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回到家,到了门口,听到家里嘻嘻哈哈。开门进去,看见是我老丈人和丈母娘来了,老丈人穿着挺拔,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笑容可掬。我赶忙把可掬的笑容送回去,然后喊:“爸,妈,你们来啦?”丈母娘站起来,把我背包拿下来,让我换鞋,坐下吃点水果先。我错以为我不在自己家,倒像是一个做客的。坐下以后,老丈人拿出一包1916,抽出一根给我:“来,中凯,陪我抽根烟。”我说:“我,不抽。”老丈人说:“我知道你抽。”丈母娘赶紧说:“抽什么烟,家里搞的烟雾缭绕的,对我和若曦身体也不好。”
老丈人说:“开心嘛,你们女人不懂。今天我还带了一瓶茅台,我们爷俩喝一口。”说完给我点烟。我受宠若惊,赶紧手捂成圈,感谢老丈人的热情接待。老丈人说:“这是你家,我接待个啥?”我们就抽烟,逐渐无话。丈母娘说:“你们聊,我去厨房看下若曦,真是好闺女,硬不让我下厨。”若曦在厨房听见了,喊道:“妈,你们聊,我自己可以,不要过来。”丈母娘还是朝着厨房看了看,有些担心,有些喜悦,对我说:“我家若曦真不错,从小就知道疼人,不是吹,这样的媳妇挑着灯笼都找不到。中凯,你要好好对她,多关心她,爱护她,若曦十分善良,十分单纯。”
在我连续的五个“嗯”中,我们开始了晚饭。老丈人兴致颇高,一杯茅台酒三口喝完,我赶紧跟上,这是我第一次喝这么高档的酒,也觉得不过如此,和一百块的酒没什么差别。一杯酒喝完,我脸上发热。若曦说:“你们慢点喝酒,来来,我给你们盛一碗汤,炖了一下午的板栗鸡汤。”她先给她父亲盛了一碗,然后给我盛。我说:“先给妈盛。”丈母娘说:“不管我,我自己盛。”我也说:“我也自己盛,若曦,你自己喝,最近你好像瘦了,多吃点。”丈母娘听了我的话,看看若曦的脸,颧骨上全是光溜溜的肉,便说:“真的是瘦了点呀,若曦,你坐,来,妈给你盛。”老丈人看着笑,对我说:“中凯,他们来盛,我们喝酒。”
我和老丈人喝完这口,若曦把汤也盛到了每个人的碗里,鸡汤浓郁,浸着板栗的甘甜,闻着就很好喝。我先喝了一口,给若曦竖起了大拇指。老丈人还是笑,然后说:“中凯,你什么时候过去我那边上班?”我一口鸡汤快速下咽,烫的食道火燎火燎的,我说:“爸,啥?”老丈人说:“若曦和我说了,你愿意来我们单位,我真的很高兴,我给你早就搞好了指标,你看你什么时候和你表姐交代一声,就过来吧。”我大跌眼镜,心里大怪若曦不和我说一声就告诉了她老爸,让我措手不及,怪不得老丈人今天吃饭喝酒愉悦的不得了呢。
于是我嗫喏着说:“爸,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老丈人开怀大笑,继续畅饮。
我们俩把一瓶酒给喝了个精光,老丈人一点事没有,不愧是沙场高手,我头很晕,洗了一下,就和他们问了晚安,躺床上去了。躺好之后,我头脑突然清醒,意识到这是一餐善意的鸿门宴。若曦洗完澡回来房间,轻轻给我盖被子,我突然转身,她吓了一跳,说:“你没睡呀?我以为你睡着了。”我说:“你怎么和你爸说的,突然给我来个措手不及,什么时候这个事板上钉钉了?”若曦说:“啊,你不是说可以去,就和表姐说好就可以吗?”我唉声叹气,说:“你太实诚了吧。”
若曦以为我生气了,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穿着睡衣,上半身轻轻爬在我身上,眼睛看着我,仿佛求我的原谅。我心里又说,若曦,你别这样,温柔的把我都融化了,我抵抗不住的,不忍心责怪你的,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去爸爸单位,你别这样,你好像就要哭泣的样子,令我很难受。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在我胸口亲了一口,说:“我去和我爸谈谈,就说我曲解了你的意思啦。”我连忙拦住,说:“别别,若曦,我,去爸爸的公司,我自愿的,我想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吃了很多次饭。和家里人,和同学,和赵敏捷,和新公司的同事。新工作是朝九晚五的上班,事情极少,百无聊赖。晚上回来,若曦问我:“上班上的怎么样?”我说:“昏昏欲睡。”若曦就说:“你这么年轻,睡个啥,我爸说你要做好准备,机会是献给有准备的人的。”我精神一振,说:“什么机会?”若曦小姑娘一般笑着说:“暂时保密。”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的药是否有效,也不想多问,只是在公司,我自己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我开始装模作样地兢兢业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