婴儿放肆的哭喊,好像在抱怨把自己抱在怀中的母亲不把他放在舒服的摇篮里熟睡,聚起一个又一个谈话群落的大人们发出依然可以让旁人清楚听到的话语,有的神情严肃,有的有时还会发出啼笑,但此刻的空气中确实弥漫着沉重又压抑的气氛。冥颜跪坐在3个覆盖白布的人影面前,眼睛红肿,哭泣声渐渐变小,眼泪因为劳累而慢慢变的干涸,停止了向下滴落。</p>
“真可怜啊,这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母。”</p>
“会不会是这两口子得罪了什么人吧。”</p>
“冥老师平时也是个不错的人啊,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p>
“表面看上去很好的人说不定背后是什么样的呢。”</p>
“赶紧举办葬礼让我们回去吧。”</p>
“那孩子怎么办?”</p>
“我们可不会收留他。”</p>
“给他送到孤儿院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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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言语在空中飘舞,你来我往,涌入了气氛深沉的空气中,一个男人从中走过,神情严肃冷峻,冥颜混沌的大脑因为疲累和吵杂在发晕,烛光闪烁,映照不知何时停滞的泪水上,恍如隔世,他想伸手叫起可能只是睡着的父母,但只能透过盖上的白布条看见四分五裂的肉块,他没有放弃继续伸手向前,一只强壮的手臂出现,阻挡了他,他扭过头看向手臂的主人,一个中年人对着他露出笑容,“已经足够了,对你对他们,”随后举起手臂为擦拭了他眼角的泪水,带着他这一生的温柔。冥颜翻找脑海的记忆,但是只想起了关于他星星点点,面前用微笑宽慰着他的男人,依稀记的是老爸带着自己与家人与其一起游玩的朋友付英杰,他蹲在冥颜身旁抓住冥颜瘦小的手掌开口询问一脸悲伤的冥颜,“愿意到我那里继续学习么。”</p>
沉默袭来,冥颜终于止住了洪流般的悲伤与怀念,然后用手擦拭了眼角默默出现的泪水,点了点头。</p>
“愿意。”</p>
这样的梦境一直持续,出现在冥颜醒来的每个黄昏,离开付家已有半年之久,原来未完成的想法终于得意实现,他从夕阳的余晖中醒来,阳光温暖而不炙热,初秋的晚风看上去十分落寞,简单的清洗整理之后冥颜便一路向北前往无岘镇的最高点极顶塔。</p>
极顶塔作为观光宝塔如同沉睡的巨兽一般坐落在无岘镇的镇中央,木制螺旋上升的阶梯搭配扶摇而上的钢铁扶手让内部结构看上去精致而不失华贵,晶莹通透的玻璃层层叠叠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外来旅行观光的人群和常居镇上的民众借助阶梯得以方便爬上高空一览无岘镇全貌,飞鸟翱翔,大雁成群,人们与其并肩齐高俯视脚下渺小众生。突然来了兴致的他们把手张开放在嘴角两边,让声音扩大同时上身前驱向着前方呼喊着各式各样祈求和祝福,远处夕阳如同愤怒的炎帝一样红火耀眼,美丽动人。旁边不时有人走过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奇怪的男孩,冥颜孑然一身坐在极顶塔西北角,双脚腾空,看着远方。</p>
北方层叠的森林占据了微斜的山坡,一道绿色的海洋呈现,晚风摇曳树木的枝头,在树头栖息的鸟儿发出慌忙的叫声然后顺风飞走,金色的阳光从中穿过,平静又安详。但在冥颜的眼里浮现的,只有落寞与怀念,在那面积广阔的树林中,一条林间的小路崎岖悠长又安静,中途几条小溪潺潺,布满了欢快的鱼儿,水草在一旁伫立,像是几个意志坚强的哨兵。彼时的他们,父母两人担当校长和老师在学校里教书育人,冥颜和他的mèi mèi在学校里上学,日落西山,结束了一天工作与学习的一家四口经常伴着夕阳的余晖从这条小路经过回到森林那头的家中,日子过的惬意又舒适。如果能一直那样的话就好了,冥颜望着被虹色光芒撕裂的天空,默默的想着。但是在2年前的今天,8月20号,冥颜当时把兴趣集中到了黑白相间足球身上,那年的他还是启动能力却完全看不到火焰的少年,因为总是输给同班的一些能力突出的朋友,放学过后他一人留在操场上独自练球,想着利用技巧补充能力的不足,那是很久都没出现自己独自回家的情况,但是在他体力大概要用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学校里一个经常看到但是却不曾讲话的老师慌忙的跑来,对着抱着足球的冥颜说了几句话,足球落地,咚咚咚的声音接连不断,然后慢慢变的急促,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停滞,躺在微黄的草坪上,影子拉长,与冥颜的影子一起,一动不动。</p>
