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洞窟之中,我的四肢不断颤抖,拼劲全力想支撑起身子,却依然失败,长时间缺少魔流的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摔倒了数不清的次数后,我只好放弃站起,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洞口。我试着伸长了脖子,侧着脸,张嘴咬住放在那的小方块——护身符,将它慢慢带回洞中。龙爪并不适合用来操作护身符,它又大又粗,还有尖尖的爪子和不易握紧的关节,我在把护身符放地上后,又费力拨动护身符的开关,好不容易才把力场关上。洞穴中的魔流再度充盈,我也终于能舒服一点了。</p>
回想到刚从锁岛逃出时,我竟慌了神,一头扎进海中。xìng yùn的是正常的海洋未被染色,依然是透明的。我隐约看到一个海底洞穴,想也没想就带着莉莉格闯了进去。为了逃过可能的追捕,我居然试着驱逐了整个洞窟中的魔流,让它们回归海洋。还操作着洞里的泥沙与岩石,将洞口缩小,确保禁魔力场能完全覆盖洞口,阻止魔流进入。</p>
“我到底在做什么呀。”我轻声自嘲了一句,生怕吵醒睡在一旁的女孩。待身体恢复,我立即施展了光明术,照亮了整个洞窟。这个洞穴本身还是颇为宽广,若不介意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如针板般的钟乳石,其高度足以让我站直身子。</p>
莉莉格现在赤身**地躺在地上,依然昏迷不醒。她比七天前整整瘦了一圈,皮包骨头的,全身上下都是法术带来的痕迹,一条条红色的纹路像网一样包裹住全身。这是监狱法术留下的后遗症,即使通过禁魔力场也无法消除。</p>
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像摆放好的人偶一样。我并不擅长治疗法术,但要打破现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将爪子按在莉莉格的腹部,引导魔流在她的体内流动。在这样的深洞之中,自然是缺乏构成法师身体的“命”的,我能做的,不过是试着用她原本身体内的部分,强行修复那些损伤,试着让她醒来罢了。结果就是,治疗之后,她的身体竟比原本还要显得瘦一些,四肢变得更细,全身肌肉萎靡,变得如同干尸一般。看着她浑身虚弱的样子,我心痛得不能自已。</p>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我长时间的治疗,她还是悠悠转醒。“这是哪?”莉莉格半睁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p>
“小心点,你才刚起来,还很虚弱。”我跟她说。</p>
然而她并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转头盯了我一眼,立即又翻过身去。这时,我才想起来,我们还没有建立魔力链接,她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当我尝试进行链接之时,她还是和过去一样拒绝了。</p>
我低着头,用爪子抓了抓脑袋。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她遇上了伊芙,就整个人都变了,再也不会接受我的思维链接,并一直在宣称听不懂龙的语言。她似乎不再当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是……一个单纯的工具,在外面赶路用的交通工具,就像那些机械一样。</p>
我抓起一把地上的沙子,向莉莉格挥了出去,让它们在她的面前逐渐聚集,形成文字:“为什么不愿跟我说话呢?”我试着用这种方式和她交流。</p>
她没有转头,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有什么好说的?”这句话倒是让我安下心来,至少她回应了我的提问,不管是多么敷衍多么糟糕的回应,有了回应,才有了继续沟通的可能性。</p>
但是,接下来我该问什么呢?书籍里从未教过我这些东西。想问的东西太多了,无数的话语在我的脑中萦绕,一时竟理不清自己的想法,我到底想问什么呢?我到底想知道她的哪一点呢?我这才发觉我找不到方向。</p>
我的目光看着莉莉格的方向,但具体在看什么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窝囊的吗?我是在惧怕从莉莉格那里得到dá àn吗?不,绝不会是这样。“你讨厌我吗?”我摆动着文字,直接从最根本的地方开始问起,我相信我能承受最糟糕的dá àn。</p>
“这怎么可能。”莉莉格的语气中感受不到感情,轻描淡写,似乎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p>
