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正在一个小吃店里和老板(那时应该还没私营老板,姑且这么称呼吧)李大叔较劲。他已经吃了五个大饼夹油条,还加两碗阳春面,看上去仍意犹未尽。
“李大叔,你这态度可要改改啊。你们是为人民群众fú wù的,每次看到我这个革命接班人都是爱理不理的,这样不好。”赵秉峰苦口婆心地说着。
被称为李大叔的中年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矮个。此时正坐在一旁的桌边包馄饨,耷拉着眼皮,专心致志干活,对赵秉峰的话语恍若未闻,只当他在自说自话。对李老太家的这两个孩子,老李是真心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三绕两绕就说不定把自己给套进去了。记得几年前这两小子第一次来买点心,那时老李还真很喜欢这两个懂事礼貌的孤儿的。一见面,两人就整整齐齐地打招呼:“叔叔好,买两个鸡蛋饼夹油条,多少钱?”
“鸡蛋饼5分钱,油条4分钱,二两粮票。”
两人规规矩矩付了钱,拿了点心走人。
过了几天两小子再出现时,套路开始了。赵秉峰问道:“大叔,不放鸡蛋的饼多少钱?”得到回答后,一旁的小胖子从口袋摸出两个还温热的鸡蛋,说:“鸡蛋我们自己出。”老李有些郁闷,还是给他们做了。
又过了几天,两人带着鸡蛋和其他地方买的便宜点的油条来了,要买鸡蛋饼夹油条。并要求减去一两粮票。
再下次,两人干脆把家里的面粉也带来了,鸡蛋,油条样样不少,说是面粉肯定有多的权当是加工费。老李当时就给雷得目瞪口呆,虽然想想总是哪里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这样,老李给两小孩整整做了十几天的免费早餐厨师。直到上级领导来检查发现了这个问题,还好一顿批评。
随后的时间里,不时会有各类节目。比如,问:“阳春面多少钱一碗?”“4毛!”又问道:“那面汤呢?”“面汤不要钱!”两小子说道:“好吧,大叔,给我们来两碗面汤。”吃完以后,一拍屁股就走了。下次来还问同样的问题,老李说:“面4毛,面汤8毛!”两人要了两碗面,把面捞出放入两个空碗,吃完后把两碗面汤还给老李说要倒找8毛钱!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所以老李对这兄弟俩的态度实在是情有可原的。
小吃店离江边码头不远,门前的马路是到码头的必经之路,所以赵秉峰一眼就看见了匆匆跑过的胡家兄妹。胡钧大口喘着气说道:“峰哥,快去救胖子。”
赵秉峰赶到现场时,胖子的无妄之灾已经进入尾声。刘东胤在地上哼哼唧唧,而那伙人已开始收兵往回走。见到赵秉峰,胖子一下就跳了起来,大声叫骂道:“别走啊!你们这帮王八蛋。有种就打死我啊!#%¥@”,此处省略百多字,论骂架,胖子深得外婆真传。见胖子神完气足,赵秉峰放下心来,估计没多大伤。
对方原本闹哄哄的二十多人瞬间安静下来,转身看着正在破口大骂的小胖子和迎面快步走来的少年,一时脑子短路,现场诡异的变得鸦雀无声。赵秉峰脸色如常,一言不发,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向前冲了过去。作为一名资深的打架老手,他知道开战前啰里啰嗦,最容易失去先机和气势。
这本来就是完全不对等的战斗。赵秉峰除了力气大速度快,还有一个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的超能力。只要他精神力高度集中时,眼中的世界会完全变样:所有运动的物体会像diàn yǐng慢动作一样,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其运动的轨迹。赵秉峰甚至可以数清快速飞过眼前的苍蝇扇动了多少次翅膀。这样一来,结果就太没悬念了。
赵秉峰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尽管没学过哪怕半招武功,但他知道打哪里是最有效的:鼻子,喉管,下档。虽然还有意识的控制了力量,但绝对保证一拳下去,一人应声而倒;一脚过去,另一人抱腹跪下。不过短短几分钟,赵秉峰环顾四周,已经没站着的人了,嗯,好像趁乱逃了几个。
等胡钧,胡婷两人气喘吁吁地赶到,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胖子可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的,对着躺在地上的一个满脸血迹的家伙就是一脚飞跺,胡大xiǎo jiě也不甘落后,在一旁下黑脚。胡钧急忙拉住两人,对着赵秉峰说:“峰哥,我们快走,jǐng chá肯定马上要到了,一定有人会去报警的。”
赵秉峰对着地上一干伤残人士说道:“我不想知道你们是哪个区的,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的人,更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打胖子,只想告诉你们,胖子是我弟弟,这片地方我赵秉峰的拳头说了算!我都没舍得打过他,你们算老几?不服的话我们再约场子,我还是一个人挑你们全部,打到服为止!我们走。”后面三个字却是对胖子三人说的。听了这番话,刘东胤真是有些感动了:有个超级能打的哥哥还真是爽!!!