分离的肉块映入眼帘,刺鼻腐臭的气味涌入鼻腔,冥颜回到还少有人聚集的家中看到了如此光景,突如其来呕吐感战胜了空荡心灵呼之欲出的哭喊。场面骇人如同推理恐怖片里分尸shā rén魔所作的变态行径,包括他那可爱懂事的mèi mèi。</p>
后来的冥颜去过大家所说的那个现场,风儿还是如此温和,阳光还是如此熟悉,花草还是一样的摇摆,但是在冥颜看来却如同不断提醒他残酷过往的梦魇,他不远多看一眼,转身离去,但是余光看到了草地上一个被火焰烧过的痕迹,那是父亲留下的,平常的时候父亲经常会在家中用火焰写字传达讯息,即便他不能像普通的火焰能力者释放大规模的火焰,但微小如同针式打字机一般的操作,他还是能手到擒来的,冥颜飞也似的扑奔过去,一个顶部稍长的倒三角映入眼中。</p>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冥颜现在也不明白,后来的他想寻找更多的线索以便可以查找到凶手,但都一无所获,在后来他再也没去过那条小路,触景生情,过往的回忆会把他吞没。如若平常,冥颜自不会答应成泉的请求,即使他如路边石子一样羸弱但还是不愿跟任何人多产生一丝交集,但是对于他的心情,冥颜即使不能全然了解但还是能感同身受,所以才会松口应允。不过像这样哀悼的时刻冥颜经常会怨恨自己因为一时是贪玩而没有跟家人一起死去,但又庆幸自己活着,岁月悠长,总有一天自己能找到真凶,让家人能够沉冤得雪,</p>
极顶塔西部向北方向的比武会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涌入冥颜的侧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头来看了看远处旗帜高飞的比武场,看样子观众们情绪十分热烈,不过这个时间段差不多要到今天最后一场比赛结束的时候了,本来已经接近散场与体力殆尽的时候观众们却又如此兴奋,恐怕是一场精彩的比赛。</p>
想来比武大会在无岘镇开展举办已有7年时间了吧,从开始参赛的寥寥数人,到如今参赛的的800人,规则在变化,参赛的人群在变化,但是一飞冲天,野鸡变凤凰的愿望在无数平凡人的心里一直没有变过。从众多实力强劲的对手中脱颖而出,然后穿上崭新统一的衣服在其背后缝上无岘镇专属的标志后,向平安京进发,进入皇宫觐见天子,接受并完成其布施下来的任务,然后打败天子身边的第二调动队,并取而代之,如此一来便也暂时跻身上流,初掌权势,享受荣华,但是这样的目标要想实现谈何容易,在追逐权力与金钱的路途上大家都会明白,无数人会死在路上尸骨无存,而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取得成功,站在顶峰,但是为了这样不切实际的黄粱美梦,还是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奋不顾身,愿意去尝试一下。</p>
但无论任何事都有特例,冥颜就是如此,不同于涉世已深充满铜臭味的chéng rén们,17岁的少年心里还是如同蓝天一样纯净无暇,他参加比武大会并不是为了获得权钱,他对权力什么的很模糊,对金钱的概念也只是停留在如果没有会挨饿和不知该用钱干什么总之先把钱攒起来再说这样简单的想法之中,因为参加比武大会赢得比赛就有钱拿,所以这是他参加的2个理由之一,而另一个理由便是晋级后能离开无岘镇,虽然在现在看来只是有些过高的仰望而已。不知是年少的心向往未知的天空与大地还是因为想要逃离这一眼就能看见悲伤的土地,总之在年龄限制为17岁以上的比武大会的这一年,冥颜报名参加了比赛,当然也并不是报名就能参加的,城镇的管理人员会在专门的场所测试和查看每个报名者的能力强弱与战斗力大小,通过后才能拿到资格进入武场比赛。今年是与往年相比人数最多的一年,在只有两万多人的无岘镇上有2000多人报名参加了比赛,但经过几天的筛选,大部分人被剔除出去,只留下了水平算的上不错的800人,而冥颜就在其中之一。</p>