这个回答让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便问:“那你为什么不愿和我交谈呢?”</p>
“为什么要交谈呢?”她不耐烦地反问一句,“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吗?”</p>
“怎么没有!”我怒吼了一句,吼完才想起她听不懂。我只好继续编排沙子形成的文字,寻找着合适的语句。“比如你的烦恼,”我思索着自己的想法,把他们化为文字,“你有什么悲伤的事情,讨厌的事情,迷茫的事情,全都可以找我商量啊。”</p>
“凭什么?”</p>
凭什么?“凭我和你一起长大的时光!”我把我的愤怒注入文字之中,“我是和你一起出生的!现在你却问我凭什么?我们之间的交情是那么淡薄的吗?”</p>
然而,我的感情似乎并没有传达到她的心中,她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就没继续说话了。</p>
她的意思已不言而喻。钟乳石上滴落的水珠,一滴,便浇灭了我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只留下冰凉的死水。够了吧,也应该够了吧。感情这东西,即便朝夕相处,也会在某一天,毫无理由地变得淡薄。她早已不是以前的她了,而放不下这一切的我,固执地想寻找dá àn的我,才是真正的傻瓜。</p>
我站起身,转过身去,不再看她。</p>
即已诀别,何须多言。</p>
我走到海边,正准备从这里离开洞窟时,却听到背后她说:“衣服呢?”</p>
我这才想起,自我从锁岛救出她起,她就一直赤身**到现在。我是巨龙自不在乎,她可不一样。</p>
我叹了口气,施展起法术,塑出一套简单的衣裤给她。也算是我小小的恶作剧,我这次制作的是粉红色的衣裤,我记得这是她最讨厌的颜色。若是从前,她一定会生气地把衣服摔在地上,要求我重新做一件。可现在,她却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接过去上了。</p>
看着她穿好后,我转过身准备继续离开。突然,我感到背上一沉,还是像之前一样趴到了我的背上。“走吧。”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发号施令。</p>
她的话语从未像现在这样让我厌恶过,我甚至想直接把她甩下身去,让她永远呆在这个洞窟中,孤独终老。</p>
可是,她好轻。</p>
她的体重已经不到之前的一半,之前的监禁将她折磨得不轻。</p>
都带她进来了,那就带她出去吧,这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p>
我背着她,游过海洋。此时天已大亮,不解风情的阳光依然平等地照耀着每一个人。我看了看锁岛的方向,那里依然有着无数的人在岛上巡逻,探查这法术的痕迹。我不敢飞得太高,擦着海平面,急急忙忙地来到螺旋海岸上。这里的巨大岩石一圈圈连在一起,,化为天然的迷宫,躲在这里应能躲避法师们的耳目。</p>
一落地,我就让莉莉格离开我的后背。接下来,只要让她走就好了,此后,我们便是陌路了。</p>
“你们总算出来了啊。”</p>
这句话如一声惊雷,吓得我大惊失色。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群黑衣人从螺旋海岸的里侧冲了出来,将我和莉莉格团团围住。反抗军?他们是什么时候躲在这里的?在我思考的同时,一个绿色的小怪物慢悠悠地跟着他们走了出来。“你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了多久吗?差点以为你们准备在洞里呆一辈子了呢。”他一脸悠闲地说。</p>
莉莉格倒是不慌不忙,毕竟她也属于反抗军的一员。“你是?”她向着那个绿色的侏儒怪物问道。</p>
“应该算是初次见面吗?初次见面吧?应该是初次见面。可你们应该听说过我。”他装腔作势地笑着说,“我就是反抗军的技术顾问,小绿人。”</p>
我确实听说过这个名字,其真容倒是第一次见到。我们毕竟是一直在外奔波,几个基地都很少呆,自然对他了解的少。可他掌握着整个反抗军科技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据说他才是反抗军幕后真正的支配者。</p>
“确实听说过,”莉莉格问道,“可你怎么会在这?”</p>
问得好,这也是我想问的:理应躲在总部暗中支配一切的他,为什么会亲自出现在这种地方呢?</p>
小绿人微笑着说:“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接你们回去了!”他的笑容只能让人感到虚伪。</p>
“那太好了。”莉莉格倒是很开心,“竟为我一人如此大费周章,我真是……太感动了!是伊芙的命令吧?我坚信她不会放弃我的!总之,感谢你们的救援,我无以为报,今后必会忠于反抗军,忠于总司令。”她的回答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她要去,那便去吧,自此以后,她的一切都与我无关。</p>