这时,地上众人中传来一个阴森森还带着一丝漏风的声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是个死人!记住,我是南区黑皮!”赵秉峰循声看去,约三四米外一个人坐在地上,一脸血肉模糊看不清相貌,面前的地上还有不少血迹和几颗牙齿,手里握着一把shǒu qiāng,枪口正对着赵秉峰,下一刻就听到一声枪响。
枪声响起的刹那,赵秉峰瞬间瞳孔放大,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颗子弹头高速向自己飞来,努力想躲避,可是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快的速度,赵秉峰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响应大脑的指令。这时,眼前白光一闪,赵秉峰感到自己似被一辆qì chē撞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整个人给撞飞了起来。“倒也不疼!”在空中的翻腾的时候,他想。
刘东胤惊呆了,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他怒吼着向前扑去。心中却是充满了悲伤,眼泪从胖乎乎的脸上落下却不自知。还不知峰哥怎么样,他只想把对面的那家伙拍成粉碎。重重的身体结结实实撞到了那人,shǒu qiāng掉到地上,人也晕过去了。胖子却不肯罢休,双拳如雨点般地落下,直往脸上招呼。
赵秉峰没直接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个刚被他打伤的倒霉蛋身上。这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枪击了,可是好像没感觉哪个地方受伤了啊?!正想翻身爬起,忽然,一阵剧烈的头疼袭来,他不由双手抱住头,又倒了下去,随即就陷入了昏迷。
胡钧已经抢先一步来到赵秉峰身边,抱起他的身躯,一边不停地喊着“峰哥!峰哥!”,一边仔细检查,却硬是没发现任何伤口,不由的有些糊涂了。
刘东胤心急火燎地过来,一把推开胡钧,背起赵秉峰就跑。跟上来的胡婷叫道:“胖子,医院往这边走!”刘东胤应声转身又跑。
胡钧喊道:“胖子,峰哥身上没伤口,好像没中枪!”刘东胤一愣,随即站住,放下了赵秉峰。
三人又重新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中枪,顿时放下心来。
不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胖子二话不说,背起赵秉峰,三人仗着路熟悉,不一会就消失在路口。
昏迷中,赵秉峰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没有天地,一片灰蒙蒙的,但他却可以清楚地看到或者说是感知到这里所有的一切。一个怪物,像一个站立的大号毛毛虫,正在和一柄剑打斗。是的,是一把无人控制的剑自己在进行攻击战斗!这场景看上去很怪异,赵秉峰却有很熟悉的感觉,仿佛以前见到过,也知道它们就这样一直斗了很久很久。
赵秉峰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占上风的是那条虫子,四条上肢挥舞如风,步步紧逼;而宝剑则似乎是不敢硬拼,四下翻飞,偶尔抽冷攻击一下,随后就闪。宝剑的攻击落点也让赵秉峰颇有熟悉和认同感:眼睛,嘴,下身;甚至还不时绕到身后,从下方往上飞刺,让人顿感菊花一紧。
双方纠缠了好一会,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正在此时,一条大汉突兀出现,一扬手,宝剑已到他手中。顿时,光华大作,宝剑的威力大了一倍不止,只一招,就洞穿了虫人的脑袋。大汉松手,轻飘飘退下。宝剑依然留在虫子的嘴器中。
那人转过身来,这是一个昂藏大汉,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浓密的络腮胡子,一双深邃而有神的眼睛看着赵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