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殿下所言,若那乌丸人当真从了那张纯之语,入我大汉,当真是如入无人之境!”荀攸如是说道。
刘贤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公达兄与所言,与我有何关系?”
“非也!”荀攸道:“与殿下一点干系都没有。”
刘贤更加疑惑。
荀攸微微一笑,紧接着脸色一正,在刘贤疑惑中开口问道:“那殿下对如今的朝廷如何看?”
刘贤眼神一凝,眉心跳动,张嘴说道:“如今陛下圣明,百官用功,将士用命,四海已渐渐平复。”
“殿下何必自欺欺人。”哪知荀攸讥笑道:“如今的大汉当真如殿下所言这般?恐怕殿下自身亦是不信吧?”
“哦?”刘贤装模作样道:“如今天下逐渐呈平,难道公达兄还有何不同的看法么?”
刘贤当然知道现在的大汉的情况,虽然看上去皇帝已经开始专心理政,黄巾也被平定,,北方羌人虽然还没有平定,但是他知道当皇甫嵩抵达前线以后,没用多久,声势浩大的羌人叛乱便被覆灭,之后数年,整个大汉再无大事,进入了一个安稳的过渡期,整个大汉呈现出一副中兴之相。
然而,好景不长,整日荒诞无度的皇帝终于因纵色过度而崩后,一系列的政变,以及某人如洛阳后,便正式拉开乱世的序幕,刘贤身为后世人,对这些都知之甚深,但是不能说,因为他不清楚荀攸今天跟他说这些的目的何在,如今荀攸在朝中任职,而且今日突然造访,谁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
专程为他送来他母亲的信?刘贤不相信。
只听荀攸说道:“常听闻,人即死之际,将有一段神情清明,身体健朗的时间,医者称之为‘回光返照’,攸观这大汉,何其不似这将死之人?”
“公达兄慎言!”刘贤急忙说道,心里也没想到这荀攸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将这种事情说的这么直白。
谁知,荀攸却是无所谓的笑道:“天下有识之士,谁看不出这大汉王朝已经日暮西山了?”
“公达兄请慎言!”刘贤再一次说道,声音加大。
谁知荀攸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刘贤,作恍然大悟状说道:“倒是忘了殿下同是大汉刘氏子孙了,攸有罪。”
可在刘贤看来,哪里有一丝害怕的感觉?
“诚如公达兄所言,我乃是汉室宗亲,公达兄至我身前道出如此大不敬的话,不怕我禀明陛下治你之罪么?”刘贤一脸正色的说道。
荀攸睿智的双眼看了一眼刘贤,微微一笑:“攸相信殿下不会这般做的。”
“因为殿下如今的处境以及殿下的野心并不会将攸交给陛下。”荀攸说道。
刘贤眉头一挑:“野心?我有何野心?”脸上作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荀攸道:“殿下只身如洛阳,难道不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报复?”
见刘贤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荀攸接着说:“当日杨司空独请殿下进屋,且将家眷皆赶出来,而殿下出来时精神恍惚,难道不是杨司空与殿下说了些什么?”
“殿下在杨司空葬礼上,敢送上悼词,让洛阳文武百官皆知殿下之名,难道说殿下有着单纯的心思?”
荀攸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刘贤尽皆不知如何回答,因为荀攸这三个问题都问在了关键处,都是刘贤的命脉,只能沉默以对。
荀攸一直盯着刘贤的表情变换,见刘贤不回答他的话,他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攸试言之,第一问,殿下入洛阳或许不是殿下的意思,乃是陈王强迫的,这姑且不论。”
“那第二问,杨司空乃是三朝元老,这数十年来的权利的更替,相比杨司空皆清清楚楚,包括如今的陛下是如何坐上那个位子的。”
刘贤惊疑的看了一眼荀攸,暗自寻思,难道他知道?
“殿下不必猜测,攸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何事,只是当年攸虽年幼,却得家中长辈喜爱,时常带在身旁,当时曾听长辈提起谈论,如今想起,倒是能够猜到一些。”荀攸仿佛知道刘贤想些什么,解释一番后接着说道:“杨司空出身弘农杨家,论家世,或许比不得当今的四世三公的袁家,但也所去不远,如今的世家出身,大多皆是世家第一,国家第二,家国,家国,先有家,才有国,,才是他们的思想。”
“想必杨司空是想要在如今卖一丝好与殿下,却希望将来殿下在杨家有难之际,搭救杨家。”
刘贤不可思议的望着荀攸,荀攸却是没有看到般,接着道:“想必当日杨司空与殿下说的就是一些殿下不知道的秘闻,对殿下的冲击十分的大,所以殿下出来后,神情恍惚。”
刘贤竟然无言,这都能猜到。
“至于第三个问题,这边是殿下自己的主张,或者便是殿下野心的体现。眼下,殿下做这些事的确对殿下十分有帮助,但从长远来说,殿下又何尝不是在为自己埋下一个随时能够危害到自身性命的引子呢?”
刘贤怔怔的看着荀攸,见荀攸仍旧一番风轻云淡的样子,刘贤不得不在心中赞叹,这荀攸果然聪慧过人,窥一而知全貌,荀攸所猜与他所做,或者与发生的事情当真是相去不远。
刘贤尽量使自己平静:“公达兄所言皆是公达兄的猜测,做不得数。”
“殿下何必自欺欺人,殿下心中明白,只是担心攸乃是那位派来试探殿下而已。”
“不说如今殿下还不值得那位用这般手段,但是殿下在这世子府的一举一动,恐怕都逃不过那位的耳目,况且,攸亦不不屑于做这种事。”荀攸说道:“既然殿下不愿相交,殿下可当攸今日只是为殿下送来家书一封,若殿下无其他事,攸便告退了。”
荀攸站起来,起身行礼,便准备退走。
刘贤内心挣扎他不知道该不该赌一把,在这洛阳城内行事,步步危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为自己招来祸患。
刘贤想着荀攸在后世的历史记录上,乃是曹魏的谋主,曹操每逢大战,必先问询,得荀攸完善后,方才发动,最有名的就是荀攸的奇策十二计为曹操奠定了北方霸业。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个奠定了曹魏庞大势力的谋主,如果现在荀攸走了,那么只能与这个拥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物错过了。
要不要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