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结局,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但那不是故事的全部。
……
我走过安静的积满白灰的走廊,希望塔里有很多走廊,错综复杂的像是一个迷宫,而走廊的尽头无一例外地经过一道道螺旋去它向中空的主干,曾经,主干的下方有着一个合成反重力阵列,在它之上悬浮着成千上万本书籍,它们没有编号或是次序,法师们在这片书海里飘浮,随手拿起一本,然后安静地看上一整天,直到他们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可能要死掉了,然后他们找到一条力场链条,落地找个地方吃饭。
塔外是由建立者们创造的城市,城市的创造之初是极其艰辛的,因为那是从虚无之中进行开拓,即便在人类的历史上也是罕有的跳跃性建设,生产体系,分配制度,经济来源,与外界资源流通的建设,这样的事情我做不来,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他们是怎样完成的,我们只知道他们最终成功了,这场建设耗时六年,如果不是这些人中不乏大型法术世家的传承者,这段时间只会更长。
好在他们撑过了这段时间。
所以我现在能够站在这个地方,仰望着阳光透入的天穹,塔壁上以年为记述单位的机械计时装置缓缓地转动着,它的其中一半还完好的保留着咒文雕琢的刻度,另一半则成为了一条由铁水凝固而成的链条,它居然还能够正常地运转,实在是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法术阵列已经一个也不在了,当初法术师们为一个阵列的一角应当使用直角闭合还是环形延展拼接而争得头破血流,大打出手的,愤然离席的,还有吹得天花乱坠自己打自己脸的,那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他们热血沸腾的满足样子,我知道我不能参与到他们中间,我必须保持冷静,这个世界上总要由一些人来保持冷静,否则很多东西就会消失,很多回忆就会失去,但是人们总是不这样想,他们平时维持着冷静的样子去安抚自己躁动的心,而一旦有了热血被认同的时刻,他们总能十分正确地去释放自己。
我用“正确”一词去形容他们,因为我从来不觉得,我的做法是合理的,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一些事,但是我又不得不站在远处观望。所以当他们喜怒哀乐溢于言表的时刻,我捧着一本书坐在角落里,安静地观察每一个人的神色。
这种时候,我会发现总有两个人和我保持着相当同步的冷静,一个是烛光,她看着窗外雁群起落,仿佛一切的欢笑悲伤都于己无关,我总觉得她是个悲伤得过头的孩子,她到底为了什么露出忧郁的表情,理由也许肤浅也许沉重,但我不会去问,我只是看着她望向的地方,觉得那里有着我缺失的某样东西。
而另一个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他也捧着一本书,头也不抬地看着,那本书是拉夏拉塔大炎爆术的第三卷,实在佩服在这种时候他还能看得下去上面的东西,仿佛那些吵吵嚷嚷的人群是过路买菜的,和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扯不上。
后来我们认识了,他告诉我,他叫封星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