比赛规则还是照旧,从8月19日开始,一天举行50场比赛,从天亮打到天黑的预选赛个人赛,等到了秋天真正来临的9月底,进行了5轮筛选后,一路角逐胜出的25人分成5组进行个人赛5人循环赛,循环赛进行双败淘汰,胜一场得一分,负场不得分,前两名晋级,同分加赛,接着留下的10人分成2人组进行循环赛,依然是双败淘汰,胜者加分,败者不加不减,最后得分最高的两组4人既为本届无岘镇选出的代表,将由城主陪护送到平安京进行下一轮的考核。整个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会经过2个月或接近三个月的时间,而平安京考核真正的时间是11月份,考虑到比赛会出现不可预料的情况和路上耽误的时间所以各个镇子都会提前举行比武大会以便让其提前结束,然后利用预留出来的时间进行考核的准备,比如选手间的磨合什么的,以往其他城镇发生过选手之间不和发生矛盾而中途退出的情况,为了让考核顺利进行,也为了每个镇子的面子,各个镇上的管理机构都很尽心尽力,当然在哪个方面尽心尽力就不清楚了。</p>
吵杂声还在继续,“比赛还没结束么,”感觉有些冷涩的冥颜双手抱怀,看着远处只剩一丝微光的太阳,叹了口气,但是,奇怪的是,在温度还不足以让口中的水蒸气液化的初秋,吐出的气息竟然如烟雾一般翻滚,随后感觉到土地颤抖的冥颜迅速站起了身,要发生什么了,虽然不知道从哪来,但直觉告诉他很危险,他环视四周屏气凝神。突然,比武场上地动山摇,出现了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冰山上无限个镜子般晶莹剔透的冰块反射着夕阳下的光芒,峰顶直冲云霄,此情此景,如此骇人,极顶塔的群众也看着突如起来的冰山目瞪口呆,指指点点。</p>
冥颜扭头对着陌生的群众大喊,“离开这里,立刻,”声音响亮而具有穿透力,仿佛在用他此生最大的力量呼喊。但是,还是慢了一步,冰山轰然倒塌,碎块四溅,虽然极顶塔与比武场虽说不远,但也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距离,但是让人意想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的是,对冰块不是,无数冰块像四面八方飞溅以接近音速的速度飞驰,如同弹幕一样数量众多的碎裂冰块与尖锐冰枪带着背后呼啸的风声席卷而来,刚才还悠哉悠哉的人群做鸟兽散,迅速躲进了由钢化玻璃组成的防护墙后方,但只有一个人除外,那是一个扎着双马尾个子不高,眼睛明亮,面容微笑惹人怜爱的小女孩,人群散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去安全的地方,可能是与她同行的大人去买冰淇凌了吧,因为小女孩小小的手里拿着一个只吃了一半的甜筒冰淇淋,黄褐色蛋托上有一些灰尘,光亮的石板上有一些洒掉了的一小部分冰淇凌,看样子是刚刚没拿稳不小心掉在地上,冥颜冲着她大声呼叫,让她赶紧离开,但女孩只是疑惑的看着她纹丝未动,可能是家里人经常教育她不要听陌生人的话吧。</p>
“搞什么啊你,”冥颜语气焦急,燃起火焰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但已经赶不上了,如果刚才直接行动就好了,在冥颜在懊悔的时间里,一块拳头大的冰块迎着女孩的脑袋飞来,既无恶意也无善意。火焰翻滚,高速疾行的速度让冥颜眼睛有些模糊,他盯着飞来的冰块又看着依然觉察不到危险只有脸上一副发生了什么表情的小女孩,有那么一刻,女孩头发摇摆,mèi mèi的身影与眼前的女孩重叠,他想起了尸体上冰凉的触感,刚才巨大的急迫与害怕变成了满腔滚滚的愤怒。</p>
“别碰它。” 离她远点。</p>
两句带有极度命令不容许拒绝的语气分别从口中与脑海浮现,火焰剧增,冥颜右手火焰伸长如鞭,然后如同毒蛇一般挥舞了起来,火焰疾驰而下与女孩的脸颊前几厘米处划过,阻止了本来赶不及处理的冰块,但是他还未来得及为自己救下女孩和火焰的形态改变感到高兴,危险又再次降临,更多的冰块与尖枪如同恶鬼一般扑来,冥颜趁着刚刚争取的时间来到了女孩前方,他熄灭掉后半身所有的火焰,双手举起向前伸展,在前方位置燃起了一道有一米多厚的长方体火焰高墙。</p>
带着寒意的冰晶碎块如约而至,穿透冥颜的火焰慢慢接近他红的通透的脸颊,但终于还是在火焰内部慢慢融化,而火焰范围之外的冰块飞奔到极顶塔的各个玻璃上,响起了无数清脆的声音,只是,并不是所有的碎块都是这样被化险为夷,当几乎所有向冥颜方向袭来的冰块尽数融化后,最后一个足球般大小的冰块来了,它飞舞空中,飘飘转转,婀娜多姿,冰晶掉落在空中散发微小的光芒连带着冥颜内心无限的绝望,出现在冥颜的眼前。</p>
