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走后他就问邱参:“合适吗?”
邱参脸色愤愤不平:“千刀万刮不能解我心头之恨,吕家是灭宋,屠汉人的参与者!”
林肯,齐羊士,肖华,姜田几个开始在团部讨论并制定针对马尾港的作战计划。
邱参手指草画的地图:“目标,马尾的粮食等物资。行动计划是在马尾选好装好粮食的货船,劫至福州城外的下岐码头。卸下通过土路运至禅院。”
李团长:“林肯负责侦查,并参与夺船,姜田带大部队接应,齐羊士,肖卫负责带新兵接运入仓。”
几个在地图前讨论了各种可能,各种有利和不利的因素最后得出结论,可行!就是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夺船后没有人回开船,原来的独立团及第五军士兵都没有会开船的,新兵年龄小,估计也没有。
针对这个问题他们又展开了讨论,最后形成了两个方案,一是夺船后,强迫船工开船,另一个就是福州现招船工,带到马尾港。
李云龙想了想,认为两个方案并行,合成一个,即要带船工,也要逼迫原船工开船。
姜田来到壮城军部问起船工的事,陆伯告诉他,三坊七巷那里散落找活的船工很多,但要找技术好的船老大不容易,去看看碰碰运气吧。
来到了三坊七巷的杨桥巷,这里是船工聚集找工的集散地,船工,船老大都集中在这里,牌坊下,树下,凉亭里坐满了人。
一般来讲,只要找到船老大就有船工,船老大手下一般都自带船工,上船时才好协调。
坐在凉亭里,穿戴还算干净的,喝着茶水的就是船老大,人不多,只有十几个。
没敢贸然上前,到街边找一个面色黢黑的老船工,蹲在墙角问哪个船老大技术好,老船工愤愤地讲述了在这里找不到好的船头,福州船业发达,商人有自己的船,船老大一般是固定的,东家也不轻易换人,这里都是些有不良记录的船头。
没有完全相信,又上前询问,几个船老大对航船船龄吞吞吐吐的。他就明白了这里的船老大不行。
找不着船老大,悻悻地往回走,心里想只有逼迫原船的原班人马了。
回去的路不好走,一路难民,各色人充斥了三坊七巷,他长相本就俊美,白白的,新置一身锦袍,富家公子打扮,在穿行的路上格外的显眼,不时有讨钱讨饭的拦路,使尽各种手段,想获得些钱物。
出了一身汗才出了杨桥巷,郎官巷,在黄巷又遇到了麻烦,一个穿戴破烂的少女抱住他的大腿不放,语音似乎是鄂州方向的,要卖身救母,挣也挣不脱,广众之下,也不好动粗,只好红着脸先答应去看看她母亲。
跟着少女走到牌坊边的一个坐满难民的空地上,见到了她的母亲,盖着破烂的厚被,浑身发抖,看样子是在发烧,旁边还有几个壮汉无奈又无助地叹着气。
看样子今天这事是摆脱不了,索性就管了吧。让几个壮汉抬着到了一个大药铺,坐堂医生赶快接过进去了,少女也跟了进去。他就跟几个壮汉闲谈起来。
几个面有愧色,说起福州这地方生活太不易了,想干点苦力都找不到门路,南逃的人太多了,足足有十几万人,想整口吃的都没有办法,带的一点钱早已用光了,这不得了病就更没有办法了,烧了两天了,人快不行了,梅丫头索性卖身救母,就是卖身也不易,遍地穷人,还好有他这个富人在这里鹤立鸡群,于是就抱住大腿不放。
姜田看几位像军士,以为是逃兵,就言语试探,没有想到几位直言是樊城的水军都头,梅丫头的父亲还是都指挥使,襄阳之战后溃败南逃至此。
姜田听了,很感兴趣,就水军的问题左一句右一句的问个不停,问得几个最后都有点警惕地看着他。
他算了解了这些人的来路了,襄樊之战后水军大部分投降,小部分逃匿或南逃,千里奔波,辗转数省,两广,福建,江西这南宋仅剩下的地盘是投奔的对象,可在些地方生活太艰难了,居无定所,衣着褴褛,忍饥挨饿是真实写照。
就近把梅丫头她娘抬到了广节军军部,守门的是个老都头,解释了一下,收拾了间房子,安置了一下就带着梅丫头的父亲回到了壮城军。
一路走来几个水军都头懵了,这是个什么人,乍一看一文雅富家子,怎么和厢军这么熟,还和两个军营有关系,莫不是都统的公子。
招呼几个坐下,又端了几杯茶上来。让陆伯采买些食物。
梅丫头的父亲叫李宏,年纪有四十左右,挺精干的一个汉子,只是长时间的奔波,已疲劳到了极点,面带菜色,心里却也无奈的发苦,估计这是梅丫头的卖身饭,吃了这一顿就天各一方,不得再有联系了。
陆伯不一会就置办了一桌菜饭,有鱼有肉,米饭管够,按说饿了许久,应是狼吞虎咽才对,可几位各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面带愧色,都是梅丫头的叔伯辈,这饭不好吃呀!
饭后,几个就想告辞,不想在这里不尴不尬待了,可茶又端了上来,怎么也得喝上两口再告辞把,就这样面色不自然却又心不在焉喝着,就等李宏开口告辞了。
面对姜田李宏心情是复杂的,这个年轻的富家子算是买了梅丫头,卖身救母,人家做到了,今后她是死是活那是人家的事,做奴做婢也是别人的事。可话又说回来,人总是怀有希望的,他现在就希望丫头能有个不太悲惨的结局,想再看看这人的性子。
默默无言了一会,姜田还是决定招抚这几个水军,一来他们的忠诚没有问题,能千里南逃福州,誓死不投降蒙古人,不做hàn jiān,不做新附军,是有骨气的。二来也确实需要船工,特别是精通航运的船老大,这几个都具有丰富的水上经验,本事可不是一般船老大可比的。
正想开口,又想,这次的任务是劫船,而吕家并不是明面上的敌人,还是大宋的良民,这就有一个底线问题,显然这伙饿死病死都不肯做恶的人是道德底线的。
想到这有些踌躇了,昨天就没有议论这个事,其实无论找那个船头都有这问题,无异邀其入伙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