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两年既过,是时候回去了。
……
一眨眼,已在外面浪迹了两年。
以星为被,以草为席。以醴泉为饮,以山冈为栖。
李白把自己过成了一个神仙,不愧于誉赞的剑仙,诗仙。
两年里他赢了无数位文人墨客,胜了无数次刀光剑影。天下兴起之盛的青莲剑法,即使是最高傲的剑客也为之折服。天下广为流传的太白诗句,即使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也会吟唱,“我辈岂是蓬蒿人”。
他出走西域是为了找到娶阿环的办法,既然大唐的状元与他无缘,那便用其它办法。
于是他便开始了他的寻找之旅。
其实他并不用多此一行的,他完全可以静静地等在长安,自有天下文韬武略之人为他完成他的目的。
那些人带着他的剑,带着他的诗,带着他一剑天涯的故事为他戴冠披羽。
他成了家喻户晓的chuán qí人物,他成了无数人崇拜的对象,他已有资格站在世界的高层,与那些高傲的人平起平坐。
阿环,我回来了!这次我会陪在你身边,一生一世。
……
走了两个月,终于回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片沙漠。
日头还是像曾经那样毒,毫不留情地挥洒着热量。一丝风也没有,热气蒸汽腾腾地从黄沙中升起。
放眼望去,一座又一座高低起伏的沙丘延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
若是换了常人顶着这正值酷暑的烈日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漠或许真的走不出去,但对李白而言,轻而易举,因为这是他生活了十二年牵着阿环的手走过无数遍的地方。
即使是闭着眼,他也不会迷失方向。
李白两年来波澜不惊的心此刻荡起了激烈的涟漪,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还是快要见到阿环的紧张和激动
两年来他从容自若的步伐第一次变得着急,焦灼,杂乱无章。
……
楼兰古国就在前方,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那些高大的建筑,和云团一样的建筑中不断升起的黑烟。
有人在焚烧东西吗?怎么弄出这么大的烟?
越来越近,烟越来越浓,李白的眉头越来越皱。
他走到了楼兰的出口处,记得两年前,就是在这里与阿环相别,这一别就是两年,对他来说。
跨过那道门,便入了楼兰,朝思暮想的楼兰。
入了朝思暮想的楼兰,便惘然,这里真的是楼兰
那座巨大的石碑还在,可石碑上王上的巨像哪去了?那条光滑的石板路还在,可路上喧嚣热闹的摊贩哪去了?那些街旁的建筑还在,可建筑里的店铺为何要关门闭户那些高大的椰树还在,可为何要冒着黑烟熊熊燃烧
那些蒙着面纱头纱的楼兰人哪去了?为何会被身着甲胄的大唐战士取代那些清香的空气哪去了?为何会掺杂腐臭的血腥那些清澈的湖水哪去了?为何变得如此混浊肮脏那些明亮的大理石板哪去了?此刻为何血迹斑斑
那个熟悉的曾经的楼兰古国哪去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
后来李白回想起来,在他听到大唐攻打楼兰并征服了它后,那一刻他真的很想shā rén。
可那还不是他理智崩溃的时刻。
一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行为,他都看在眼里,但他都不再乎。他想shā rén仅是因为这里有他和阿环美好的回忆,而如今被破坏一空。
无视一切,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王宫。
当肆无忌惮的喧闹和大声的调笑嬉闹从金碧辉煌的宫殿传入耳中,他的速度更快了一分。
大唐的将军坐在昔日王上高高在上的王位上,被乱七八糟地摆放的地毯上是喝的不省人事的下属。
瓜果酒杯散落一地,衣衫半开半闭潦倒不堪。
一个女子下身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裙,上身只着一件短小的肚兜,光滑完美的背脊裸露在空气中,修长笔直的腿若隐若现。
她手里端着一壶酒,正跪在将军腿边给他不停地斟酒。
满脸胡腮的大肚将军一边喝着美酒一边时不时大笑着用他肥胖的手在女子身上游走。
女子无声无息,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对这种情况麻木。
那一刻即使李白再理智也压抑不住怒火,那一刻他的全世界在分崩离析,那一刻他的拳似乎要把自己捏碎,那一刻他腰间的剑出鞘长鸣。
只听到一声剑鸣,那个还在笑着的大唐将军已经尸首异处。
女子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李白已经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挡住她的视线,“阿环,我回来了!”
记忆中熟悉的自然清香,记忆中融化冰川的语气,记忆中结实温柔的怀抱,记忆中永远不变的一袭白衣。
瞬间泪如雨下,我的太白,你终于回来了!
李白慌乱地擦着阿环流不尽的眼泪,“阿环,我回来了,你不用怕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阿环只是哭,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四年前。
大唐的将士见将军已经被杀酒意瞬间清醒,抽出剑便目光凶煞地围了上来。
李白的目光冷若寒霜,他把身上的白袍脱了下来,披在阿环身上,温柔地说,“你背过去等我一会儿。”
阿环突然紧紧地抓住李白的胳膊,脸上巨大的恐慌似乎以为李白又要走了。
从见到阿环的那一刻,李白的心就一直在抽痛,这一刻,他的心似乎要碎裂,痛到无法呼吸。
他把阿环紧紧地拥在怀里,眼泪落在阿环的头上。
大唐的士兵冲了上来,他便一手抱着阿环,一手持剑,眨眼间的功夫,不过大殿又多了几具尸体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