“真是阴魂不散啊,”冥颜低语着,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但还是在硬撑着,风声呼啸,空气蒸腾,白烟滚滚,轰鸣声和翻滚的热浪让冥颜异常烦躁,但无奈的是,冰球还是丝毫不见消减气势的穿过火焰来到了冥颜的眼前,黑影浮现脸庞,时间停滞,冥颜仿佛看到了死亡。</p>
意外的,冥颜熄灭了左手的火焰,空气转动,但是突然,脚下响声轰然,一座钢铁巨墙从地面涌现,冥颜被凸起的一角顶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倾斜,火焰也因为身体的倾斜改变了方向,最后摔倒在女孩面前,而面前忽然出现的钢铁墙壁取代了他的火焰阻挡了冰球的前进路线,两者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被强烈撞击的巨墙中央位置出现了巨大的凹陷,并且还在一直加深,仿佛随时都会破土而出,但是冰球终究还是失去了力道,旋转越来越慢,一直持续的响声也随之慢慢变小,最后终于失去力气落在砖瓦制作的地板上,随着砰的一声冰球落下冰渣散落,这次sāo luàn终于结束了。冥颜爬起回头屈身轻柔抚摸着女孩的头发,然后扭头看了看背后手臂变成钢铁的壮硕男人,对他发出微微一笑,而男人也同样报以同样的微笑回应。</p>
“有没受伤啊。”</p>
“没有,只是感觉有点热,冰淇淋都化了。”女孩发出小孩子特有的奶声奶气,看着蹲在面前的冥颜,即使年龄尚浅的她还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依稀感觉到冥颜是个值得相信的人。“地上都湿透了。”</p>
“额,还真是对不起了,”冥颜发出会心的笑容,“哈哈哈。”</p>
“不,没事的,因为已经脏掉所以不能吃了,等下要把它扔到筒子里。”</p>
“是么,你很懂事啊,”不知为何冥颜轻拍了一下面前女孩的肩膀,”恩,好了,还有个问题,你应该不是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吧?”</p>
“不是,姐姐去买冰淇淋,她让我在这里等她。”</p>
“那就好,跟我来,”冥颜牵起女孩的手把他带到刚才释放钢铁墙壁的人身边,“刚才谢了,没有你我可能挡不住那颗冰块,能出手相助真是帮大忙了,我叫冥颜,敢问阁下大名?”</p>
“没什么大名,叫我尘铁就行了,”与他的外形相匹配,是个语气豪放,性格直爽的男子,他把能力收起笑盈盈的说着,“哈哈哈,应该的,本来这就是我负责的地方,倒是让你抢了风头了,刚才你奋不顾身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啊。”</p>
“过奖了,应该的,换作别人也会这么做,还有一件事,”冥颜看着一旁的小女孩,“可以请你照看一下这个孩子么,她的看护人可能待会就会回来,到时把她交给她就行了。”</p>
“当然,分内事而已,刚才我已经把人群都疏散了,如果她在附近应该会觉察到然后立刻赶回来,过来吧,小可爱,等下你家人来了就让你离开。”</p>
女孩扭身回头抱住了冥颜,看样子有点害怕尘铁。</p>
“额,我好像把她吓到了。”尘铁摸着头感到不好意思。</p>
“哈哈哈,”冥颜苦笑,“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呢。”</p>
“余玥影。”</p>
“好的,玥影,跟尘铁哥哥先呆着一起,等一下你的姐姐回来找你的,别怕,他只是有点强壮而已,人是很可爱的哦。”</p>
“可爱么…”尘铁在一旁吐槽。</p>
“你不跟我待在一起么。”</p>
“我要去别的地方一趟,所以暂时不能陪你了。”</p>
“是么,好吧,那我跟这个壮壮的人待在一起。”</p>
“恩,你很懂事,那再见喽。”冥颜走上极顶塔专门设置的高空跳台。</p>
“恩,再见,冥颜哥哥。”</p>
天台的风持续吹过,冥颜站在可以一眼望尽无岘镇的高台上,一脸冷涩的看向远处的比武场,此时有着异样颜色的云朵覆盖其上,不一会便开始降下了雨水。离比武场这么远的极顶塔都是这般威力,看来比武场的情况更加严重,释放那种程度的冰山然后如同炸弹一般引爆让碎片进行无差别攻击的人,在整个无岘镇就只有一个,就是被大多数人叫做疯子的无岘镇比武之神——寒涉清,在年幼的冥颜心里寒涉清就是最强的代表,传闻他从未真正输过比赛。</p>
冥颜向后微退几步准备跳出高塔,“要去见见他,”但是却被身后声音吸引,他稳住身形回头看了看声音的主人,因为有种熟悉的熟悉感觉。</p>
“啊,玥影,你在这啊,刚才有很大的响声,没受伤吧,”女人信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刚刚做好的红绿相间冰淇淋。</p>