这时,小绿人身边的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问:“那这条巨龙怎么办?”</p>
“它是我的龙,当然要和我一起回去了。”莉莉格说得理所当然。</p>
小绿人听了之后,微微一笑,转过头来跟我说:“她是这么说的,你自己意见呢?”</p>
当然是恕不奉陪,我鼻子里“哼”了一声,用力扇起翅膀,卷起狂风试着阻碍他们,准备离开。就在我准备加速之时,熟悉的疼痛与无力感再度袭击了我:魔流缺失。我心中大喊“糟糕!”,急躁地扇动双翼,试图逃离此地。然而这一切都太晚了,下方立即射出两张大网,将我牢牢捆住。失去了煽动翅膀的空间,又没有魔流供我施法,无计可施的我重重摔倒在地上。</p>
“如果我用了疑问句而让你误以为自己有选择的权利的话,我在此道歉。”小绿人一手放胸前,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说。</p>
小绿人的行为和言辞已经把我惹火了,他居然敢耍我!我不顾身体的疼痛,试着调动体内的火焰,准备使用龙息将他一口喷死。就在我刚张嘴之时,却见小绿人不慌不忙地站到莉莉格的身边,惊得我赶紧闭上了嘴巴,猛烈的火焰被缩回口中,炸得嘴里火辣辣地疼。</p>
小绿人得意洋洋地对莉莉格说:“那么,现在就准备启程回家吧。”说罢,他还得意地对我笑了一下。这混球,要是我能使用法术,一定要把他皮笑肉不笑的脸砸得稀巴烂,让他再也笑不出来。</p>
莉莉格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向那停放的大卡车。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愤怒地瞪我一眼,仿佛在责备我的所作所为。</p>
我的身心都变得沉重无比,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一辆巨大的卡车开了过来,在我的身边停下,后面的仓库完全打开,在两侧形成了铁片的斜坡,看来这就是准备用来运输我的卡车了。周围几个士兵向我走了过来,伸出手准备把我抬起来。呵呵,怎么可能抬得起来,我现在的重量,不是几个人用用力就能把我抬起来的。我烦躁地甩动起尾巴,把围着我的人全都赶走,几个不小心被抽到的人更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p>
“你丫做啥呢!”“竟然还敢反抗!”他们不住地咒骂,并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抡起沉重的高斯步枪向我砸了过来。失去了魔流保护的我,龙鳞都变得脆弱了不少,轻易地就被打碎了几片。他们一边打一遍不住地咒骂,我动弹不得,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耐。</p>
“你们在做什么呢?”小绿人似乎是听到他们的叫喊,走了过来。反抗军听到叫喊后都停止了殴打,四处散开。“我之前说过不要伤害他们,都把我的话忘了吗?”小绿人厉声叱责。</p>
“呃,‘他们’是包括这条龙的吗?”黑衣人向小绿人问。</p>
“当然,我们还有遇到其他人吗?”小绿人说。</p>
哼,这伪善者,还假惺惺的命令不要伤害我?我心中的暗骂,为何不干脆把这禁魔力场给解除了呢?</p>
“对不起。”领头的黑衣人对着小绿人道歉说,“但是这龙实在太过沉重,要搬上运输车也非常困难。”</p>
“嗯,是么?”小绿人低头沉思,“这他倒是没和我说,我自己都忘了要带起重机来。”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算了,我自己上吧。”他走到我的嘴边,抬手抓住我上半部分的嘴,用力一撑,跳到了我的脸上。这家伙想做什么?我被他的行动惊呆了,我竟忘了刚才大可以直接一口咬下去,直接把这万恶之源给生吞了。而现在已经错过了机会,他就这样站在我的脸上,和我四目相对。</p>
不过这没维持太久,他就从我的的鼻子走到了我头顶,再顺着脖子爬到我的背上。他走的时候弄得我的背上好痒,整个肌肉都紧张地立了起来。他在我的背上呆了好一会,最后似乎放了一个小机器在我的背上,很快,我就感到自己变轻了很多。</p>
“好了,你们试着把这龙抬起来。”小绿人向士兵们命令道。</p>
看来小绿人确实对我做了什么,之前感到的身体变轻不是错觉,两个黑衣人向我走来,轻而易举地就将我举了起来。我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小绿人趴在我的背上,跟着我一起放置在敞开的运输车中。他们安顿好我后,我能感觉到背上的装置被拿走了,随着身子一沉,小绿人也离开了我的后背。</p>
两边的舱门缓缓关闭,小绿人在我面前走进了运输车的副驾驶席,我嗤笑了一声:他还想亲自押送我吗?</p>
