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看见自己向光路走去,
忽然刘冰睿又蹦了出来,问他歌词,
罗敷也来了,告诉他丁妍死了,
什么?丁妍死了?
楚相也死了,
什么?楚相?楚相死了?
乐乐倏地睁开了眼睛,上方不是光路,而是干净的天花板,躺的也是一张柔软的床。
他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素净的房间,有淡淡的清香,像**或者是毛尖的味。竹做的窗子,没有玻璃,仅糊了一层薄透的纸,窗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茶,旁边是一个鸭蛋形的石头,乌红色,圆圆润润的,前面是一些纸笔,看上去有一些画作。
乐乐起来走过来细看,是一些màn huà草稿,纸窗透进来的阳光使他忽然就想到了“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心情也顿时开朗了一些。
再往旁边看,是一个书架,琳琅满目,什么书都有,màn huà、哲学、小说,就那么扫一眼,立即就捕捉到了一本书——《心有猛虎》,就拿出来翻了开来。
“造物主把最美的礼物送给你,你却说它是不道德的,把它封存起来”——
第一页就赫然这么一句话,乐乐会心地笑了一下,随便拨了一下书页就把它合上放了回去。这是师晓丹写的,他在上学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
乐乐打算去开门,转身的时候又回了过来,因为余光里扫到的又一本书——《行尸诵》,墨语。墨语?啥时写的这本书?乐乐满腹狐疑地从书架上抽出这本书,翻了开来。
第一页上只画了一些常见的图案,下面还都有个独特的词语,估计是墨语给它们起的名字。第一个图案就是他跟罗敷在马岭那个小洞穴里看到的眼睛简笔画,配个名字叫“乌加”,第二个图案眼熟啊,跟他和刘厉阳刘冰睿在歌乐山捡的那个牌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下面起的名字叫“鱼似”,鱼似?这不蓝越那个机器宠物的名字吗?乐乐心说。第三个图案是“十”字,第四个图案是大卫星,第五个图案是星月,第六个图案是右开口的万字符,但是下面都配了听不懂的文字:伪偶、爬萨、炽幻、乘戈。
乐乐顿时对第一个图案也来了兴趣,打算用指环搜一下,却发现没有网络xìn hào,于是拿着书往窗边找xìn hào。
这时候门开了,进来的是兰猗。
“啊,醒了啊!”兰猗说道。
乐乐痴痴地盯着她,过了一会才说:“你救了我?”
“嗯,也算是吧。”兰猗说。
“哦?是谁?”乐乐把书合上,放在桌子上。
“你认识。”兰猗笑了笑,然后又问道,“你不饿吗?要不要来点吃的?”
“好!有吗?”乐乐说,他忽然忘了死亡的事,有点幸福感。
“当然有啊。”兰猗说着就回头带路走在前面了。
乐乐跟着出来,一边问道:“这是哪儿啊?”
“鹅村。”
“鹅村?”乐乐顿时想起了上学时一同学给他吃的腊鹅肉,跟兰猗聊起腊鹅肉来,有多好吃。
兰猗调侃他精神真好。
乐乐立即想起来向她汇报看伤的事,告诉她联系不上她,不过内脏完好无损不用担心。
兰猗笑笑说那就好,继续往前走。
乐乐也只管跟着,一边四处看着。房屋稀疏,没几家人家,还都不挨着,更多的是花草树木,偶尔一些貌似流浪的小猫小狗,身子倒也看着挺干净。
没多一会,乐乐觉得终于到目的地了,他看到前边有一栋房屋,路边的槐树下有两个人在下棋,一个是尚十千,一个是心觉,旁边还坐着尚柏寒。
一边往两人那里走一边抬手看着自己的指环,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们这怎么一点xìn hào都没有?”同时心说,怪不得联系不上你。
“这样你才安全啊。”兰猗说。
“啥意思?”乐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入室盗窃,拐卖儿童!”兰猗说。
乐乐顿时悟到肯定是四姐报警抓他的事,于是笑道:“有没有说我偷了多少东西?”
