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子传来痛苦的shēn yín,杨大齐心中一动,拄着拐杖站起来,摸索着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矮矮的篱笆墙,满天的星斗,苍茫的远山,暗夜中布谷鸟的叫声,院子里还有一个石桌,一角堆着薪柴,夜色迷茫。
杨大齐来到另外一所屋子外,说了声:“叨扰!”就推门进去了。
屋内依旧昏暗,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和一股血腥气,一张矮床上,躺着个老者,身上盖着一条缀满了补丁的小被,正在不断shēn yín,显见的是非常痛苦。
地上是个瓦盆,里面已经有半盘血了。
庞阿丑和mèi mèi庞小凤正跪着床边,只听那老者断断续续地说:“阿丑,你要照顾好你mèi mèi,爹走了也就放心了。”
庞阿丑咬着牙,道:“爹,我一定要为你报仇,天杀的孙进财,不得好死,我这就再去镇上找郎中,爹你的伤一定能治好的。”
庞小凤则不断哽咽抽泣着。
老者道:“爹的伤爹心中有数,就不花那钱了,家里剩余不多的钱还要给小凤陪嫁呢!你,我很放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凤,这孩子有些傻。”
庞小凤放声大哭,一家人已经是生离死别了。
杨大齐开动医圣系统,sǎo miáo了床上的老人,心中有数,便说道:“老丈,你的伤虽然重,但还不致死,我可以治!”
杨大齐的脑海里,响起仙瓦的声音:“恭喜宿主,救死扶伤属于一身正气,精神值1,现在宿主的精神值为36点。”
闻听此言,老者一顿,庞阿丑是病急乱投医了,转身起身道:“恩公,你真的能治好我爹?”
庞小凤在一边哽咽道:“恩公,你要是能治好我爹,让我做什么都行!”
杨大齐心中狂喜,精神值这个东东可是太有用了,他耸耸肩,坐到床沿上,握着老者的胳膊,装模作样地诊了一会儿脉,叹了一口气道:“内脏出血,我先给老丈施以拔淤导气之术。”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檀木盒子,却是先前为牛斐治伤时车上备的金针,都是皇家御用之物,端的是做工精美,杨大齐便留下了自用,一直随身携带的。
那个装“蟠龙木”的玉盒也在,并未遗失。只是身上的银票已经被江水泡烂了,不能再用,杨大齐也不放在心上。
熟练的为老者施针,随着金针对血脉的刺激,老者又吐了两口血,杨大齐示意庞阿丑兄妹无妨,这吐出的两口血与先时的鲜血不同,是紫黑色的淤血,杨大齐施针已经封闭了老者的受伤的内脏出血口。
随着这两口淤血的吐出,老者只觉先前胸口的烦闷感消失了,感激地看着杨大齐,能不死当然谁也不愿意死的。
杨大齐并未拔针,而是开始握住老者的胳膊腕,开始给老者度入内力,杨大齐身体还有些虚,所以不一会儿,杨大齐就满头是汗了,庞小凤端来一碗水,示意杨大齐喝了,脸上还有些绯红。
这贫寒的人家,只能用一碗水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杨大齐点一下头,就着碗,喝了水,继续度入内力,老者只觉四肢百骸无不舒坦,又过了盏茶时间,杨大齐收了功,老者居然睡着了。
杨大齐这才拔了针。
听着老者均匀的鼾声,庞阿丑兄妹都是满脸欢喜,兄妹二人都怕把父亲惊醒,和杨大齐蹑手蹑足的出了老者这屋,来到篱笆院子里。
庞阿丑突然倒头就拜,声音哽咽道:“恩公,杨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庞家永世不忘,从今往后,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的。”
庞小凤也跪下了。
这让杨大齐有些手忙脚乱,连忙扶起庞阿丑,又去扶庞小凤,只觉她身子轻盈,触手的肌肤冰凉滑腻,身上还有股子淡淡的幽香,和适才床榻上的香味一般。
仙瓦:“咳咳,注意一身正气啊!”
杨大齐说:“阿丑,老丈的伤暂时治住了,已无大碍,就是短时间内需要大补元气的东西吃。”
庞阿丑说:“杨公子,不知是什么东西?”