随着车顶“铛!”地一声响,车厢内陷入了完全的黑暗。我束手无策,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魔流的缺失慢慢侵蚀着我,我想强迫着自己睡一觉,暂时遗忘身体的疼痛与无力。</p>
“还在吗?”突然,我的脑中想起了一个声音,让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怎么回事?这声音似乎是直接传到我的脑中,难道是法术?不可能啊,现在我的周围根本就没有魔流,怎么可能通过法术向我发出讯息呢?</p>
“不是法术,”脑内的声音说,“这是思维同步通讯,现在我们的想法是直接连在一起的,我这里也能直接接收到你的想法。”</p>
“思维同步通讯?”我皱了皱眉头,直接在脑内问,“类似于思维链接吗?”</p>
“当然可以。”他说。</p>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谁?”我警觉地想。</p>
“小绿人。”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说。</p>
“什么!”我被吓到了,“你有什么目的?”</p>
“你的信任。”</p>
“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在你对我做了那些事情之后,你却想要我的信任?”</p>
“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见谅。”小绿人的思维向我传递过来,“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希望你能在之后的行动中帮我做一件事。”</p>
“找别人去吧。”我气呼呼地想,“你想要我的信任,那最好的方式就是现在直接放我走。”</p>
“别异想天开了,你从锁岛劫走莉莉格的事情,你以为他们会查不到吗?这也太小看他们了吧。”从这些言语的背后,我能感受到他讥讽的笑容,“你不会天真地认为,你在做出了那种事之后,还能回到法师的社会吧?”</p>
“可是……这……我……”小绿人的话语让我突然不能自己。</p>
我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啊。</p>
我不会后悔。</p>
自己都没注意到吗?</p>
我在逃避什么?</p>
梦想怎么办? </p>
万千思绪在我脑中环绕、相撞,竟连一条自己能明白的想法都整理不出。</p>
“停停停!”小绿人突然在我脑中喊道,“你自己先消停一下吧,你的想法太多还互相打架,都吵得我脑袋疼了。”</p>
“疼去吧!”我脑中恶狠狠地对他说,“不过也因为他的打断,我思绪的漩涡也总算平静了。”</p>
“不用谢。”</p>
我愣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我竟然忘了现在我们算是互相读心的状态。”</p>
“没事,我自己也经常忘了这事。不过你放心,我们只能互相读到对方正在想的事情,不可能读到你的深层心理,也不会读取你的记忆——只要你自己不去回忆的话。”</p>
“是么,这倒是让我闻到了机会……”</p>
“我劝你别那么做,你要是知道太多,我就只能杀了你。你应该明白这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p>
“我确实不想死,只是……该死,现在我想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但是,我还是没有帮助你的理由。”我认真地想。</p>
“你别忘了,莉莉格可是在我们手上。”</p>
“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一阵失落。</p>
“真的么?在你犯了那么大的风险救出她之后?”</p>
“当然,她……她不值得……”</p>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小龙。你爱她,这对我来说就够了。”</p>
“爱?”我自己倒被他的异想天开震惊了,“巨龙没有性别,怎么可能会爱上她?”</p>
“‘爱’的概念可没狭窄到单指男女之间的情愫。它与性别、物种、年龄、是否有生命,甚至是否相识都没有关系。”</p>
“不不,再怎么说我也不会爱上自己不认识的人。”我在心里轻轻反驳了一下。</p>
小绿人并没有理会我的反驳:“你会不深究那封信的来源,轻信你刚遇上的蒙面人,为了她奋不顾身,违反法律,并轻易地掉入我的陷阱,这其中的原因,不是爱又是什么?”</p>
我哑口无言,整个大脑都像被清空了一样,半天都没有任何思绪回到大脑之中。</p>
“你想想你今早做的事情,你自己都没发觉你蠢到极点了吗?”</p>
“但是……但是……”我脑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想反驳,却找不出能反驳的话语,只有苍白无力的“但是”还在维护着我的自尊。</p>
