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一个仿佛瓷做的女娃娃站在椰树下,手里拍着一颗球,稚嫩的眉眼里全是笑意。
彼时的李白也是巴掌大的孩童,坐在青蓝的浅水里,仰着脸,一脸天真地看着女孩拍球。
那时天还很蓝,水也很绿,就连微风都带着些许纯洁的清香。
……
李白是大唐之人,七岁那年随父母途径西域遇到强盗,父母双亡,而他则被楼兰之人从他父母尸体中扒出,他便成了西域楼兰人。
第一次见到阿环时,他全身沾满了血,一双稚嫩的眼里黯淡无光,呆滞中还带些许恐慌。
阿环见到满身带血的李白并没害怕,但却流下了泪,她把小李白紧紧地抱在怀里,不知所以地嚎啕大哭。
李白不知这个小女孩为何抱着自己哭的如此伤心,但看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刚裂开的心灵便又重新补合到一起。
彼时李白七岁,阿环六岁,她小了他一岁。
李白被阿环留在了宫中,王上见阿环如此喜欢这个男孩,便把他册封为阿环的亲身护卫,一生一世守护阿环。
那时楼兰还只有阿环这一个公主,还没人与他抢夺楼兰的王位,所以她的安全无比重要。李白虽被封为亲身侍卫,但有没有那个资格还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
因此他加入了公主亲身侍卫的挑选,进行为期整整一年的厮杀训练。
一个七岁的孩童和十几岁或者二十几岁的人在一起,除了每日的剑术,骑射必修一类的课程外,还有一系列课外的争斗。
每天的食物要靠抢来得到,每天休息的场所亦是靠拳头。拳头不够硬的话就只能饿着肚子在蛇蝎成群的沙漠中睡觉,那样的环境,谁能安心入睡
所有的训练李白都坚持了下来,最后所有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里。当他杀完最后一个人,拔出手中比自己还要长的剑时,一年来从未笑过的他,开心地笑了。
那时的日子刚刚过完他八岁的生辰。
像一年前第一次见面一样,李白还未清理掉身上二十几人混着的血便去找阿环。
李白站在阿环的面前,震惊过后的阿环再次紧紧地抱着他嚎啕大哭,李白也哭了,却是边笑边哭。
阿环一年来没哭的如此伤心过,李白一年来也从未哭过。
彼时李白八岁,阿环七岁,她小了他整整一岁。
李白成了阿环的亲身侍卫,一生一世,守护她。
从那以后李白就每日形影不离地陪在阿环身边。陪她习女红,陪她学批阅,陪她赏大漠,陪她戏秋水。
阿环闲着没事时喜欢交李白识一些字,诵一些诗,赋一些词。而李白也学的很快,很快便可以做出自己的诗,而阿环特别喜欢那些诗句,视若珍宝一样抄录收藏起来。
那些岁月天蓝水绿,风轻云淡。仿佛一生的幸福都被压缩到那几年里。
就这样一晃就是十年。
阿环在十年后年新得了一个弟弟,王上高兴坏了,说是不用像大唐一样,让一个女儿家来主宰他的国家了。
阿环为了成为一个贤明的君王努力了十七年,却在一夕之间付之东流。
那一夜阿环喝的酩酊大醉,又是哭又是笑。
她哭着说父王从来没看重过她,她再怎么努力终究不过是个女儿,只能养在深闺。
她笑着说自己终于不用再挑起一国之君的重担,终于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太白,她呼唤着她为李白起的字号,扑到李白怀里。
李白静静地听着,当阿环扑到他怀里时,他第一次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
阿环,我会守你一生一世!
彼时李白十八,阿环十七,他大了她一岁。
阿环没了治理国家的重担,过的要比以前轻松了很多,一天大多的时刻里都是和李白一起弄诗作赋,赏花博弈。
以前她只在李白面前表露出来的女儿姿态随着重担的卸下逐渐取代故作的威严。
十七岁的阿环本就处于豆蔻年华。
李白所求的幸福的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年,他十九了,阿环十八了,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
阿环本就生的极美,又娴熟典雅,温婉善良。在做未来的君王的时候经常在楼兰国里游走,许多人都见过她,许多人都为她的美丽而惊叹,那些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更是一见倾心。
如今她不再是储君,又到了出嫁的年龄,大批大批的公子王孙提着五湖四海的奇珍异宝向王上求婚。
一向温柔的阿环在听到父王给自己选了夫婿时真的很气,因为她看到了李白黯淡的神情。
十八年来她从未忤逆过父王的命令,就连当年父皇选弟弟为王时她也没有任何反对,但这次她鼓着一张因生气红扑扑的脸闯进大殿,直接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拒绝了王上。
至始至终她都没看那个大殿之上父皇选中的男子一眼。
王上大发雷霆,说阿环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其实就是在呵斥阿环让他颜面扫地。
一道谕令,阿环被罚幽闭一月。
这是从李白和阿环相处十一年以来,第一次他们有见不到对方的日子。。
在阿环幽闭的这一月,外面的舆论传开了,说是公主不愿嫁人是因为与他那个亲身侍卫有私情,而那个侍卫是个卑贱的大唐之人。
王上召见李白,李白跪在地上向王上说明了他对阿环的情意。
王上直接对李白说不可能,他说阿环是楼兰国唯一的公主,而李白只是个卑贱的侍卫,就算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小小的侍卫而已。况且李白的身体里还流淌着大唐人肮脏的血。
他说若不是当年他楼兰子民好心救下李白,李白或许早就被毒蛇毒蝎咬死了,那还能活到今日。而如今李白却恩将仇报企图染指公主。
李白极力解释说,他会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王上只是冷笑着像看个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他。
又是一道谕令,李白被处以死刑。
行刑的那一天,风刮的异常之大,满天黄沙,吹的睁不开眼。
丫鬟偷偷告诉阿环李白被处死刑的消息,阿环像是疯了一样,摔碎了瓷器,拿起碎片架在脖子上逼着门卫不敢阻挠冲到了刑场。
握着碎片的手血流不止,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只顾逼王上放了李白。
所有人都吓坏了,王上也吓坏了,他没想到阿环对李白的情意如此之深。
他还没来及下令放了李白,李白就自己挣断枷锁抢过了阿环手中稍不留神就会夺走她生命的凶器。
阿环扑在李白的怀里放声大哭,她捶着李白的胸口说,你明明可以逃为什么不逃你答应了要娶我为妻,你若是死了怎么娶我
李白擦着她落如雨滴的眼泪,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阿环抬起脚楼下他的头用嘴堵住他。
那一刻李白的世界里只剩下阿环,阿环的世界里也只容的下李白。
李白的命被保下了,但他们的关系仍旧不被认同。
一月后,李白离开了,离开了楼兰,离开了阿环。
他要去寻找可以娶阿环的办法,他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
他向阿环许了两年之约,两年后他必回到楼兰风风光光地向王上求婚,然后守护她生生世世,让她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阿环相信他,她期待着李白所说的那一天,即使两年后若李白没回来她也会一直等下去,因为那是她的太白。
那一年李白十九,阿环十八,风华正茂与豆蔻年华,他大了她整整一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