杨大齐说:“老丈有些血虚,若是有血燕的燕窝赔补元气,补血生髓,老丈喝个十副八副的,身体自然无碍了。”
庞阿丑听了有些愁苦,这燕窝可不是普通人能吃得起的,本就稀少,尤其是血燕的燕窝,就更加名贵珍惜了,让他如何能买得起?
庞小凤在一边欲言又止,杨大齐问:“怎么?庞姑娘有什么主意吗?”
庞小凤顿了顿,迟疑地说:“黑风洞好像有许多燕子——”
庞阿丑眼睛里顿时出现神采,道:“对啊,我怎么把黑风洞给忘了,杨公子在家休息,小凤你给杨公子做顿好吃的,家里存的芋头和腌鱼都做了吧,哥连夜进山。”
庞小凤哀求的拉着庞阿丑的胳膊,说:“哥,黑风洞太危险了——”后半句话却是说不出来了,没有血燕燕窝,如何能治好爹的伤呢?
杨大齐一拍庞阿丑的肩膀,道:“阿丑我陪你去趟山里。”
庞阿丑连忙说:“使不得杨公子,你已经给我们家帮了很大的忙,怎么能再让你涉险呢?”
杨大齐没有重视出庞阿丑话里所提的危险,自从有了仙瓦的异能后,他无往不利,根本没把什么危险放心上,便故作不高兴地说:“阿丑,我和你意气相投,能帮你的忙,我就很高兴了,你若是再推三阻四的,就是看不上我,不愿意和我交朋友了?”
庞阿丑惊喜的看着杨大齐,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忙乱了半夜,此刻天际已经微微透明,一线曙光初现在天边。
庞小凤麻利干脆地蒸好了芋头,又炖了一盆鱼,渔家贫寒,这已经是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饭菜了。
吃过了早饭,庞阿丑嘱咐小凤在家照顾爹,便和杨大齐上路进山了。
路上,杨大齐问庞阿丑和孙进财是怎么回事?还有小凤要出嫁吗?不知为何,杨大齐其实想问的是后一个问题,前一个只是打掩护而已,只是杨大齐并不愿意承认这点。
庞阿丑叹了口气,道:“孙进财是村里的财主,村里的地都是他们家的,我们家有二亩水田,是肥田,孙进财想dī jià买进我们家的地,我爹不愿意,于是孙进财就怀恨在心,我爹年轻时是襄阳那边的府兵,庆历中,淝水之战,负伤伤了腿,拿了一笔荣养银子归家,家里的地就是那时购置的,这么多年,奶奶,妈妈在故去前,都曾经患病,为了医药费已经把家里的地当得就剩这二亩了,我爹说什么也不愿意了,他说我行船本就不易,有二亩地至少能有些生活的保障。”
“杨公子,你知道吗?我家原来才是村里最富的人家,曾经有大瓦房三间,那天杀的孙进财本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庸医,骗取我们家的诊金,为了给奶奶,妈妈治病,还有我爹的伤腿,家里的大瓦房,田地都归了孙进财,他不仅不收手,还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那时,我还小,上面还有四个哥哥,孙进财本不敢如此相强,但泰盛六年的夷陵之战,我四个哥哥都战死了,孙进财虽然猥琐,却有个儿子在这襄城的守备下当棋牌官,我们真是惹不起啊!”
“若是我只一人,拼了就拼了,但mèi mèi怎么办?爹怎么办?所以,我是一忍再忍,但这回,我和孙进财势不两立。”
庞阿丑娓娓道来,这个年轻人身上背负这沉重的生活负担,虽然不到二十岁,但却有颗苍老的心。
杨大齐不多说话,只是当个倾听者。
庞阿丑道:“孙进财想让小凤当他的小妾,逼得紧了,我爹便把小凤许配给了邻村的一户人家,但那家人索要了高额的陪嫁彩礼,没办法,连年的征战,乡里男丁本就缺乏,女多男少,我爹都应了,这也是我爹为什么至死不愿意卖地的原因。”
杨大齐长出一口气,听见庞小凤已经许配人家,他有些失落。
这时,庞阿丑一指眼前的一座大山,道:“杨公子,这就是绝龙岭,黑风洞就在这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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