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田默不作声坐着沉思,李宏以为是告诉他已经可以了。别人该做的已做了,病帮治了,饭也管吃了,茶也喝了,你也应守信该走了吧!
想到这脸有些红了,有些不自然地起身,几个都头也跟着站起,双手一举:“承蒙款待多谢了!在下告辞了,小女望多加关照!”
姜田还在思考着,坐着嗯了一声,没有其他的表情,这让李宏更加羞愧,带着几个便出了门,来到了院子,出了一口粗气,低着头往大门走,这时,后面一声传来:“等等!”
李宏几个回到了屋里,见姜田手里握着茶杯,面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喝了一口茶,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李指挥使,你们不知道吧,我也是指挥使,不过是厢军指挥使,现在也都是没有意思的位置。有一客商想雇几个船头,条件只有一个,只管开船,别的不管,那怕shā rén放火,你们想干吗?”
几个看着姜田,有点不相信这话是他说的,看着这打扮,这长相人畜无害的,怎就是个指挥使,还雇我们开船,不管shā rén放火,分明就是强盗,抢船越货嘛,谁还不懂。
李宏有点怕了,女儿落在他的手里了,自己不答应,可以肯定是生不如死。可让他去做强盗,不如去死。面临选择,他们不说话了。
姜田见他们久久不语,就叹了一口气,拿出了两贯钱,递给他们:“不为难你们了,领着其他家属到梅丫头那里住上一住吧,情况好了再走!”
并没有看到翻脸,咆哮,威胁,心里的预想没有发生,反而还有钱拿,他们心里有了新的考量,这人不恶!
没人接钱,都看着李华,李华犹犹豫豫问:“心可安否?”
“甚安!”
不在犹豫,接过两贯钱,转头就走,到底是军旅出身,几个风风火火去接黄巷的人了!
林肯带着三十个侦查连战士坐上去马尾的小客船来到了马尾镇。散开侦查,然后在罗星塔集合。他自己则爬上了塔的顶层。
这罗星塔是宋岭南柳七娘所建,据传柳七娘貌美如花,乡间的一个土豪很想搞到手,就设了一个局,他丈夫因此获罪,被判到福建服劳役,七娘跟随到了福建,不久丈夫被折磨死了,她就变卖了家产盖了这座塔,为了丈夫祈求冥福。
拿出望远镜,就看到了闽江北岸的一排排降下船帆的大船,岸上装货的卸货的十分繁忙,不时有装满货物的大船升起船帆,笨拙缓慢的转动角度启程远航,也有远归的海船缓慢小心地落帆入港。
看不清楚船上的清况,林肯索性来到了港口的码头上,近距离观察。
马尾镇占地很大,市面上一片繁忙,港口南边酒楼店铺林立,船工下船后在这里都要大吃一顿,以解海上餐饮的艰难,装卸力工则在饭肆铺旁蹲上一排,手端一大海碗,津津有味的吃着米饭。
一片库房区竖立在港口的东边,似乎很是自然地分成生活区,生产区,江边条状平坝相互连接,以方便上下货物。
民居则内伸以远,靠近港区似乎青楼也不少,毛竹搭起的简易工房散落一路很远,延续到青山上。
港口上的船只种类不少,以防沙平底船即明朝叫沙船的居多,这种船甲面宽敞,船的底部平即能坐滩,吃水浅,阻力小,速度快载货量大。广船,尖头细长,。福船,尖底海船,高大如楼,底尖上阔,首尾高昂。车船已于现代游乐场脚踏船无异,只是形体更大而已。
混迹在力工群里,林肯扛起一麻包货物上了一条平底船,这是一条方头方尾的万艄船,上面有出艄,虚艄装置,以便安装升降舵,方便操作艄篷,出航极快,载货量可达三百吨以上。
船头标有吕记的双口标志,林肯有目的的躲闪船上巡视的船兵,扛着麻袋,船兵没有太注意,围着船甲板转了一圈,直到一船兵吼了一声“仓口这那边,乱窜什么!”才随力工们进了底仓,仓里面光线极差,几只蜡烛照在偌大的仓内,顺着仓口走了二十几米,放下麻袋,喘了一口粗气,再左右看了一下,记下了仓里的结构,在仓口领了一支竹筹上了甲板。
扛起麻袋没有看全甲板上的情况,现在就一目了然了。
一只高耸的主桅杆,十几只高矮不同的副桅杆散落在甲板的各个部位,麻布船帆叠放整齐,按帆的大小放在每一个桅杆下,旁边麻绳也是一圈圈缕放稳妥。
船上船老大及船工都不在,大概是因为停泊的缘故,下船休息。吕家的管事,账房忙梭其间,数了一下,有七八个,船兵跨腰刀,巡视甲板。
回到罗星塔,大多战士侦查回来了,情况大致摸清了。
回港的船才装有粮食,这是因为现在福州缺粮,粮价高昂,蒲家吕家都在运粮往福州以谋取暴利。卸下的粮食马上入库,吕家的粮食堆满了岸上的库房。出港的船只运送一些福州的铁,铅等金属制品,由于战乱,货不多,有些船甚至空返。
入仓的粮食,再由木船,双人车船等小船运往市区粮栈米行。
船兵轮换下船,随时有兵轮守,船员一般不在船上住,大都奈不住寂寞,有的胡吃海喝,有的寻觅青楼暗娼。帐房管事也只有白天在船上。
最重要的是船一般不夜航,港口的船只有规律的朝发船,晚进港。抛锚进港的粮船要第二天才卸货。
林肯核对了一下情报,基本吻合。
夺船计划其他没有太大的问题,几个船兵可以忽略,关键是夺船后的问题,没有开船的。船一到岸船工船头迫不及待下船,然后就没影了。俘虏强迫其开船计划不好实现。
夺船计划是一个整体行动的计划,林肯这里只是一个环节,所以带了两个战士当天就回赶。
李宏等几个都头安置好家属后立刻来到姜田处,站在院子里也不进屋,似乎有随时待命的觉悟。
船上的事物很多,姜田怕说不清楚,带上李宏两人两骑进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