那是一位穿着碧蓝色衬衫的年轻女子,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眉清目秀,额头上一撮胎毛风中摇摆,不施粉黛却依然算得上漂亮,冥颜认识她,她叫余雪锦。</p>
“哦,雪锦姐姐你终于来啦,听我说哦,刚才冥颜大哥哥和这个壮壮的人把我面前的冰块都打飞了哦,很厉害呢!”</p>
“是么,可是平白无故怎么会有冰块出现呢?”女人伏身把冰淇凌递给玥影,然后用轻柔的眼神环顾四周,最后停滞在冥颜的身形上,“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么?”</p>
“哦,看样子正主来了,诶,别激动,刚才比武场上在打斗,不知谁放了座冰山然后引爆了,就波及到这里了,其他的去问那个长头发的小兄弟吧,刚才他保护你mèi mèi表现的很勇敢哦,我这边还要去找帮手帮极顶塔修补一下被毁掉的钢铁铁然后收拾一下玻璃就不陪你们了,”沉铁摆了摆手,“后会有期。”</p>
“壮叔叔再见。”玥影挥手回应。</p>
“玥影乖,在这先吃冰淇淋,我去跟你的冥颜哥哥道个谢,不要乱跑哦。”</p>
“恩。”</p>
雪锦脚步向前,一声又一声的嗒嗒声传入冥颜的耳朵。</p>
“好久不见,准备飞下去么?”雪锦走上前来,双手搭在跳台旁边的铁制扶手。</p>
冥颜垂首眼神迷离默默点了点头。</p>
“谢谢你保护了我mèi mèi,”女人嘴唇微张,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p>
“不,没什么。”冥颜双手抖动,但是在尽力克制着。</p>
“自从两年前后就再也没有讲过话了,没救活你的家人,我很抱歉。”女人平静的说着这样的话,如同毫无波澜的湖水,好像没有一丝对自己的责怪,“**分离到那种程度的话,虹色回归也无能为力。”</p>
“你当年也是这么说的,我明白,不用道歉。”冥颜微微开口,用极小的声音把话语传达。</p>
“谢谢你的理解,也感谢你能出手相助,你想打赢那个人么?”余雪锦指着跳台不同的方向,那是在黑暗中隐隐发着光的比武会场的方向,“我可以帮你,算是对你的答谢。”</p>
“你说的是寒涉清么?那个神一样的人?打赢他,不好意思,我可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冥颜没有说谎,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刚刚他准备飞向比武场只是想见一见这个平时名不见经传但战斗时却冷血如恶鬼一般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子,皮肤上冷冽的触感一直持续,他明明是火,却有一种要被冻僵的感觉,这很奇怪,也很恐怖。</p>
“妄下结论可不好,寒冰掌管尘封,火焰负责毁灭,自古以来火焰与寒冰就是一直被相提并论的存在,你只是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就能跻身强者与其并肩,”余雪锦眼神变的凛冽,但语气还是风轻云淡,仿佛世界由她一人掌握,“为了报答你出手相救,也为了给想伤害我mèi mèi的人一点教训,得让他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p>
“哈哈哈,”冥颜轻笑。</p>
“有什么可笑的?”余雪锦怒视。</p>
“不,没什么,只是很羡慕你而已,”冥颜眼神低沉,沉默半晌,“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确实是个意外,而且玥影也平安无事,不必如此大动肝火,还有给我一点小小帮助什么的也请你你先做保留吧,如果真的与寒涉清交手时遇到困难的话,我会去找你的,谢谢你的好意。”冥颜向后奔跑助力一跃而下,“那么,再见。”</p>
火焰喷涌,冥颜一身光辉的驶向了会场,余雪锦走上前去在后方凝视着移动的火焰,沉默不语。</p>
“雪锦姐姐,你脸色不太好哦,生病了么,我可以帮你治疗哦。” 背后玥影走来,边吃冰淇淋边拉着雪锦的上衣衣角。</p>
“哈哈哈,没有哦,有的话也不用你出马,那样的话就太小题大做,姐姐自己就能解决,”余雪锦捏了捏玥影柔软的脸蛋,“谢谢你了,我的小可爱。”</p>
“额,好的,”发出有着浓厚鼻腔可爱声音的玥影欢快的回应着余雪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