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黑暗之都】
黎明终于莅临大地带来了初阳的光辉照在了曾经的巨城上,雾气弥漫给人一种飘渺的震撼感。
朝圣地旅人们此刻已经起了床,早早的收拾起了搭建的蓬帐他们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一段时间是该离去的时候了,其中的他们之前应该并不相识此刻却相互之间彼此问好好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他们跪拜在圣城之前虔心的做完早弭之后,男人们聚在了一起相互的聊着各自的经历关于自己的家乡、关于自己朝圣地路途等等,甚至有一位小伙子腼腆的向众人表露朝圣回去之后村长就同意把女儿嫁给自己,人们善意的笑着祝福着那种洋溢笑容充满了真诚。
“阿木,去把车上我那一皮囊好久拿过来让大家一起庆祝一下。”一个健壮的汉子冲着小伙子交代了一句。听到这句话就伙子拍拍屁股上粘的碎屑麻利的跑向整理好的行李。
“老铁,那酒可是你的命根子呦,平常都见不得你舍得喝上几口这次当真舍得拿出来,那不是要你的命吗?”一个稍微年长的老者调侃道。
“哈哈哈”听到这话被称为老铁那个壮汉爽朗的笑了“不是我老铁抠门,那就可是我婆娘出门前亲自给亲手酿的,出门在外馋的时候就喝一口那感觉别提有多美了”老铁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所以说平常哪里舍得喝呀,喝一口就少一口呦。”
“一会酒拿过来了,大家都不要客气可劲造呀!这样的好事以后可碰不到了。”人群中有人开始起哄起来。
人们之间显得更为融洽了,老铁看着正在跑回来的叫做阿木的小伙子心里想着,回去给自己侄子把婚事办了,死去的哥哥也该瞑目了吧,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在自己的家园里把腰杆站的直直的呢,他们的王把自己埋葬在了脚下这片土地上想想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女人们同样的忙碌着,支起的大锅里填满了水里面煮着昨天准备好的猎物。
那是一头受惊的野猪,先是有人发现了它然后众人花费了好大的力气还是差些让它逃脱。幸亏碰到了一个朴实的男子帮忙才zhì fú了那只野猪,说来也奇怪几个壮汉都没有办法驯服的野猪见到他竟然瑟瑟发抖流露出讨饶的神色来,只是今天早上就没有再见到那人了不知道去了那里。
被割下的野猪头颅长长的獠牙寒光闪动让人心悸,那本是男人们留给他勇士的象征,妇人们对于那个陌生男人的离去颇为叹息。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如同被埋葬的秘密他们全然不知。
清风微起,雾气淡淡的散去唯有巨城还是一片迷蒙。人们最终也没有见到默默离去的那人出现。象征着力量和荣耀的狰狞的野猪头被留给了阿木这对叔侄带着所有人的祝愿和馈赠。人群渐渐地散去带着祈福向着个个方向,那是他们来的地方。
所有的人已经离去而有的人却刚刚到来。
天空中[金]的身影绕着圣城盘旋着,在地上遥遥的看起来只像是一个会移动的黑色小点。
这是麟第一次来到这里,原先很早的时候自己同样的想过圣都到底是什么样却没有想到只是这种残破的景象,乱石横叠、枯草密布,曾经的繁华如过眼的云烟消散在时光的长河里。
一夜的劳顿旁边的伊显得异常憔悴和疲惫甚至双眼之间都弥漫出了淡淡的血丝。“那里”伊在空中向下指了一个方向示意麟靠过去。
“哦”顺着伊指的方向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只有白色雾气翻滚时露出的黑色地面,什么也没有问麟拍打了一下[金]传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金]晃动着额前的触角张开的双翅滑翔而落接近地面的时候两人跳了下来,麟招了招手,[金]化为一团金色的雾融进了麟眉心金色的纹络。
他们下落的地方正是朝圣者扎营的地点,地面上留有很明显的痕迹可以看出有人刚刚离去,没有完全熄灭的篝火还残留着些许的火星,余烬之上冒着淡淡的青烟。
“需要追上去问一下情况吗?伊”麟尝试着问了一句。
伊好像没有听到麟的疑问并没有回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面前寂静的城沉默不语。良久才回过神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向城中走去像是预见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显得每一步都很沉重。
麟连忙的跟上了他的脚步,步入城中麟不知为何升起了一种苍凉悲伤的情绪来,好像整座城都充满了情绪或者是时间的印刻留下来太多过去的眷恋。石壁上沟壑交错大多都是很早之前留下的已经生出了厚厚的苔痕,围绕着这座城发生过太多的争执。
其中整个一片区域丝丝缕缕的充满了新的痕迹,那是坚硬的花岗岩不知道什么样人战斗的余波能造成这样的影响,那种斗争只会属于高阶神师。
“伊,这里昨天发生过很激烈的战斗。”麟严肃地说道。
伊的双眼中星芒闪烁如能够追溯短暂的过去,手指弯曲着紧紧地扣着手掌长长的指甲没入肉中全然不觉,他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着尽管幅度很小而他前方的碎石堆里是一片暗褐色的血迹,映在眼里如此的刺眼。
麟突然间不知道该要如何安慰伊,所有的话蔓延到嘴边自行的消散。
周围的灵力随着伊的情绪的起伏紊乱起来,形成鼓荡风迅速吹散了仍旧没有散去的迷雾,整双眼此刻都化为了星眸,双目中的星阵被伊完全的点燃。此刻的伊像一个复苏的魔神,光之所极便为极致的暗,那种暗灰色的光从伊双目中透出充满死寂的味道同时在他的眸子中急速的闪烁着不同的画面。
麟担心的看着,有些手足无措。
暗光散去,伊直挺挺的倒下,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显得很安详。