“所以,她对你怎么样,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你还爱着她,她就能成为我控制你的人质,明白吗?”</p>
他将自己的计划就这样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让我感到一股惊人的压迫力。“要是并非如此呢?”我着急地想到,“她已经屡次伤了我的心,我早已对她心灰意冷,即使你拿她威胁我……”</p>
“是么?那我把她干掉好了。”</p>
“别……”我的想法刚一蹦出,就明白自己已经着了他的道,“我……我自己都没意识到……”</p>
“哼哼哼,就是如此。第一想法永远是最诚实的,你该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吧?好好当我的棋子”</p>
“好吧,我听你的。他之前说那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想着用那句话试探之类的,也就是说,他当时是真的那么想吗?居然如此轻描淡写,他可真是个冷血的怪……”</p>
“嘿,我听着呢。”</p>
“啧,我又忘了。好吧,虽然我不乐意,你就说说你想干什么。”</p>
“也没那么急,先谈谈别的吧。你对不会用‘法术’的‘普通人’有什么看法?”</p>
“意料外的疑问句!我还以为你要直接说出命令呢,怎么会把话题偏到这个方向的?要说看法的话,他们就是弱了点,也不比……”</p>
“不,不是这样的。”小绿人否定了我的想法,“法师,是为了操作魔流才存在于世的。”</p>
我第一时间就想拒绝他的说法:“不对吧,他们不是……”</p>
“我知道你不想歧视他们的心情,尤其是莉莉格。但是,你没见过浩瀚宇宙中的其他种族。只要你见过他们,了解他们,你就会明白,这颗星球上的法师们有多么异常。”</p>
“没必要相信他,这只是他用来迷惑我的说辞罢了。”</p>
“他这么想也难怪,毕竟当局者迷,我自己都忘了井蛙不可语于海。不过算了,继续和他说。不过你要明白,不能操作魔流的所谓‘普通人’,其实就和不能开机的电脑一样,只是单纯的‘残次品’。”</p>
“莉莉格才不是残次品!”</p>
“我并没有单指她。”</p>
我的想法突然断了一下,过了许久才重新开始想:“确实没有,我刚才打到棉花上了。但小绿人不是反抗军的暗中支配者吗?他怎么会这样作践自己的部下呢?”</p>
“并不是作践,这只是事实。”小绿人的声音越发冷静,“你不想知道吗?这颗星球的真相。”</p>
“真相?不,不行,别理他,这只是他想欺骗我……”</p>
“我说过你接下来要作为我的棋子,为我做事情的吧?”</p>
“确实是这样没错。”</p>
“本来我就只需要命令你就好了,何必再拿这些事情欺骗你?而且现在可是思维同步通讯,我们之间的所有想法都会在瞬间让另一方得知,这种情况下,我要怎么欺骗你?”</p>
“他说的是对的。”我的心中开始难受起来,“可是,可是你说的这些……我无法接受……”</p>
“不接受也行,因为前面的只能算我的推测。”</p>
“推测?”</p>
“不过这不重要,我就问你,你想知道世界的真相吗?你想知道法师和巨龙,为什么能操作魔流吗?”</p>
“这个……”我犹豫了起来,“你说了那么多,我确实有点想知道了。”</p>
“很好,这就是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帮我探寻这颗星球的真相。”</p>
我被他的说法吓了一跳:“哎?不是你说给我听吗?”</p>
“我要是知道也没必要就这样告诉你吧?”</p>
“说的也是,但我还是感觉自己被耍了。”</p>
“我也没耍你,只不过要是你自己也对此产生了好奇心,任务完成方面自然会事半功倍。”</p>
“这是你临时想的吧?”</p>
“是的,之前我根本没想那么多。”</p>
“看不出这家伙还挺有趣的。要是他把我坑到如此地步,我倒也真想和他好好相处。”</p>
“谢谢夸奖。呵哈哈哈。”</p>
“靠!”我在脑中懊恼地喊了一句,“你之前说那是第一个任务,那么自然还有第二个?”</p>
“是的,但是……”他突然犹豫了起来,“真的要和他说这件事吗?这可是**裸的背叛,要是这事让他知道了……哎,我现在该怎么办?骑虎难下了吗?前进呢?还是放弃呢?”</p>
“嗯?这次他自己怎么也开始天人交战了?我现在要是趁他犹豫的时候仔细听,说不定能抓住他的把柄。”</p>
“哎,我自己也真是不谨慎,又忘记了。不过你放心,你要是真抓住了我的把柄,你就无法从这车上下来了。”</p>
“呵呵,这么说来我现在还挺安全的?”</p>
“是的,嗯……之前那个任务是一开始就决定交给你的。但是这个任务,是我今天才临时决定的。”</p>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p>
“好吧,第二个任务就是:阻止……不,摧毁亚廓尔的阴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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