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戈鬼鬼祟祟一路很快溜到宫门恰巧撞见,扫把星君在门口与那几位守门仙将理论是非,没料到一向被仙人们敬而远之的扫把星君今日不知从何处寻得个大会的请柬。
大底是个没有地位的下等仙君,在这天宫没有什么地位与靠山。就算是摆出这仙君老人家亲自颁出的请柬来,那几个仙将也以席满为由不让他进这大门。
见鱼戈大摇大摆从里面出来,先是大吃一惊随后有露出个狗腿子模样招手喊道:“小公主,小公主,这儿这儿。”
迎上前去把鱼戈拉到一旁问道:“如今我有了这大会的请柬也进不去,小公主是如何进得去的,不如帮帮小仙,小仙也想进去瞧一瞧。”
鱼戈现在只想顾着逃命,那还帮得了他,就边挣扎边往一旁的桃林深处走去。
“扫把星君我是真帮不上你,我赶着逃命呢!再晚一点,我就要命丧九天了!”鱼戈许是跑得有些累了看见一处凉亭,嗖的一下便窜了进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公主,你可别逗我这个小仙了,你可是大罗天的小殿下,当今仙帝的尊师就是你姥姥,在这九重天有谁敢伤你!”扫把星见鱼戈确是有几分累,便从桌上玉盘中拾起一个杯子顺手给她倒了杯仙露,递到鱼戈手中。
咕咚咕咚几杯仙露下肚,感觉到喉咙间的刺痛消去,才凑近扫把星面色深沉小声说起来:“你可知道今日我碰见谁了?”
“谁呀!”第一次见鱼戈神情如此凝重与自己讲话,扫把星心里也跟着有了几分紧张,不自觉地用力咽了咽口水。
“晟虹宫那位冷面神君!你还记得上次我与你说我救的那个人吗?就是他!”
“什么!”扫把星吓得险些摔倒在地上。
大腿一拍,摆头道:“那冷面神君是九重天上出来名的冷酷无情,眼里面容不得半点沙子,我还听说前些日子晟虹宫里,有位宫娥给香炉换香时错把檀木当成桃木,最后被他杖责致死灰飞烟灭。”
“啊!不是吧!这么狠!”鱼戈一脸绝望地仰天长啸抓起狂来。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要不然那个大魔头非得扒了我肚皮吃了我的肉不可”眼里仿佛看到自己在他脚下下跪求饶的场景,顿时觉得恨意袭上心头来。
“想我堂堂大罗天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沦落到这番境地!竟要被那晟虹宫里头那只冷面神君扒皮抽筋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我真后悔!当初为何要救他,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一翻热泪盈眶激漾澎湃的演绎后,发现对面的扫把星君对她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认识这扫把星君少说也有五千多年了,也没见他那个时候这般不耐烦,着实被气得不行,丝毫没有发觉身后的危险正在靠近。
“好啊!你是不是见我落难了,就急着与我撇清关系,你说!是不是,枉我还把你当作好友,没想到你竟跟晟虹宫里那尊瘟神是一伙的!”
扫把星见鱼戈没能理解自己的暗示,咬牙切齿地越说越离谱,吓得两腿一颤扑通一下跪地上行了个大礼:“小仙,叩拜辞染神君。”故意将声音放大了几倍,好压住鱼戈叨叨不停的嘴。
在听见扫把星君洪亮而不失恭敬的叩拜声后,鱼戈彻底石化了。
看着地上吓得全身颤抖跪了半天不敢起身的扫把星君,鱼戈那颗原本打算跪地求饶的心凉了半截。
辞染从鱼戈身后慢慢一步一步舍不得靠近,不远处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是他默默守护了几千年的女子,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不知道他为她做的一切。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的去打探她的消息,想方设法的去接近她。
他就如同三十九叔说的那般,中毒至深无药可救了。
多少次幻想自己与她能这样相遇,没有别人只有自己与她两个人。这样便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海棠花香和看清她脸上变化莫测逗人却不自知的表情。
想起多少次在人间假装与她偶遇可这小迷糊眼里就只有她的美食和玩物,竟一次也没有正眼瞧过他,心里不免有些苦楚。
从鱼戈身旁走过吓得她冷汗直冒,她原以为辞染走过来定会一掌劈死她,好报了他的玉佩之仇。没想到他却走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坐下悠悠道:“星君近日到是自在得很,今rì běn君倒也还算清闲不如你就陪本君闲聊两句吧!本君到是好奇究竟是何事竟让小公主如此抓狂!”
“启禀神君,小仙突然想起还要去西天门打扫残云,这残云多了易误了众仙的路程怕是仙帝要怪罪下来了。确实是不便在此长留,还望神君见谅。”扫把星压低了嗓子,生怕说错一个字惹怒了辞染断送了仙途。放眼望去整九重天有那个不要命的仙君敢与他聊天,眼下只能先逃了再说。
“既然星君,有要务在身那我也不便多留,你且去了便是。”辞染不咸不淡的应付着,眼睛却看向一旁的鱼戈。
端起玉壶就朝身前的杯中满上一杯仙露,自顾自悠哉地品尝了起来。
两人默默无语对峙了少顷,鱼戈终于受不住来自精神与心灵上的煎熬,轻声细语一脸讨好道:“鱼戈不知神君你老人家驾到,忘了该有的礼数,还望神君不要介怀,宫中母妃正等着鱼戈回去,就不打扰神君品茶了。”这才鼓起勇气照着平时芷柔给姐姐行礼的样子向着辞染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动作如何看都有些让人忍俊不禁,鱼戈那双玻璃珠子对着地转了许久就是不敢抬眼望着辞染。
辞染到是对她这番样子十分享受:“原来是郢砯老祖家的孙女啊!今日得见果真如外界传言那般。。”
辞染故意将语气拖长,吓得鱼戈十分紧张连忙追问道:“传言那般什么?”
“可爱。”
“啊!”鱼戈一时之间惊得忘记自己忘记自己要说的话。
“不过,你这老人家到是把我叫老了,我长你不过三四千岁罢了。”
“神君长得如此年轻俊美,确实是鱼戈叫老了”鱼戈赶忙解释道,把自己能想到的形容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只有年轻俊美适合他。
年轻俊美一词一下戳进辞染心窝处,她真的是这般认为吗?不由自主地望向鱼戈。
鱼戈被他瞄得有些心慌,大半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违心之话,能想出的招都用了,可他还是逮着不放。
眼下只有最后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趁他倒茶还未发话先跑了再说。
谁知刚跑两步他竟施了个法突然出现在鱼戈面前,险些撞了上去。
“公主,这是着急去哪儿?我有样东西忘公主这里了,公主可还没还我呢!”鱼戈突生一阵错觉居然从他语气中感觉到一丝调戏。
“我,忘在宫里了,不然改日待我取来再亲自送到神君府上。神君以为如何?”
辞染看着鱼戈那对灵动的桃花眼和满是算计的表情缓缓道:“也好,今日我到有些公务繁忙,不便与你一同去取,改日你必要如约送来。”
鱼戈得了放行令,连连道谢,撒腿就跑。
辞染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如今在这世上也唯独她才能让他冷冰冰的脸上有一丝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