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走着走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墨文轩看着楚先生笑了,就把爷爷改抱为背,问道:“义父因何失笑?”
楚先生回头看了看墨文轩,摇了摇头,嘴里念道:“唉!本是同类腹相生,自相残杀死不留。我笑有些人可悲,有些人就是可惜啊!可叹啊!”
墨文轩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看着眼前的楚先生,背着老爷子追上了楚先生的脚步,对楚先生说道:“义父是在说那帮饥民吗?”
楚先生点了点头,望着西行的太阳,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要救这小孩是因为自己有所图谋,他一直在思考,这个孩子到底他该不该杀,因为那件事做完之后,这小孩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正当他在思考的时候,这小孩叫了他一声“义父!”
他才低着头,看着这孩子,勉强地笑了笑,自己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倒也不差这么一个孩子了,等到时候他能帮我做了那件事之后再行考虑吧!
不久,俩人来到一个村子里边,太阳刚下了山,整个村子恍如死了一般寂静,这里既没有背着锄头,擦着汗水的农民,也没有听见家畜走禽的叫声,这到底怎么了呢?
墨文轩和楚先生只是一个路过的外来人,也不会去探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楚先生平静的说道:“走,上山。”
墨文轩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怎么办,而楚先生这句话也把他搞乱了,于是就问道:“义父,为什么要上山呢?”
“埋葬你爷爷,死了之后不久会发臭的,而且你喜欢抱着你爷爷的尸体过夜吗?所以得让你爷爷早些入土为安。”
楚先生解释道,他示意让墨文轩看看周围的风景,月寒如霜,草木为刀,虽然这里的房屋可以避风防寒,可是,宁静的却有些不对劲,为了墨文轩的安全,还是要小心点为上,因为他一死,自己前面的事就白做了。
楚先生带着墨文轩走上了山,找了一处风水皆怡的地方把老爷子埋在里头,在夜里俩人用了一个时辰时间,就建好了一座新坟,石搭土堆木头碑,木头用石头上刻着“老者无名氏,不肖子孙墨文轩立。”
两个人满头大汗,呼吸仓促,墨文轩看着楚先生笑了起来,楚先生顺着眼睛,看着墨文轩,问道:“你笑什么啊?墨文轩,老爷子死了你还能笑出来?傻孩子。”
他笑过,是真的,但笑并不代表开心,哭也并不代表伤心。“爷爷说过,生死由天不由人,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不能只记得哭而忘记了笑。是这样的吗,义父?”
墨文轩笑的很牵强,这一路上他没有流下过眼泪,而这一次,他的眼泪湿润了脚下这片土地,他仰着头,是希望不再让眼泪再落下来,男人嘛,还是要些面子的,即使哭了,当然不希望让人看出来。
楚先生心里稍有感触,细声对墨文轩说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东西能战胜人,即使是命运,有些人为求百岁之寿,食粪喝尿吃刚为chéng rén形的胎儿,却都不管用,世界上并非没有长生不老的方法,只是他们用错了而以。什么命由天定人不能改其意,都全部是屁话,天是死的,人是活的,逆天改命,并非不可能。”
他说罢,摸了摸墨文轩的头,他想让墨文轩自己去思考这个问题,但墨文轩看着这一轮沧凉的月光,赏着这寂静的夜景,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楚先生看墨文轩睡觉了,就又取下一件衣服给他盖了上去,虽是署夏之季,但今夜却有些寒冷,而且山上虫蛇毒物有一大堆,要是被咬着了,手中又没有治蛇虫毒物的药品,于是楚先生决定一夜不睡,好生守在这里,因为这个地方决对不简单,和他云游的时候见过的一点都不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苦苦地思索着希望能明白这一切。
楚先生看着月光,眼睛一刹那间浮现出一幕幕画面,他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只看见一个人手握一把剑,一个人屠杀了整个村子里的活物,不论男女老幼,连畜牲都一个都没有留下,叫声喊声哭声,充斥着整个村子,村子里的人,就只剩下了尸体,一具具经历过噩梦的尸体,没有任何理由的屠杀,没有一点人性的屠杀,没有过规则的杀戮,待到月光照亮了他的脸颊时,浮现出楚先生的模样,一个冷血无情的自己,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真实或者虚幻,都得自己去找dá àn,于是楚先生在不吵醒墨文轩的前提下,在他身边布下了一个阵,就是一条条细绳,每一条细绳上系上了一个哑铃,楚先生身上拿着一只能出声的铃铛,他轻轻的碰了一下,手里的铃铛就发出了声音,这个东西叫回音铃,里边好像有个类似于磁场的东西,只要碰到哑铃,这个铃铛就可以出声,范围在三里内外。
在修筑长城的时候用来检查敌情的,即是把哑铃放在一个离地不高的地方,在匈奴的马蹄声近时,可以在离此地三里开外的地方作好防备,不然待到铁蹄卷起黑沙的时候,就来不及布置防御工作了。
楚先生下了山,看着这些被月光照亮的村庄,他眼睛一下子红润了起来,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愤怒,这个地方,他十年前云游到过这个地方,之后的事就忘记了,但从他透过月光中看到这个事,就明白了前不久为什么会有人要来杀他,还把他给打伤了。
自己熟练着一个源于黄河时期的古老卷宗,发现可以获取永生,他虽己练成,但是这本卷宗有一警醒,三十年如一日,一日忘却三十秋,大慨就是三十年和一天差不多,但每隔三十年就会忘记其间所发生的事,杀掉其中相关的人,当年就是在今天,他杀了一辈子都不该杀的人,他最爱的人,这些人都可以忘记,但唯一忘不了的就唯有她一人了。
他每走过一处,就记起他杀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甚至每一个表情,他记得好像跑了六个孩子,有一个人跑着跑着就摔死了,还有一个,在不久前趁他练功时偷袭,那人受了重伤,功力全无,只是让那个人趁乱偷走了那本卷宗,那本卷宗上,有不少的奇门异朮,而这长生之术,就只有看命了。
楚先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长气,自言自语的说道:“罢了,罢了,这种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待我完成了我的计划,再弥补我的罪过吧!”
夜,依旧如此安静,村庄也依旧是如此寂静,但是真的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