此刻另一个身影遥遥的出现在视野的尽头,麟警觉地抬起了头。
时间的长度无法度量或者说雨殇已经忘记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少,一个时辰或者两个时辰或者更多,天空仿佛是死的永远的一成不变,像是一个悬起来的巨大画幕里面是静穆的景。
周围昏沉的压抑,视野里范围内违反人们普遍认知的场景层出不穷冲淡了一些乏味的枯燥感,飘荡在空中的石块或者是竖直流淌的河流。雨殇感觉每一步走的都变得很艰难像是被注了铅,甚至雨殇自己都开始疑惑是不是错了方向,自己已经走了好久好久那种模糊的呼唤被扼住了喉咙般的悄无声息。
身体中的灵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固结此刻流转在体内的灵力就像孱弱的溪水,不过遇上对于这种情况已经很满足了,这是那么大以来第一次可以如此肆意的使用身体内使用的灵力吧。有时候就会想体内蓄积的灵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化为凶猛的野兽把自己吞没,尽管所有人对此闭口不谈。所以只能装作傻傻的一无所知,自己只能看着大自己没有几岁的姐姐发疯似得修行却无能为力远远地避开。同样的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偷偷地学习了一个最为基本的术,因为它太过于浅薄所以不至于引发灵力浪潮崩溃,多少个日夜无人知晓的撕痛坚守着小小的不屈的期望。这样想着身体仿佛在一瞬间被再一次充满了力量,自己挣扎着不屈,不就是不想要成为拖油瓶吗况且总有那么多人温暖自己,这里将成为转折开始的起点。
雨殇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暗暗地想着出去以后一定要让缠着阿公教给他[术]的运用,虽然接触的时间只有一年多些的时间里阿公只如一个平凡的老人一样普通但是雨殇知道阿公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只是不知道阿公现在怎么样。看着前方的路雨殇的眼充满了那种坚毅的目光在昏暗中闪闪发光。
前方的景物终于不再单调,雨殇却显得却相当的平静仿佛在这里遇见任何事情都不足为怪。
那是一条平躺的死者之河,恰好跨在雨殇前行的路上,水里不时地有幽影划过像是死者的怨魂。雨殇只是临近河边就觉得冷飕飕的,幽暗的河水底部磷光闪动。雨殇好奇的探过去脖子,想要辨认出那到底是什么却被吓得大声喊叫了一声,连连后退。再过坚强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而已,那是一张张狰狞的面孔空洞的眼孔带着狞笑死死地盯着雨殇,好是吓人。
那种沉寂的呼唤声再次响起,时断时续显得颇为急切又略显催促,这一条河便是所有的阻隔——一道无法逾越的天谴。
雨殇捡起一块石头费尽全力投向对岸形成一个完美的弧线,石头刚到水的上方却直直的下落未及水面就被空中突兀冒出的红色火焰烧的一干二净,雨殇清楚地感受到了混乱至极元素波动与对自己强烈的排斥,那是元素的[禁]。
忘川之河唯有死者可渡,生者之息将会燃起焚世之火。
雨殇的脚下黑色的影开始扭曲着蔓延,如千百条蛇一同出行。雨殇呆呆的看着原来那黑色的影一直与自己同行从不离去。雨殇突然间感动的想哭,本应归去的亡者守候着孤独的坚守。
它们盘曲着游向忘川之河,这次便是永久的告别。悲恸的泪水不自觉的涌出那黑色的眸,雨殇伸出了手划破了手掌,鲜血汩汩的向外流去而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那些游走的影带着死亡的气味同化着自己生的气息,像浮萍一样铺就了一条通往希望的路途,自己却如冬雪融化在阳光中一样一丝一丝的消散,路的尽头一无所有只剩下婴儿般的嘀哭声。
来到对岸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明朗起来,冰封的灵力瞬间畅流不息冲刷着阴郁的疲倦感。整个世界再也不同那种亲昵的感觉像是一位母亲惯拥了一个孩子的所有骄纵而上一刻确实整片世界背离的孤寂。
“孩子,来这里。”一个声音毫无声息却从心底冒起。
雨殇抬头望去一座古老的殿堂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那种建筑风格和上面的雕饰与自己认识中的建筑全然不同,这种不同不单单是指极北之地,而是整个贝迪拉迈大陆都找不出这样的建筑,而那种呼唤就源自于那里。尘封的门紧闭着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已沾满灰尘,整个建筑看上去如一个迟暮的老人包含了时间留下来的秘密。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带着满身的疲倦,锐利的目光却足以划破云层,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她的双肩。
空旷的四野沉寂的城这是一次无所意料的相遇,麟额头上的金纹闪烁着如果可以在下一秒[金]就可以化为战斗时的状态但是从感觉上来说却找不到丝毫的安全感。
只是微微的分神视野中的出现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身影,一个冰凉的柔软的手掌已经紧紧地贴上了自己的肩膀,一股异样的灵力蛮横的闯入自己身体隔绝了自己所有的感知让自己不得动弹。
“你是谁?或者说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冰冷的声音从耳后放传来让人听着都不由得从心里打颤,“不要试图隐瞒我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叫做麟,我们只是想找一个人而已不过没有找到。”麟哭丧着脸咧着嘴说道。
瑰拉瞬间变得警觉起来,“一个老人?”