“好像价值几百万的钻戒吧。”兰猗说。
“靠……她有吗她!”
乐乐只能白白地咒骂一句,然后跟着兰猗在桌子两边坐下。
“很快就完了。”尚十千说着只专心于棋盘。
乐乐礼貌地坐着,一边逗尚柏寒“你还记得我吗”一边继续摆弄指环,依旧是没有xìn hào的,但是却被上面的另一件事吓了一跳,惊呼道:“今天30号!??”
“对啊,”兰猗饶有兴趣地看着棋,又说,“你都死了一回了,又躺了整整一天,还这么有精神,老尚说你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坯子。”说着笑起来。
乐乐也“哈哈”了两下,但是心里着急,不知道罗敷现在怎么样,联系不上他别还以为他被抓了。
……
在两人围观加互相支招下,尚十千赢了心觉。
然后端上来的是清淡的豆腐白菜大米饭,兰猗说这豆腐是老尚自制的,白菜也是他自己种的。
“嘿!厉害啊!”乐乐说,“还有这闲情逸致呢!”
尚十千和蔼地笑着,朝乐乐说道:“怎么样?吃着怎么样?”
“嗯,不错,能吃!”乐乐说话也不见外,一边继续往嘴里填了块豆腐,其他人也直大笑。
“你们怎么发现我在水里的?谁发现的啊?”乐乐缓了缓于是问道,这是个正经问题,他相信就是尚十千和心觉。
果然,心觉说:“老尚啊,老尚在湖底练龟息功,正好你掉下来。”
“啥玩意……真的假的!”乐乐笑道,尚十千非同凡人,他也不敢随便就不信。
“听他瞎说,”兰猗说道,“老尚就在湖边看到你了。”
“哦!”乐乐叹了一下,“这真是运气啊,幸亏被尚哥看到了,要不我现在已经死了,我现在还有那窒息的感觉呢……”乐乐说着又抚了抚胸,“我这辈子是值了,死了两次了都……”
“‘尚哥’,嘴巴倒甜啊。”兰猗笑说,然后瞄了一眼尚十千。
尚十千说道:“这好,又多一兄弟。”说着又看向心觉,“怎么样?”似故作炫耀。
心觉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狠好!”
乐乐则在心里暗说并不是嘴甜,自己甚至还有尬聊恐惧症,实是这会气氛好。于是又装作自如地逗了一下柏寒。柏寒倒是乖巧,自己夹菜吃饭有模有样,不挑不闹。
心觉忽然又问他好好的跳崖干嘛,水性那么差。
“我觉得我水性还行吧,”乐乐回道,“没想到游了一会忽然就浑身无力意识不清,跟中署了一样。”
“你中过署?”兰猗好奇道,这年头中署可不常见,而且乐乐看起来应该身体挺棒的。
“没有,我是觉得,”乐乐说,“凭字面想象嘛……”
“你溺水了,当然浑身无力头脑不清了!”尚十千说道。
“不是,我明确记得是先无力,还想挣扎呢,然后才溺的水,就是在水面上游的好好的,忽然断电了一样。”乐乐说。其他人都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要逃跑吗?干嘛不上岸,还往湖中央游?”心觉又问他。
“唉,当时看到中央有什么东西亮闪闪的,想过去看看呢,”乐乐说道,“哈,真是迷了心了!”
心觉听了看了尚十千一眼,说道:“我就说吧!”
“什么?”乐乐不解地问。
“没什么,”心觉说道,“说你死得其所。”
乐乐点点头,但是又欲做解释:“当时好像被吸了过去似的……”
尚十千则只是沉默着,悠闲地吃着饭。
这时候柏寒娇气地声音道:“我要喝鸡蛋汤。”
尚十千于是放下碗筷要起身。
“我来吧。”兰猗说着就拿过了柏寒的碗,往屋里走去。
乐乐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早已吃毕,碗筷放在那里看着还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