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对我而言是神奇的一天,自称拉菲戈蓝寻的人坐在我的面前,面对篝火,吃着他烤熟的鸽子。他不像一些人会恐惧我的力量,也不像另一些人会谴责我的决绝,因为他比我强大。
强大的人是否就能让他自己觉得安心?这是个无法考究的问题。
“不吃。”我说。
“想想也是。”他百无聊赖地感叹道。
对于眼前这个未知的人,或者说未知的存在,我没有探寻其真相的把握。
未知代表着意料之外,意料之外的事物存在着危险。
存在着危险的东西,就要提防,最好躲开。
“很无聊啊,这个世道。”他说。
“什么意思?”
“人与人,谁也不相信谁,谁也不愿意认同谁,明明是群居的生物,明明一同合作的话就能创造出很漂亮的东西的来着。一个个活的像是孤岛,唯一的乐趣是否定别人来显示自己的正义。啊,别误会,我不是在祈愿美好,我只是说,原本可以不必是这样的。”他扯下一只翅膀,放进嘴里嚼着。
他接着说:“一成不变的美好事物,那只是期望而已,与其说是期望不如说是过于理想化的愿景,美好的事物无论何时都是存在的,问题在于它们为什么要存在。谁都渴望美好的事物,这点并没有改变,只不过因为太难得,所以人们习惯于wěi zhuāng自己。蠢到一心只追逐幻梦的家伙一定也存在,不过他们中有的默默无闻,有的淹没在诽谤和傲慢里。”
“所以说,很无聊啊,他们也是,你也是,我也是。”他把啃剩下的骨头扔进火堆里。
“突然跟我谈心,你是想让我怎样回应你呢?”我笑笑。
我知道这种话没有一点意义,过于天真的幻想,错误的试图改造人心的架构,从原理上就错了。所以谁也说服不了,不过是个空泛的理想而已。
人与人是无法相互理解的,所谓理解他人,不过只是从他们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而已,但是理解并不代表着认同,即便认同了,想的和做的也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没有谁是可以完全相信的,因为任何人都是能够轻易地背叛他们自己的强者。
我祈愿美好,可是我不敢相信。
所以,不要去讨论什么改变。
即便是讨论的人,也终有一天会分道扬镳。
即便是相互理解的人,也难免会兵戎相见。
即便是竭尽全力走到高处的人,也只会在小丑们的恶作剧里跌落下来。
讨论是无意义的。
因为谁也不相信能够改变,相信的人就是输家,输家会输掉一切。
就像我一样。
……
“我不指望你的回应,我知道你不会回应我。”他说,“我只是想多说两句,我不愿意承认这样的想法是错的,我想依然有着某种可能性,我们脚下的土地该是包容的。他不会只孕育自私的人。”
“你看,只是多说两句而已,对你对我都是无害的,所以我应该说,哪怕是对石头树木花鸟走兽,”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神色,我讨厌那种温柔,曾经在我面前那样温柔地笑着的人都死了,“会有明天的,明天会更好的,那时我们就会想,曾经努力去改变过,真是太好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