“对,可是你怎么知道”麟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本来我们正在和闯入极北之的外人战斗突然间他手里那把很厉害的[器]突然间就飞走了。”
“封灵之器?”
“恩恩”麟小鸡啄米般的迅速的点着头,“伊也是这样说的。”
那双冰冷的手放开了自己的肩膀,麟抓着这一刹那的空隙迅速的横移过去站到了伊的面前,空气中出现了[金]硕大的身影。
“收起来吧,就凭你那点实力在我面前没有丝毫的作用换做了你身后昏倒的那位还差不多,况且我没有恶意。”瑰拉毫不在意的向前逼近径直的走向晕倒的伊面前。
麟抓了抓头想想也是如果对方有敌意的话结果早就注定了吧,反抗也是徒劳的。
“出去吧,这里戾气和阴气都过重不利于恢复”扫望了四周瑰拉转身向外走去,麟看着她渐渐地走远然后背起了伊追逐她离开的身影而去,虽然一直吵着要独立可是没有了伊的陪伴自己总是很缺乏主见。
他们又回到了来时候的起点,伊平躺在一片简易的草铺上而麟呆呆的坐在石头上看着伊胸膛随着平缓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而瑰拉则坐在一旁发呆。虽然是白天了但是他们还是升起火,火是借助未完全熄灭的火星燃起来的,为了把火升起来麟努力的吹了好大一会。他们都已经饥肠辘辘了,火架上串着的是一条打来的野兔滋滋的向外冒着油发出焦嫩的肉香味。阳光已经完全驱散了雾气,头顶上是湛蓝的天漂浮着几朵白云。
“伊真的没事吧?”麟憨憨的笑着傻傻的又一次问道。
“没有,我说过不止一遍了。”瑰拉被麟缠磨的有些哀叹的蹩过了头声音冷冷的。
“可是过了有一会了吧,他怎么还不醒呢?”
“只是触及了术的[禁]所以带来的反噬而已,没有到达那种境界就妄用哪个领域的力量,还好进入那种状态时间不长要不然谁也把他救不回来。”
“你懂得真多。”麟满是崇拜的看着瑰拉,“可是术的[禁]是什么,能说的明白点吗?”
“等你的[引路人]醒过来自己问吧?”
“他们不是称为[侍]吗?什么时候称为[引路人]了?”瑰拉一脸黑线白痴似得看着麟可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真的一无所知。
“[侍]只是对于黑色王座上的那个男人而言对于我们那是我们的[引路人],真不知道你都学到过什么?”
麟仿佛听不出其中包含的懊恼像狗皮膏药似的依旧黏着,“瑰拉,你说你也是[卫]而我同样是[卫]为什么差别那么大呢,你知道的竟然有那么多。”
“因为我很早就离开了大树的荫蔽开始自己闯荡了,总要自己舔舐自己受过的伤,其实最害怕总是一个人的孤独呀”瑰拉小口的吃着烤熟的兔肉低着头但仍是被麟看到了眼角的泪花像冰晶一样闪烁。
“那么你的[引路人]呢?”麟试探着问了一下。
“雏鹰总是要离开鸟巢才会成长得更快的。”瑰拉仰起头露出了一个笑脸来,“可还是很羡慕你。”
麟拿着一只硕大的兔腿满嘴的油腻尴尬的笑了“如果没有人一起的话,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呀我想伊是不会拒绝的。”
瑰拉轻轻地摇了摇头想着等到伊醒来得到自己要的dá àn后又要离开了吧。
麟就像一个话唠兴致总是用不尽,“你还见过我们之外的其他的[侍]和[卫]吗?”
“没有,你们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我们彼此的存在不仅对于外人甚至对于自己人有时候就像是一个秘密大多数都隐没着。”瑰拉摇拉摇头,“也许对于现在的暗之神殿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吧,每一个人都落魄的像无家可归的行者。”
两人都未曾察觉伊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