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夜流年》 第26章 遥远的空

    我不得不说，早起对我来说是一种痛苦，我身处一个温暖的巢穴中，所有烦人的事情都在外面，被我排挤在外面，它们冰冷，它们无助，只要我露出一点的缝隙它们就会趋之若鹜般的蜂拥而至，让我感到不适。当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是黑色的，我竟无法相信时间的到来，或许这天色更让我信服，我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可惜，平凡出现的酸胀感让我无法睁开眼睛，只能默默地合上，期待着我仿佛能醒着一样，迷迷糊糊地看着时间，分针开始如同秒针一般飞速的旋转，或许只有时针才会那样的静止不动，其它的事，是在是过的太快了，将我拖入了时间的漩涡中。其实起来与躺下只是一个瞬间的决定而已，当你付出行动了之后，就不太会重蹈覆辙，只要起来了，就会有另一种力量抓住你，寒冷反倒是让你清醒的药剂，温床才是让你死死去的果实。（我们一直生活在这个充满痛苦和寒冷的世界里，我们一直都在寻找着一片净土，那里没有我们背离的东西，只有平淡无奇的世界。）

    我也享受过那种感觉，从黑暗中看着天空，或许我只能看到云，或许我会将云和天空都混淆，在天边的初光之下，黑色的夜幕如潮水般退却，据说在光与影交织的时候，就是亡者回到墓中时刻，或许在晚上，它们会选择出来游荡（当然我们是没有办法看见的），如同我们的高峰，人流量最大的时刻，可是我没有办法了解他们是否会注意得到我们。天空的调色板被刷洗干净，露出原本白皙却略微带有蓝色的底线，仿佛像是新生婴儿一般的美丽，虽然在太阳出来之前的空气都会显得比较浑浊，但是放心大胆地吸上一口，会有一种来自植物，来自大海的芬芳，水，还是一样的冷。

    我始终期待着，有一个人在等着我，不，应该是等着他自己，我相信他站在那里的原因并非如此，他是无声的歌者，无腿的舞者，他是，独一无二的美，我不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会以怎样的姿势站着，它会用什么方法迎接我的到来，但是看上去，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他便是一个深沉的人。应该是因为我脸上还有水的原因，呼啸而过的家伙将我的脸刮得生疼，特别是那一双耳垂，就在以前，冻疮都是常客，痒痒的，肿肿的，完全不方便我的任何行动（至少还好不是手脚），我讨厌那些迂腐的家伙，因为他们总是会告诉我，多穿一点衣服，然后把我裹成一个圆润的粽子，或许我可以滚着出去，那可比冻疮麻烦多了，尽管那是一种最有效的方法。

    今天和昨天差不多，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事，唯独天上出现了朝霞，让天空发生了火红的异变，有人将它们永远地记录下来，放在那些无心关注的人的眼前，或许他们连抬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了，或许他们连向外望一望都不愿意去做，或许，他们就会倒在shǒu jī的面前，或许，我言重了。我担心的反倒是天际线上那一群火红的‘火鸟’，它们遮天蔽日，充满着生机，它们会将阳光遮盖，它们，会落下雨点，也正是因为它们，才会有这般美丽的朝霞，晚上，或许连阳光我们都没有办法看见。

    等待着的人总会有好东西，当然这指的不是我，我是一个追寻者，一只迷途的羔羊（任人宰割），我也有那件修身的黑袍，但是我忘记了放在哪里，海风很冷，将他的帽子都吹了下来，露出了他银白色的头发，看上去和昨天的没有两样，他丝毫不介意风机将它们扶起，拉动，甚至像雪花一般飞舞，看上去美极了，可他是个男子。他的身上仿佛就没有沾到过污渍，仿佛灰尘这个字眼就没有进入过他的耳廓，仿佛，他就是完美的演出，他的定睛注视让我想起了自己，以前也是如此，看着远方，发呆，就算是自己也没有办法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在计划着什么，因为他脸上的愁容仿佛没有消去多少。“不过，为什么没有脚印，看上去好像，嗯，被冲掉了？”我碎碎地念着，或许在退潮之间站在水中，确实可以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它并没有湿，而且那也实在是太冷了，冰冷刺骨的海水，在冬天，或许会让一些脆弱的家伙永远留在这片空旷的沙滩上，同样，也禁止在冬天游泳，海里不知道隐藏着多少饥饿的掠食者。

    “沙沙沙···”我故意踩在松散的沙砾之上，为的是放出清脆而悦耳的响声，它属于自然的声音，但却又是因我而生，我绝对不会先开口，因为那会打断另一个人的思考，或许他正在进行一个质变的过程，或许他只是在无聊的发呆，但是被打断思路却又没有办法找回来的痛苦，我永远都不想再尝试了，况且有些人的决定，可能导致整个未来的改变。“你来了，果然很准时。”在均匀的声音下面，他开口了，“今天的天色很好，可是前景，恐怕不是太好。”我知道，他指的恐怕就那片云彩，从海上飘来的云朵，总是那样的大，那样的丰满，像是一个喜欢玩闹的孩子，带来了希望，同样也带来了一些可怕的东西，好运总是与厄运共存，两者，都是命运留下的种子。“估计是要下雨了，海边下雨，都是常事。”住在海边的人自然知道，海边并不是像人们想得那样，永远是阳光，沙滩，海浪，这里是雨水的初始站，也是冰冷与痛苦的开始，每当下雨的日子，仿佛海水都会上涨一般，它们会引起更大的风浪，它们，甚至会将一些渔船卷入海底，雨，就代表着恐怖的漩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