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影穿梭,冷风疾袭。
柳枫飞奔着追上了战马,但与战马之间总相隔着半丈,这是因为在草原上奔驰,战马还会跑成直线,但在树林里就要防着战马忽然转弯,若是收势不住相撞在一起,那可就不得了已!而柳枫也不敢徒然飞身上马,因为马背上还卧着一个醉仙翁,难以做到一跃而上。
只是眼看战马就在眼前了,柳枫却拉它不住,可急得他迎风大叫:“老爷爷,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风似乎吹散了一丝醉仙翁的酒意,而柳枫在身旁呼喊声也是甚大,终于是把醉仙翁叫醒了。他脸贴着马背,慢慢地睁开苍老混浊的眼睛,看到四周模糊不清的画面,唯有柳枫一张脸停在自己的面前,便以为自己是喝醉了,然后含着酒气,糊糊涂涂地说道:“爷爷喝醉了,别打扰爷爷。”
说完,醉仙翁闭上了眼睛,似乎急风吹得他有点冻了,然后两手紧紧抱住了马身。
“啊!不要啊!老爷爷你别睡啊!我的马呀!”柳枫气急败坏地呼喊……
这般追逐着跑出了四里地,头顶上的树影消失,身旁的树木骤然远离,柳枫和战马跑到了一条康庄大道上来。
柳枫需要的不就是一条这样的大道吗?!
柳枫提高内息,脚步加快,然后与战马持平而行。
柳枫和战马在大道上翻起两道急涌的尘烟。柳枫逐渐与战马靠近,猛然一个跳跃,便如猿猴跃渊般附身而上,连马蹬也不用踩垫,已越到了马背上,只是他的屁股刚坐上马鞍,战马竟癫狂般惊嘶,接着一个疾速高跳,立时把柳枫弹飞出去。
这时柳枫才明白,原来从马鞍穿过的那根醉仙翁的拐杖,那拐头戳着了马肚,只要柳枫一重压马鞍,那拐头就会戳痛战马,战马当然会跑得更快了。
但柳枫明白得太迟,他的手已经脱离了马鞍,然后一瞬间的天地颠倒,他便重重跌倒在战马奔跑的尘埃里。
“好痛啊!”两次摔倒,柳枫摔中都是右肩,一伤加一伤,当真痛到了骨头里。柳枫艰难地站起,沮丧着脸地望着战马奔跑的尘烟消散在大道的尽头,“我的马呀!”
……
“我的马呀!”
柳枫发着哀叹,低下头沿着大道一路往前走,此时烈日当头,暑气未退,柳枫喉咙干渴,浑身无劲,尚还得两面的绿林凉波轻送,才勉强支撑着他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莫非醉仙翁酒醒了回来找柳枫?!
柳枫满怀期待地抬起头,先是往前一看,再往后一看,才知道原来马蹄声是从身后传来的,因为不远处已看见翻滚的浓尘和四匹踩动碎石的骏马,而骏马上各自坐有一个人。
柳枫让到路的一边,心里却有那么一点期望,虽然不是醉仙翁,但不知这四人可否载自己一程?只是等他看清楚这四人的面目时,心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四人是三男一女,样貌服装却各显各异。
左首是一老者,五十若约,身高四尺,短小精悍,一身青衣,脸色焦黄,目聚智光,嘴上留有那么一对八字胡须,头上髻了一个高髻,发色却是半白半青,身后还背着一条比他还要高大的青sè láng牙棒。
左首第二个男子,身材高挑,脸庞瘦削,白衣飘飘,他不仅鞋子白,头发白,脸色也是身患绝症般的苍白,他神色木然,眼睛里却闪着诡异的暗光。右首第一个男子与他却正好相反。
他是一身的黑,眼睛精光闪闪,脸上长满凹凸难看的疙瘩,而在右脸的疙瘩上,还有一道从耳朵划到嘴角的伤疤。残缺只有半个的右耳朵扯起嘴角,令其的脸上总带着一丝奇怪的笑意,衬着他的疙瘩,他周身的黑,今人误以为是飘忽在黑夜里,嗜血吃人的鬼。
右首第二位是个妇人,一身鲜艳的桃红色与身边三个男的形成强烈的对比,连体型也是对比。她腿粗手短,大腹便便,两个成年男人才勉强抬得起,腰上的金色长鞭只打了两个圈便难以收紧。她肥头大耳,眼小嘴阔,却要在这不协调的五官上,搽脂抹粉,尽施红妆,不禁让人心想:“原来猪也是会化妆的!”
此四人虽各异非常,但明显的有一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脸上都有一条像被烫烧过的鞭痕,此时已经结起了血痂。
四匹马从柳枫身边跑过,柳枫望着始终一言不发,但那胖妇人忽然掉头跑了回来,高骏的身躯挡住了柳枫的视线,一股尘埃模糊了他的眼睛。
“小子!你看什么看!”胖妇人尖厉而凶狠道。
柳枫猛然被胖妇人审问的语气吓得心慌意乱,两眼直直看着她,忘记了回答。
“回答我!”妇人性格暴烈,见柳枫毫无反应,立即就抽出腰间金鞭,别看这妇人体型臃肿,金鞭飞出只是刷的一声,一道光弧便往柳枫脸上划去。
如此瞬捷如雷的一击,柳枫来不及闪避,但在这时却飞来一道乌光,击打在金鞭上,“叮”的一声,犹如利器相击。
乌光飞入大道旁的草丛里,而金鞭少了去势,被胖妇人收回到手中。
“老四!你又来坏我的事!”此时骑马的三位同伴都跑了回来,胖妇人盯着疙瘩男怒喝。
“三姐,何必跟一个小乞丐过不去。”疙瘩男沙哑地回答。
小乞丐?!
可不是!柳枫离开军营数天未曾洗漱换衣,已是蓬头垢面,方才还从马背上连摔两次,一身土尘不说,连衣服都擦破了,更为脏乱不堪,要说他不是乞丐还真没人信!
“我他妈的心里有气!”胖妇人发怒时两眼瞪得圆圆的,似乎有一把熄灭不掉的火,正在心里炽热翻腾,“我们遇到姓卫的已经够倒霉了,现在还见到一个乞丐,妈的,老娘更是倒霉透了!”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疙瘩男回答。
“老四,是你承认技不如人,可不是我!我下次一定还他十鞭百鞭!”胖妇人又看着了柳枫,“现在我一定要拿这个乞丐出出气!若你还出手就是跟我过不去,那就要看看是你的镖刀厉害,还是我龙金鞭厉害!”
柳枫见到疙瘩男劝不住胖妇人,而后面的青衣老者和白脸男也不作一言,顿时间心里害怕,往路旁的草丛退去……
“四个大人欺负一个小乞丐,不觉得害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