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拼一把呢?”刘贤内心纠结着。
“公达兄留步。”眼见荀攸就要走出大门,眼见就要错过这个人才,刘贤心下一狠,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实现心中的野心,有时候就是要拼一把。
荀攸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脸色平静的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刘贤起身走到荀攸身边,悄声问道:“公达兄能否明说,今日公达兄至我府上,到底所谓何事?”
“荀攸所想,便是殿下所想!”荀攸如是道。
刘贤仔细的盯着荀攸,见荀攸脸上没有意思波动,说了声“明白了”,便伸手拉着荀攸再次回到座位上。
荀攸任由刘贤将他拉回座位上,然后看着刘贤坐下来,皱眉深思。
“今日我便赌一把,我便相信公达兄的为人。”许久,刘贤才开口说道:“如今朝廷纲纪崩坏,后宫干政,宦官把持朝政,外戚专权,此为内忧!前有黄巾叛乱,如今尚有西北羌人反叛,北方乌丸人蠢蠢欲动,各地方豪强皆拥兵自重,豢养兵丁,此为外患。若洛阳有变,则这诺大的大汉定会分崩离析,我不希望这曾经威压四海的大汉王朝就此泯灭。”
“如今,父王将我一人留在洛阳,说实在的,我并不知道起初父王这般做的意义,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实现我心中的理想,公达兄称之为野心也不为过。前番杨司空与我说的也俱是一些不问世人所知的秘闻,公达兄方才的言语,皆为事实。”
荀攸安静的听刘贤说完后,才问道:“那么殿下将如何行事?”
刘贤明白荀攸的意思,斟酌着说道:“如今这天下此时呈太平状,各方都处于相对平衡的状态,几乎所有有心思的人都在等一个契机,而我,虽然也在等这个契机,但契机这东西,少则三年五年,多则十年,数十年,并不是那么容易等到的,所以尽管我也在等,但我选择的一条与他们不同的道路。”
荀攸听完后,思索了一下,说道:“殿下所选择的道路,与那些地方豪强的确不同。”
“公达兄可有什么建议?”刘贤也知道荀攸是聪明人,只要他说出来,他就能猜到。
刘贤却没有从他口中说出什么建议,而是听荀攸说道:“世子殿下可知道袁绍,袁术,以及曹操?”
刘贤沉默点头,却不知道荀攸提到这三个人作什么。
“袁绍,袁术,四世三公袁家子弟,袁绍庶出,才能却胜过袁术,为袁家长辈喜爱,而袁术,虽为袁家嫡子,却从小纨绔,但是乃是袁家子弟,却也是颇具才干,而曹操,曹家人,虽为宦官之后,却十分有才干,若说袁绍强于袁术,则这曹操却强于袁绍十倍,许劭月旦评,称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刘贤对于月旦评却是知道一些,无非就是所谓名士评点天下年轻俊杰,现今的年轻俊杰皆希望能够得到许劭的评定,而同出荀家的荀彧,比之荀攸年轻,辈分却是荀攸叔父辈的荀彧便被许劭评为“王佐之才”,现在的月旦评可是火爆一时的。
但刘贤还是对于荀攸提起三人不明所以,荀攸说道:“此三人,皆为家族俊杰,家中长辈皆令他们在洛阳讨一份差事,殿下以为这是为何?”
“只因他们选择了与殿下相同的道路!”荀攸语出惊人道。
这一下,刘贤是吃惊了。
虽然就他到洛阳来以后,虽然不怎么出门,但是对于这些人还是多少有些知道的,毕竟,下人们经常出入府邸,相互间都会谈论一些事情外面听到的事情。
刘贤便是从他们口中听说一些信息,而就刘贤所知,自黄巾之后,最被荀攸看好的曹操已经调出洛阳,任济南相,而另两位,似乎也都别调任外放去了。
难道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殿下信不信气运?”荀攸又问道。
“气运?”刘贤摇头,这些东西都十分的玄乎,到底有没有刘贤不知道,但要说没有的话,那么每当一个朝代更替,便会有某某某气数已尽这般说法?
“殿下或许不信,但是许多世家大族却是十分重视气运之说。”荀攸道;“比如袁家,比如曹家等,他们皆认为洛阳乃是帝王所在之地,洛阳便有帝王之气,随着朝廷法纪崩坏,他们就想着分一杯气运,从而有了家族俊杰子弟洛阳之行。”
“公达兄以为我来洛阳,便是为了这所谓的气运?”刘贤问道。
“起初,攸便是这般觉得的。”荀攸直言不讳。
“那现在呢?”刘贤好奇的问道。
“现在?”荀攸笑道:“现在才知道,原来殿下亦是为气运而来!”
“我并不知道气运之说,为何公达兄仍然说我是为气运而来。”刘贤始终觉得自己并不笨,但是现在荀攸说的让他实在是迷糊。
“在荀攸看来,人脉即气运,名望即气运,身份即气运!殿下以为呢?”荀攸张口说道。
刘贤听着荀攸的话,这么回味一下,似乎还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由点头。
在这个时代,只要有人脉,在guān chǎng上便能步步高升,顺风顺水,而有了名望,才能够让人信服,而有了身份,做一些事情才会名正言顺,所以,荀攸总结的气运是说,完全是有理有据的。
“那如公达兄所总结的气运是说,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他们三人如今已经外放为官,他们在洛阳已经有了相应的人脉,有了较高的名望?”
“不!”荀攸断言道:“绝不是他们自愿外放的!”
荀攸语不惊人死不休:“准确来说,是当今陛下将他们三人赶出去的!”
刘贤扫了一眼荀攸,有些不相信荀攸所说的话。
“攸知殿下不信,方才攸曾言,许多世家大族俱是相信起运之说,而陛下乃是出生天下最大的世家,对气运之说更是深信不疑,殿下认为当今陛下会任由他们三人在洛阳呆着么?”荀攸道。
“公达兄认为此三人乃是被那位驱赶出洛阳的,那么那位为何又要这般做。”刘贤问道。
“因为那位如今已经在为皇子铺路了。”荀攸仍旧语出惊人。
铺路,那位在为皇子铺路意味着什么?刘贤眉头跳动。
以他所知,当今的皇帝果真是撑不了多久了,难道皇帝已经认命,准备为皇子清理继承大统的障碍了?
许久之后,刘贤问荀攸:“公达兄可是愿意帮助与我?”
荀攸微微一笑,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