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等陈若维高兴多久。享受完树浆,他便弯腰往后一坐。“哗啦”一座小石堆应声跌落。他一脸茫然的瞄了一眼地上的石头,捡起了其中一块,这个石头上用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些古怪的几何图形。
只是路过的人随手搭起的路标,或者根本就毫无意义。他把石头扔进树丛,然后重新坐下。当他的背部和树干贴在一起时,忽然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股冰冷的寒流瞬间传遍了陈若维的全身。他紧张的四处张望,树枝正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周围安静的可怕。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紧接着,他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刷刷声,这声音就是恐惧的来源。他紧张的侧耳倾听,声音逐渐变大。那是无数巨大的鳞片从树根和石头上滑过的声音。这声音突然静止了,瞬间变成了一种嘶嘶的噪音。
寒流现在就如瀑布从他的头上倾斜而下。他的神经感到一阵痉挛,他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庞然大物正在暗中观察着他,而他的身体好像结冰了,连抬头望一眼都做不到。
一滴透明的液体滴在他的肩膀上,蚀穿了他的灰色袍子,让他的皮肤一阵刺痛。但他睫毛的跳动和肌肉抽搐都没有暴露身体受到的痛苦。那生物继续观察着他,就像在冥界中观察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的玩偶。
它毫无征兆的动了起来,越过陈若维的肩膀,向上绕过一段粗壮的树枝,然后转了几个圈,盘在上面,头部慢慢向下蠕动。即使那东西连碰都没碰到自己,陈若维还是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现在他略略抬起头,眼球向上。终于看到了那生物的轮廓。
这是一只巨大的蟒蛇,它长着一个三角形头部,比牛头还要大几倍。它身上的鳞片反射着穿过树叶的阳光。这片森林绝对无法孕育出这样的怪物。
那巨蛇分叉的舌头在他的头顶猛地伸出又缩回,几乎要刷到了他的鼻尖。恶臭的气味让他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huáng sè的爬虫类眼睛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直视着陈若维。
它的头部正前方有一个突出的肉瘤,就像一只巨大的犄角。
它在他的头顶上晃动着,好像要确认一下下面这个人是否还有生命。忽然草丛里发出又一阵响声,分散了巨蛇的注意。那蛇迅速抬起身体,像闪电一般向前飞离了树枝。
相对于它的体积来说,它的速度实在有些快的不可思议。现在陈若维才勉强看清了巨蛇的全貌,它跟他在动物园里见过的蟒蛇完全就是两种生物。它一路碾过一片树丛和草堆,身上沾满了绿色的汁液。
只见前方的树林中突然射出一支弩箭,直向巨蛇的头部飞去。它的头部向后一摆,轻轻闪过。陈若维这时才想起要跑,他急忙往身后的树林迈脚狂奔,连自行车和背包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没命的跑着,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便是树枝断裂的咔嚓声,进而又回归了安静。
那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到了他的前面,它用长长的身体堵住了他前进的所有道路。
他只能紧急刹住脚步,又像石像一般僵直在那里。情绪接近崩溃,就快哭了出来。他知道,现在只要自己任由恐惧决堤,那大蛇便会瞬间将他撕裂。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眼对眼的对峙着。
看来巨蛇还不打算吃他。它只是想他玩一个游戏,只不过作为被捕猎的那一方,他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有趣的。
对了,力量,这个身体不是奥兹瓦尔家族的后裔吗?陈若维直起身子,一只脚沉沉的陷进了泥土之中。他感到一股无中生有的能量正从头顶灌入,渗入了他的血液之中。
他抬起手臂,食指指向巨蛇的眼睛。是时候看看魔法能做到什么了。他屏住气息,然后将满腔的愤怒凝结成一团旋转的火球。
这是一枚松果大的火球,它迅速从陈若维的指尖飞出。直冲那蛇的眼睛飞去,撞击,爆炸。他颇有些得意自己能够操控住这种水平的火球,如果在地球上能有这样的技能,他就要去全世界巡回表演。
只可惜,当烟雾慢慢散去之后。他看到那巨蛇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它转动着脑袋,反而被彻底激怒了。
“你妹的……你妹的啊……”
陈若维在心理吼了一句,这便是他现在的能力所能做到的全部了。既然a计划已经失败,那就直接转到b计划吧!
跑,没命的跑!他转过身去,也不管那蛇是否追上来,立即开始想短跑选手那样向反方向飞奔而去。
他安慰着自己,小学的时候他可是学校的短跑冠军,只是由于后来缺乏锻炼而泯泯众人。在这生死关头,自己的潜能一定会被彻底激发出来,而且现在他还穿着专业跑鞋。
他穿过一段盘根错节的树根,尽量往森林深处跑去,森林里的忽冷忽热的气流迅速被扰动了起来。他听到身后又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就知道那巨蛇仍然没有放弃。它就像一列丛林里的火车,不顾一切的向他开来。
当陈若维越过一颗大树时,用余光看到了一个深深的树洞。他立即停下,一个转身钻进了树洞,然后蹲下来。那巨蛇嗖嗖的从树洞一旁经过,似乎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从树洞里走出来,只见树林里一片狼藉,巨蛇经过的地方被开拓出了一条新的道路。在使用了魔法和一阵绝命大逃亡之后,他已经累得迈不动步子了。
不幸的是,那巨蛇根本没有被这样的雕虫小技所欺骗。它盘在树顶,将地面上的一切尽收囊中。陈若维在它看来,就是一个高亮的目标。
它从树梢上缓缓垂下,将嘴巴张开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然后迅速出击。一下就将陈若维吞入了腹中。
饱餐之后,它便像一团果冻似的从树上降到地面,涨成了球状,懒洋洋的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